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不修”

午夜,出差回来。在小区门口的停车场,泊好车,已经过了零时。在向租住的临时的“家”步行,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在南国的这个冬季,虽说没有安徽老家那种寒冷,也倏然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猛然间,有种“风雪夜归人”的感触。

联想到唐代的刘长卿所言的“日暮”、“苍山”、“白屋”、“柴门”的具象。在寒冷的雪夜,自己像一个孤独的旅人步履蹒跚,踩着厚厚的积雪,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家赶。油然而生出一种“悲悯之思”。

在岁月的长河里,千百年来有多少如同自己一样的先人,为了谋生而孤独的在漫天飞雪中,夜行于苍茫大地之间。虽有自怜自叹之意,但回望曾经徽州故乡的先辈,因为有了千千万万个普通的旅人,有了这些孤独旅程,才有了纵横数百年,名扬天下的徽商群体。

在古徽州,在目不暇接的徽派雕栏玉砌的高府大宅,奢华建筑之下,有几人能看到被时光所掩饰的落寞。古人说“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儿时却也无法理解“前世不修”为何意。奇怪的是仅在那一阵寒风吹过面颊的刹那,就明白了古人简单的道理。生之无奈!命运让徽州人出生在“七山二水一分路"的地方。人口的繁衍,地少人多,百姓如何生存?

每一个故事发展的都很自然。一些被自然条件逼迫无奈的人群,只能踏上外出谋生之路。在重农抑商的年代,徽州人也只能从事被人看不起的商贩角色。每当你亲临并漫步于徽州的山水间之间,总不免让你怀想起,在羊肠古道上被青草掩盖的,是多少徽州男子布履草鞋所踏平的青石板;有多少古道旁荒凉的茶亭依然矗立等待着远去的身影;有多少高大巍峨孤寂的牌坊,在诉说着一个家族或一个妇人无言的传说。或兴盛、或凄凉、或繁华一时,或落寞一世;或幸福,或悲哀,或离愁寸断、或相拥而泣;或春风得意、荣归故里;或一生疲倦、客死他乡;荒原、故城、孤灯、残卷、红袖、暗香,总被历史的尘土所湮没。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有多少惆怅与愁肠的旅人在诉说——断肠人在天涯的故事。倾听者、思想者不觉中或成了另一剧情的剧中人。20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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