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

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的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粘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以上这段话是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开篇文字,可以说是一针见血把男人之于女人或情感的惯性原理揭露无遗。简简单单两句话,几乎点醒了世间所有饮食男女。不过,张爱玲却紧接着又说,“振保可不是这样的”,一个突如其来的转折,便把我们的男主人公排斥在一众“俗人”之外了。

却也是,起初看来振保的确与众不同。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一直在努力地使自己与众不同。因着自己的寒微出身以及家庭重担,凡事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他半工半读赤手空拳打下天下,先取得洋学位而后又获得外商公司之要职,正因为此而并非别的,他不敢像旁人那般任性。所以,除却对工作、对家人以及涉外社交方面的尽职尽责和小心谨慎外,他对自己更是严苛而自律,期望以此来保护好那凭借一己之力而来的自由——自由地,去做自己的主人。

只无奈,他处在一个有利的社会位置上。他的学识和经历,使他站在了世界之窗的窗口,而非拘泥于愚昧无知的小圈子;无论是在国外还是回家来,他也是一混就混进半中半西的社交圈。如此,无需有意寻求或刻意制造,他都有了多于普通常人的邂逅艳遇的机会。

故事中,作者在向我们交代振保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之前,还提起过他之前的两个不要紧的女人。然而,当我们读完整个故事再回过头来,便可得知她们之于他绝非不要紧,相反,正是因着她们的曾经存在,在振保之后的情感取向和爱人抉择中起着关键性作用。

首先,因为有巴黎妓女的那段经历,振保才知道该如何做自己。那羞耻的经验,让他“下决心创造一个‘对’的世界,随身带着。在那袖珍世界里,他是绝对的主人”,作者如此说。

所以,才有了后来他在初恋面前的惊人的克制;更有了朋友们口中“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之美名。我们暂且不说他后来的“红玫瑰”,先来看看这位名唤“玫瑰”的中英混血的初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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