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泻在屋前的时光

常常忆及儿时的屋前,那里是我的天堂。

儿时住的是一排六间的木板房,在村里算是很阔气的。屋前有一块很大的空地,虽然没有水泥,但勤劳的父亲把它整理得平平整整,可以在地面玩游戏、晒谷物、晾衣服。周围栽满了鲜花和果树。

空地最前面的一簇火红火红的美人蕉最是骄傲。这花的种子是妈妈从长沙姑外婆那里讨来得,所以在村里是稀罕物。可能美人蕉也知道自己的金贵,每每到了开花的季节,都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女王范儿,昂着头、挺着胸地怒放,花枝和花朵都把自己长成细长高挑的模样,如女王站在云端傲视群臣。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偷偷摘下一朵花,吸食它根部那甜甜的汁液,感觉比吃糖还甜。

旁边的槐树也不甘示弱,因得了地理的优势,长在屋前一弯小水沟旁边,可着劲儿地吃饱喝足然后猛窜,一颗不起眼的小树,没几年的功夫就长成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甚至成了我家的地标。一根根树枝粗壮有力地伸展着,一片片树叶油亮油亮地招摇着,一副精力过剩、营养过剩的青春模样。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怜香惜玉,槐树再怎么长,也很绅士地不笼罩旁边的美人蕉。在槐树的浓荫下我看过蚂蚁、捉过小虫、逮过螃蟹、钓过小鱼,童趣洒满一地。

空地左边长着一溜儿的香椿,好像被槐树和美人蕉的精神感染了,香椿也卯着劲地向上,它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向上这事儿上,导致除了顶端有一蓬茂盛的树冠外,往下竟没有一根旁支逸出,无端地长出了玉树临风的俊公子感觉。也许是营养全部集中在了树冠,所以接出来的香椿,总是饱满得像小树枝,吃起来鲜嫩得咬着都有“嘎嘣”脆的声音。用开水一烫,拌点调料,就是我一天最美味的零食。

长得最讨巧的是右边一排的桃树。看到周围那些小伙伴们们个个都活得这么滋润,桃树心里不甘心啊!每到开花结果的时节,桃花灼灼,晃人眼睛,结出的桃子也是又大又红,满树芬芳。你就是别尝,那寡淡的味道与它张扬的热闹完全不符,让你只能无奈地笑笑。它就像个渴求被夸奖的孩子一样,做了一件自认为很棒的事情,眼巴巴地等着你去表扬,而你一看,却发现只是做了件让你哭笑不得的事情。我也经常拿着这些光有卖相没有口感的桃子去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用这些桃子去哄骗同学那些很甜但又小又青的桃子,一换一个准儿!

常常忆及屋前空地,每每那时,就沉浸在童年暖暖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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