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沧海莲烬》第十二章 天道如棋 中

“然后，以诺琪的肉身为炉鼎，重铸琉璃的元神。”漂浮于半空中的灵体萧易帮白泽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不……！”海女一把将诺琪护在身后“没有人能这样做，琉璃圣女也一定不会希望自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世间的。”

　　白泽此刻也扬起了头，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两尺余长的冰剑，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在归墟这片净土上发生，他更是无法容忍，有人再去打扰历代圣女娘娘们的安息。

　　当鲛人出现带走东方启明号上郝教授，诺琪不惜一切的使用出了伽蓝龙玉灵能的那一刻，这股灵能召引来了万丈海底之下沧溟海中的海女与白泽。

　　圣女的出现，或许是这万年来，他俩一直所坚守的希望吧。

　　每一代圣女那都是独一无二的，更是不可复制的。无论上一代圣女做的有多好，当她们寿元耗尽，那便理应有下一代的接班人出现。无论是当年的玲珑圣女，还是上一代的琉璃圣女那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人说过，会因为上一代圣女的好，而去设法让她获得永生。

　　净世圣女，宗旨便是守望。守望生亦是守望死，她们这一世不过廖廖百年，可却要见证一方世界内的无数生死。生命对于她们本身的意义而言，那是超脱于物质甚至超脱于精神的，那是一种凌驾于虚无之上，一种无法言喻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玲珑圣女就曾经说过，一代圣女的生到死那都是超凡且伟大的。大地有枯荣，这世界的法则便是这样。只有体验过那从生到死的一生，才算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净世圣女，也正是他们口中的圆满。

　　“祭司大人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白泽并没有打算继续央求眼前这个曾经最接近于神的男人，他太了解这个男人，没有人能够改变他意志“请祭司大人出手吧。”

　　穷奇趴在遥远的一处山头上，硕大的翅膀扑棱扑棱得直扇风，他的智慧比之白泽自然是要差上许多，虽然同为上古异兽，但他太过沉溺于凡俗罪恶，在欲念中厮混得久了，智商自然也就俗套的多了。

　　“白泽，你疯啦。”穷奇秘法传音，虽然两人，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兽，两兽之间争斗了无数年，但毕竟同为洪荒异种，若今日白泽当真死在了祭司萧易的手下，那穷奇难免也会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来，再者这世上的洪荒异种，活着且有灵智的真的是太少了。

　　白泽抬眼看了看远处山头上的穷奇，“你快走吧，别再回来了，我知道，你其实只是太寂寞了，才会到归墟来，哪怕是找顿打，也乐此不彼。”

　　寂寞，谁又不是呢。

　　从古到今，多少帝皇渴求长生。然则他们何尝体会过，真正的长生是何种的悲凉。看着自己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得老去，逝世，可自己所要面对的却是不老无死，永无止尽的未来，就好像是一个人跳入了无底洞中，永远都在往下坠，可却永远也无法触碰到洞底。

　　“天道未曾赋予我们老去，死去的能力，可如今，选择权落到了我自己的手中，这何尝又不是一份别样的恩赐呢。”白泽的冰剑之上，寒茫已经开始流转，丝丝缕缕缠覆在剑体周身绚丽之极。

　　“在我手中，你甚至走不下十个回合。”原本平举的左手，此刻再度被祭司收回了背后。他的这话一点也不夸张，甚至他这十招还是在不用毁灭者的左手力量，那可是天道法则，毁灭。

　　白泽英俊的脸上并没有恐惧，白发飘逸给人一种江湖剑侠的感觉，若真要用一个凡间的词语来形容他，那便是豪气干云了罢。

　　“祭司大人自冰河之源中走出，虽然历世不过万余年，却早已无限接近于神祇，准确的说此刻的你甚至已经超过了神祇。同时掌握神之右手与毁灭左手，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那你还向我拔剑？”祭司扭开头去，并不看他，显然白泽在他的眼中并不存在什么威胁。

　　祭司的轻蔑倒也没有让白泽动怒，他很明白自己与祭司之间的差距，此刻的他确实不足矣令得祭司大人正视分毫。英俊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毕竟从洪荒尹始，活到现在。亿万年的岁月里，多少还是修出了些手段的。”

　　“难道是……！”远处的穷奇轰然站起身来，怔怔得看着白泽，激动之下，就连他身下的山峰都接连晃动了起来，“白泽！”穷奇庞大的兽体中低低得发出这两个字来，恐惧，无限的恐惧情绪伴随着他的吼声在四野回荡。

　　海女那美丽的面容之上，此刻流露出了深深的悲痛之色，然而她却只是静静得站在那儿。数万年的相陪相随，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白泽，她知道这是白泽的选择，更是他守护信仰的坚决。

　　“弑神之剑么？”祭司嘴角轻扬，“倒是个不错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