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那一夜

                                                                                                  之那滴番茄汁

     张三 者,当代大学毕业生。当然,既不是985,也不是211,只是一所普通大学的普通毕业生,至于学的什么专业,和本篇要讲的事情,毫无瓜葛,不提也罢。反正毕业后,他也没干多久,就换行了。现在问他,他可能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了。

       古人云,男子二十为“弱冠”。这个词,现在的张三感觉用的真好,表示已经成年,但还很“弱”。为何呢,因为大学时期的他,喜提“弱冠”称号,却无“弱冠“礼仪,他看到的更多的是“冠”。当然,也不能说他愚蠢,毕竟心心念念的“冠”,终于来到,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社会,他都可以去干更多的事情。有人或许会问,现代社会,18即为成年,为何要等到弱冠之年呢?因为在张三看来,18岁,说是成年了,只是要负付法律责任了。但对于张三这样念书的孩子来说,18岁的他,也就刚刚高中毕业,进入大学。甚至好多人,高中还未毕业。对于沉浸在书海中的他们来说,也就是知道了自己以后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了,做事要安分点,仅此而已。张三深以为然,觉得现在自己还是太小,大学前只知道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其他的事,不要问他,问了也白问,啥也不懂。

        等两年,学两年,在干事,稳妥。

       坐在大巴车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想着当年的自己,不自觉地笑了笑,这笑容里有无奈,也有回忆,更多却是对于年少轻狂的感慨。两年,怎么可能懂!

       车到站了。时值八月,天气正热,但姑市,紧邻沿海,海龙王庇佑着这一方水土,而且,天上那位大能,此刻也准备下山回家了。身着白色短袖,黑色7分裤,脚踩凉鞋的张三,感觉甚是舒服。比起前段时间待的地方——内陆城市凤城,真的是好太多了。同处一个中国,同和一位太阳相交,为啥就不能同有一个“舒爽”呢。也难怪姑市作为一个可能连三线城市都不够的地方,这些年发展的越来越好,人口越来越多。更可恨的是,它还只是一个县级市,比起作为省会的凤城,竟也不差。其他方面,张三也不知道,但个头却是比凤城小了不少。

       吃了两份当地特色绉纱馄饨,打了个电话,朋友需晚些时候,但已经帮忙订好了酒店。简单洗漱后,时间刚刚好,出门采风去。张三以前简单学过几个月的素描,总听说采风,但他也没去过,甚是遗憾。“张氏采风”,顾名思义,就是张三自己的,无第二人知晓。翻译过来,就是“到处转转”。

        简单问了问,姑市,主街两条,十字交叉。下午下车的那条名为“人民路”,各类政府机关十有八九在此路上,张三现在所在的地方“武康路”,酒店旅馆颇多,但车流较少,颇为安静。感慨姑市的城市规划。武康路距离繁华的富强路,也就一街之隔。穿梭在小巷中,此处房屋没有凤城小区的二三十层,做多也就6层,两层一层的民房居多,巷子很窄,衣物也都晾在外面,像是在欢迎张三同志的莅临视察。转了一个多小时,甚是惬意,虽然房屋到处都差不多,甚至和张三去过的其他地方相比,也没有太多区别。巷子里总有三两个大腹便便的妇女坐在一起乘凉唠嗑,也有一两辆三轮车,扎在那里,卖着炒面、炒粉。

        张三也明白,为何自己喜欢到处看看。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有一种被困在此地的感觉,再加上,生活上、工作上的各种琐事,锁在在身上,锁链的一头系在家里,另一头拴在公司。总想着找个人偶,替自己背着,让自己能舒缓几天。更多时候,甚至看着锁链就烦,眼不见心静,就想离开此地,到别的地方走走看看。现在社会,公司也觉得应该如此,会给我们各种名目的假,公司帮我们找“人偶”,公司真好。只是世上并无替代的人偶,却有许许多多的人。

        张三来此有三,让“人偶”帮自己背枷锁,自己好轻快,为其一;好友此处有更好的“人偶提供处”,看看自己能否入 伙,为其二,其三嘛,正是……

        天已经黑了,富强路上,虽不亮如白昼,但手机的手电筒,也用不上。吃饱喝足的张三慢悠悠的走在路上,脑袋里想着刚才和好友所聊的内容,英语,哎呀,大学时还学了学,这些年过去了,倒是还记的几个单词,但要交流,哎,明天得回去了。回去抽时间也学一学,至于能学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内心烦躁不已。

       走进小巷,外面的光线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卖炒面的三轮车前,一盏大灯下,聚集了不少人,浓烈的油烟味随风飘来,生意不错啊。都是年轻人,不爱做饭,晚上出来买点,也便宜。黑暗中,灯光下,老板忙,客人闲,好一副生活水墨画。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女子,头发很鲜艳,脸上很亮,嘴唇很红,穿着看不清。犹如水墨画上滴了番茄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周边的人都好像都习以为常,就张三自己大惊小怪。缓了缓神,张了张嘴,让内心的尴尬隐于黑夜。

        张三这才想起点什么,继续向前走,远离了三轮车,全身都隐于了黑暗。黑夜中,离地面不到2米的地方,有一团指甲盖大小的红光,时亮时暗。小哥把烟夹在了手上,悄声的说,“要玩不?“此时,在左边的巷子里刚好走出来三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但张三却听不清说的什么,就这样再张三的注视下走了过去。到了明亮的地方,说话声就嘎然而止,好像这些话只有在黑暗里才能说,连相互再见都是用的手语,甚至有一人装作不认识其余两人,招呼没打,直接走了。

        “安全吗?”黑暗中的年轻人,递给张三一支烟。“小哥,放心吧,这么多人呢。”“你有多大?”,”我,我成年了的。“ 深深地吸了两口,然后长长的吐了出来。听说吸烟可以解愁,张三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已经养成了有烟就吸两口的习惯。掐灭手头的烟,跟着走到前面地一扇防盗门前。年强人有规律地敲了敲门,门开了。里面传来声音,“是小刘啊,人呢?”张三就这样被推了进去了。不足一米的国道,长也就不到两米。又是一位年轻人领着张三,三两步,走到尽头,短短的过道里,竟有三扇门,还不包括身后进来的那扇。

       敲了敲右边的门,让张三走了进去,一个十平方左右的房间,三面都有靠墙的沙发,每排沙发上,纯黑色和米黄色,两色的包臀上衣,包裹着,各色姿态的胴体。约一半的,抬头看向了下张三,短袖短裤凉鞋,一半中的一多半便又低头看手机去了。张三指向一个看着他的姑娘,一身黄衣,带着笑脸便搀扶着张三走向了房间的另一扇门。自始至终,房间里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包括张三。又穿过一段不长的窄窄过道,进入了另一个房间。推开门,便听到了些许的呻吟声,房间被隔成了一个一个的小隔间,宽约一米,内有一个小床,外加一个帘布,仿佛一间一间的试衣间。张三被领进了最后一间,隔壁的声音透过隔板,刺激着张三的身体,黄衣女让张三自行褪去衣物,便又出去了。这些声音,有高有低、或长或短、忽男忽女,交织成一曲特殊的音乐,影响着张三的心神,身体有些许的燥热。说来也怪,整天都待在张三身体里不愿意出来的,烦躁和不安,都似乎害怕着这乐曲一般,悄然地逃跑。

       黄衣女端着一杯热水进来了……

        对于张三来说,这仿佛是那么的不真实。内心的烦躁和不安,却又真真切切地跑掉了。虽然明天的生活依旧不知会如何,但至少今晚能好好地休息下了。走之前,女孩靠在门上,接过张三递过去的钱,便走了,也没有说声再见。

       本计划直接回去的张三,看时间还早,便决定再走走逛逛。找了找方向,便往“人民路”地方向走去,依旧在巷子里走着,几十米之隔的大路上一依旧很亮,这边依旧很暗。

        一路上,还是会碰到三三两两的人年轻人,张三边走边在想,他们是从哪边来,要往哪边去?却没有人给他任何回应,它只能自己去猜。也会碰到向张三搭话的人,张三却是摆摆手走开了,而且次数还不少。只是现在的张三内心,毫无波澜,只想散散步,转一转。

        在黑暗中,张三就走的稍微快些,有光的地方,他就走的慢些,甚至停下来,看一看,瞅一瞅,长长见识。

        走过黑暗,看到一户人家,大门敞开,灯光很亮,清晰的看到,屋里靠着大门的地方,放着木制的沙发,沙发上坐着一对老夫妻,在他们对面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小姑娘,穿着牛仔裤。孙女陪着爷爷奶奶,晚饭后,坐在门口乘凉,真好。张三的脑子里立刻想到了这些,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因为面朝着老两口,老人家看到了张三,张三也礼貌性地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了。孙女不知道是感觉到了有人,还是爷爷奶奶提醒了,也转了过来。张三正准备和孙女打个招呼就离开,但在看到孙女转过来的脸颊时,愣住了。

       怎么说呢,确实是一张很稚嫩的脸颊,高中?初中吧。有人肯定会说,这不是废话嘛。但就是这张稚嫩的脸,让张三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愣了那么一瞬间,也就让女孩站起来,并先开了口:“哥哥,玩不?”

       刹那间,张三想起来了,那丝熟悉来自于何方?三轮车“水墨画”中的那滴番茄汁——红红的嘴唇,绯红的脸颊……

       张三艰难的张开嘴,发出很轻的声音,“谁呀?你嘛?”小女孩不自然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吧。看着女孩那稚嫩的脸,配着那滴番茄汁……搭配在一起,让张三觉得是那么的荒谬。

       “也有大的,在里面洗澡,我给你去叫。好多人都还喜欢小的呢。”爷爷奶奶,和孙女……

      张三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些传闻。

      “你,是哪里人?”

     “港城人。”港城在北边,距离姑城有几百里地。

     “你自己来的?”

     姑娘看着张三,没有回应。也可能回应了嗯,声音太小,没有听到。

    “你多大了?”

    “15,16”.

    “没,她18了都,成年了。到里面来,她陪你.“

     老人朝女孩使了个眼色,女孩便上来要挽住张三。

       张三犹如惊弓之鸟般,向后退了两步。看着老人机,也看着女孩 。老人家也看着张三,女孩低着头,而后又抬起头,吐出两个字:“来玩吗?“

        张三落荒而逃,离开了那里,一路快步走到了大路上,很亮,驱散了黑夜,也略微驱散了张三内心的恐慌。喘着粗气,张三不自觉地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女孩是被强迫的,不像,两位老人一直是坐着的,只有小姑娘走出了大门,要跑早就跑了。自愿的?父母呢?没人照顾吗?从家跑出来,生存吗?……张三想到了很多,只是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想,毫无根据。 

        身在明亮的大路,身旁是灯火通明的公司大楼,前面不远处又有大气蓬勃的政府机关;身后的小巷却漆黑无比,弯弯曲曲……

        张三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一个渺小的、无足轻重的人。但也不是个胆小的人。但这次却被彻底地吓到了,内心十分的惶恐不安。

      是被小姑娘吓到了嘛,应该不是,小姑娘还是很可爱的,哎,可爱。

      老人家嘛,也不像,张三觉得两个老人还是不够自己两拳的。

      喜欢小姑娘的那些人?百度,知乎……张三查了很多,那些人有,但也不多。可恨,是十分的可恨,而且被很多人鄙视,但让自己害怕,倒还不至于。

       张三在想,到底自己在害怕什么? 难道是这社会,但社会一直就是这样,今晚前,明后天,它还是这样。之前就不害怕,现在就害怕了。社会没有变,变得只有自己,简单推理的结果就是,自己害怕自己,或者自己变得懦弱了?

       张三一晚上没有睡好,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还怕什么?虽说害怕,但好像也没有怎么影响他的生活。非说影响的话,那就是偶尔会想到那个小姑娘,然后睡不好觉,第二天没精神。还有吗?没了吧。

       那社会呢,从古至今,确实变了很多很多,但好像也有些没怎么变。

       社会,有上,就有下,而大部分人呢,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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