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连波凝翠烟

文/秦至

备选标题：山映斜阳，波含翠烟

躺在春天的碧空之下，抬头望云，看成片的流云自在游走，变幻莫测，是难得的闲。这种闲是在土地上洒下一把花籽后，便数着日子盼望它早日发芽；是在暗夜里点起红烛，注视着微小的光焰摇曳延伸；是在路边看成群的蚂蚁搬家，一条黑色的流动的线深深浅浅地跳跃着。

“闲”字当头，才是春天该有的浪漫。

芳草萋萋，好似无垠的大海向四周扩散。风吹过来，海上便会掀起碧浪，一层叠一层地荡漾开去。它们在试图寻找远方，也许会在那个叫天涯海角的地方停歇下来。

忽然间，眼睛被明媚的黄色占据，千亩油菜花田恣意铺展开来，像一条奔涌远去的河流，望不见尽头。蝴蝶与蜜蜂在开得热烈的花朵上盘旋，仿佛也在欣赏这摄人心魄的美丽。孩童们穿梭其间，追赶蝴蝶，连被风吹落的草帽也来不及拾起，只将一串串清亮的笑声洒落。

远处的湖上，春水连波，像耄耋之年升起的皱纹，每一层褶皱里都沉淀着岁月安然的痕迹。水鸟落在沙渚上整理羽毛，仿佛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在对镜梳妆，她用夕阳红做胭脂，取青山黛色描眉，整个山野都将是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脂粉。

暮色下，湖面上升起缕缕青烟，浮若游丝，往复徘徊。有一艘渔船穿过烟雾的阻隔，缓缓游移，土褐色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几只鸬鹚站在船头，低头望着水里的山映斜阳，像若有所思的智者，在破碎的影像里寻找关于生命的真相。

渔夫坐在船舱里闭目养神，夕阳洒落的橘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脸上，有一种时光悄然走过四季的淡然。打捞上的几条鱼被放在木桶里，闪着粼光。渔船靠岸的时候，船舱里流出清亮的歌，那嗓音浑厚有力，像巍巍高山，有不可撼动的坚毅。

隐在层云之后的明月逐渐现出身影，转而又消失不见。这一阙月像调皮的孩童玩起捉迷藏游戏，自顾自地开心，静静地徜徉在天马行空的世界里。

彼时，茅屋上的炊烟悄然升起，勾人味蕾的饭菜香又会随着春风飘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