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花乱 | 回忆大盘点③

恩念

5,

收音机这个回合,我哥最起码综合使用了三十六计其中三计:“隔岸观火”、“趁火打劫”和“笑里藏刀”。

小时候,我哥因为任性逆反,没少挨打。

和别的家庭不同,在我家,用刑的一般是我母亲,公堂上负责审判的也是她。而作为家里真正的权威,通常父亲也有戏份,也打人,但很少。

那些年,姐弟仨都曾触到过母亲的逆鳞,并在母亲的打狗棒下鬼哭狼嚎直至摇尾乞怜过。我姐因为乖巧,挨打最少。我哥挨过的打呀,那才叫数之无尽,用电脑来计数,电脑都得崩溃死机罢工投降。

母亲总认为“黄荆棍儿下出好人”放之四海而皆准,便将之奉为圭臬,经常诫告我们不要以身试法,而我们往往皮痒难耐,执迷不悟地屡屡引颈受戮强烈申请体验一二。

母亲下手很重,似乎很享受这种惩戒过程。

直到初为人父后我才知道,没有任何父母愿意体罚自己的子女。母亲打我们时,心里其实都特不忍,但我们仨有时确实该打。

特别是我哥。

我哥经常收拾我,因此对他恨意滔天恶心至极,一见他挨打,我便大呼”欧也”表示极其喜闻乐见,甚至搬个小板凳笑脸盈盈地一旁托腮而坐,完全幸灾乐祸。

经常,还未等到我哥皮开肉绽,母亲手里的扫把头/棍棒/篾条就或断或破或废了。大约咬牙切齿也需要挟雷霆之势一鼓作气,等到母亲四下寻找重新挑到趁手的兵刃后,我哥已经一溜烟儿跑了,当然,更多时候,是母亲失了锐气,懒得继续下手了。

在旷日持久的敌我斗争中,母亲朝思夕计不断查漏补缺。为了不致弹尽粮绝重蹈覆辙,她在家里各顺手处都放上了趁手的藤条树枝等刑具。那些藤条和树枝就像一个个荷枪实弹又肃然而立的人民警察,成功地对我们形成了持续的威胁与震慑。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哥在母亲白色恐怖的高压统治下不屈不挠,迅速茁壮,斗智斗勇,百炼成钢。

就在母亲将籐条树枝放好不久,我哥便悄然在上面纷纷做了手脚。

他将藤条轻轻折一下但不完全折断,再恢复原状,用小刀将树枝的关节处剔掉一部分树肉,再糊上泥土涂抹几下做旧。

这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但以我近乎八戒一样的认知,并不知道他所为者何?

——

你可能感兴趣的:(那时年少花乱 | 回忆大盘点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