早餐店

在我们单位的不远，有多家早餐店。

四川面馆，面相对来说，较为有特色。味道是最好的，于是吸引了更多的人。每天七点至八点之间，小小早餐店几乎人满为患。碰上了第一节课，或者赶时间，就别想着在这里就急。四川面馆的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四川人，因为常年在异地开餐馆，一口四川话中夹杂着许多我们本地方言。小两口，动作流利，态度可亲，记忆力超好。他们捞面，不同于捞碱面的方式，而是算好多少人，多少碗，然后一次性下锅煮。这时候，男老板，扫一眼等着端面，或忙于付钱，或忙于打招呼的众人，迅速分配好面的数量，下锅，等上两三分钟，揭开锅盖，用特长的筷子，捞起几根，埋头观察几秒，再丢进锅里，盖上锅盖，十秒钟后，再掀开锅盖，面熟了。于是，男老板捞面，老板娘，浇汤，收钱，找钱。二人配合默契，不时低语几声，都是男老板交待，谁谁不要蒜苗，谁谁要多点酸菜，谁谁加一个鸡蛋……老板娘，更是几乎精准的将面按先来后到的顺序递给客人，从不出错。估计做生意的认人本领都超强，哪怕是第一次进店的客人，他们也都记得他是第几个，要求是什么。于是像我这样的脸盲格外佩服他们。经常想，把这二位拉进教室，记个三角公式啥的，肯定贼快。本人喜欢在这家店吃面，除了面的味道好以外，更多的应该是喜欢干净利落的两老板，尤其喜欢吃他们不伦不类的保康四川话。

四川面馆再往前，是一间拉面馆。种类除了拉面，还有普通的碱面，除此，还有稀饭，小茏包之类的吃食。种类虽然比四川面馆多了很多，但是客人却比之更少。这家拉面馆以前也是一家早餐店，再之前是一家小超市，估计生意都不怎么好，都是只开不足一年便换了新主人。初到这家拉面馆吃早餐，是新店刚开张，看着刚装修的小店环境蛮清爽，便想着来试试，换个口味。老板也是一对夫妻。老板主要负责拉面，结帐，老板娘主要负责捞碱面，浇汤。相比四川面馆而言，老板娘就逊色很多了。动作看起来呆板，没有四川老板娘的熟练，干练。关键是他们新店开张半年来，我也算是个熟客了，可是每次到，老板娘都会问一句，什么汤？不像四川面馆，人几乎一露面，不用交待，就知道需要。问了次数久了，内心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感觉没有生意人的精明。好在男老板很有眼色，每次不等我开口，便赶紧交待好。这些早餐店没什么特色，硬说有什么特色的话，便是面汤较为清淡。吃多了油晃晃、红堂堂的牛杂面，牛油面之类的，偶尔来这里，应该比较新鲜。小店客人不多也不算少，一切都是四平八稳的感觉。像两老板给人的感觉。话不多，但很实诚。前不久，一个学生的水杯忘在桌上，他们逢客人便问，认不认识丢水杯的同学。直到问到我，刚好是我班上的学生。于是心里给木纳的老板娘加了几分。今早，又遇一个客人吃完抹嘴便走，老板娘拾起桌上的手机，直追出来好几十米。于是对他们印象更好了。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大概就是这样的。

公路对面，还有一家面馆。早些年，最爱在那里过早。除了有常吃的碱面，还有手擀面，除此，还有一个比较有特色的千层饼。干活的是几个年龄相当的大姐。都是微胖的体型，一脸的笑。几乎认识我们单位所有老师。千层饼是最畅销的吃食，畅销可能还因为，每一个千层饼从做到熟，需要大约五分钟时间。时间到，顶多也只够四五个人分。于是，经常吃面的等着饼，打包带走的也等着饼，店门口经常涌着几个人。做饼的小姐姐手法很娴熟，从揉面，把面团好，再擀成一个大饼，涂上馅和作料，再团起来，擀开成一个大饼，再涂上少许油，将一个大圆饼丢进很大的电饼铛，等上两三分钟，揭开盖子，利落的翻个面，朝上的一面已成金黄色，瞬间，让人食欲大增，这时候，再刷上一层油，继续炕。两分钟后，饼就熟了，两面金黄，泛着油泡，冒着作料 、馅、和面的香气。这时候，趁热咬一口，外焦里嫩， 着实美味。小姐姐最厉害的还是刀切的功夫。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圆的面积公式，是否知道圆的直径，但是一个大圆饼，两刀，绝对平均分成了四份。近来发现，估计是怕等的人多，做的赶不上买的，于是小姐姐便提前做好几个，不再是现做现卖。虽然节省了时间，但味道总是缺少一点什么。

距离单位更远几十米，有更多的早餐店，有高端大气的，有朴实大众的……小小山城，几乎处处可见。做早餐虽然起早很辛苦，但是成本小，需求量大，而且无人赊帐，现吃现结，倒比大餐馆有了更多实惠。老板多以夫妻为主，或是干脆一家老小齐上阵。收益其实远远多于我们这些看起来好像蛮体面的公职人员。他们用自己的勤奋，实诚，和善，守得一方寸天地，挣一家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