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集(39)

突然发现自己看书有点“暴饮暴食”,想看的时候废寝忘食,恨不得一目十行;不想看的时候,即使坐在图书馆里,也翻不了一页。

看书需要机缘,机缘未到,哪怕那本书天天在眼前晃,也没有想要打开的冲动。

看书不能带着目的,但不能没有缘起。

昨日从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一点,我都沉浸在《歌德谈话录》中,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艾克曼,而是我。

读这本书的念头好像是看《巴黎的麟爪》时种下的。有些念头一旦种下,则非实现了不可,不然就感觉若有所失。

什么是好书?

让你停不下来的便是好书,让你停不下来却又不得不停下来的更是好书。

不停下来是为了大快朵颐,停下来是为了思考。

在聆听这位耄耋之年的诗人的谈话时,我不止一次停下来,陷入深深的思考;我很少在看书的过程中记笔记,而这本书却让我想了很多,记了很多。

真正美好的东西是要慢慢体会和欣赏的。

就像一个轻纱遮面的美女,如果一把揭开面纱,固然惊艳,却也只是刹那;如果不紧不慢,轻轻地摘下,想必会更加撩人心弦。

五六个小时,听歌德大谈特谈文学、艺术、哲学、美学、科学、宗教,实在很过瘾。艺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汇,我好像天生被艺术吸引,冥冥中,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艺术带走了。

我相信每个人生来都带着各自的使命,以及独一无二的秉性。人之一生,就是在这种秉性的指引下,不遗余力地寻找、接近、完成这样的使命的过程。

就我自己而言,没有缘由的,像是命中注定,我不自觉地喜欢文学、喜欢音乐、喜欢哲学,喜欢世间一切的美,一切的美好。

记录歌德谈话的艾克曼大学是修习法律的,其真正的爱好是绘画,他笑称法律就是“饭碗学科”,我何尝不是如此,在法律的王国里始终做着文学的梦。

最近这么狼吞虎咽般的读了不少书,《翡冷翠的一夜》,《巴黎的麟爪》,《冰岛渔夫》,《孤筏重洋》,《少年维特之烦恼》,《哥伦比亚的倒影》。

这些很是影响了我最近的写作。

我真正意识到比量更重要的是质。

昨天我把自己的碎碎念放在了一个文档里,将近 4 万字,这让我感到震惊;滴水穿石,绳锯木断,如果写到 100 篇,估计就十万字有余了,差不多相当于一本书了。

我自知这只是数字的胜利,质量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我重新读了当时的文章,发现有那么些时刻,还是挺佩服当时的自己的,有些文字,现在的我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

时过境迁,人的心境和想法也在改变。

当文字落定,属于那一时刻的想法便永恒地停留在彼时彼刻。所以,记录和写作是多么地重要啊!

时间的指针永不停息,这一秒的你是你,下一秒的你便不是了。唯有文字才能留住当时的你,你的心境,你的思想,你的灵魂。

后面我将时时回看曾经的写作,多下点功夫修改和完善,使那些文字看起来有点“文学”的样子,而不只是情感的肆意宣泄,心绪的纵情流露。

我时常遗憾没有机会练就文学的“童子功”,时常想着假如年少时有人指引或者有足够的书供我读,那我现在······人生没有假如,遗憾终究只是遗憾。

之所以如此耿耿于怀,是因为很多大作家在谈及自己的创作历程时都会提到这一点,比如木心整个童年几乎与书为伴,张爱玲也是自幼熟读经典,冯唐的文学功底也是年少时打下的······其实,不止文学,任何艺术,即便是天才,错过了最佳的年少积累期,后面也很难有所成就。

很多人说,成年以后也可以学习积累啊,可大器晚成的能有几人?

艺术是感性和心灵的结晶。年少时,未被社会浸染,赤子之心尚存,这个时候汲取的营养才能在未来发挥作用。

成年人的世界顾虑太多,限制太多,而艺术所需要的是自由和大胆。

杰伦的歌为何没有了当年的锐气?一个没有锐气的时代,怎么可能有充满锐气的艺术家,又怎么可能产生充满锐气的艺术?

惋惜归惋惜,我既然喜欢,那就还要努力,除此,别无他法。

好在,随着读书和写作的增多,可见的进步还是给了自己不少的安慰。继续走下去,至于能走到哪儿,管它呢!

前几日读《巴黎的麟爪》,徐志摩说,文学不像是科学,需要层层递进,文学像是一张网,一丝一丝地编织下去,文学的大网也就成了。

这无疑又给了我无限动力。

歌德说,欣赏最好的作品才能形成对美的鉴赏力。

现在,我几乎不会看二流作品了。时间筛选出来的经典已经数不胜数,哪还有功夫去看那些粗制滥造之作。

欲望是自由的枷锁,知足是自由的钥匙。

克制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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