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医院后的第二天,那位叫做Dan的,在九维湾火灾现场见到过的警官,在皮克顿警察所的警员Andy的陪同下来到了路蔓的病房里:
“路蔓小姐早,你今天感觉如何?我们为你昨夜在九维湾里所经历过的不幸事件而感到遗憾……”
Dan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握手的举动,又在看到路蔓那缠满了绷带的肩膀后,默然地将那一只举起的手臂放了下来。
Andy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带着温暖的微笑望着路蔓:
“我们今天来,是想简单地了解一下昨夜发生在九维湾里的情况……”
Dan沉默着掏出了纸笔,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非常抱歉,路蔓小姐。自从上一次我就你哥嫂的事故调查情况与你接触过后,一直未能向你透露有关那个案子的调查进展情况,尽管我们已经将调查的对象锁定在了Dane的身上,却因缺乏证据而无法最后确定她的犯罪事实,一直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了以后……”
Andy顿了顿,用那一束带着些许抱歉的目光望着路蔓,接着说道:
“……没想到这场悲剧发生得这么快……我们今天来,是想就昨夜的事件做一些了解。”
“……你是说,Dane真的与我哥嫂的交通事故有关吗?”
一股寒意爬上了路蔓的脊梁。
她不敢相信Dane真的对哥嫂做出了那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尽管Dane曾经对她做出过许多不友善的举动,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只是一位因生命中所遭遇过太多的不幸后,性格被严重扭曲了的女性。可是,她仍然是与Jimmy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她仍然是Max的妈妈……
“非常遗憾……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大致地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了……是的,你哥嫂的车祸是她一手造成的……”
路蔓的脑子里滚过了一震雷声,泪水迅速地注满了她的眼眶……
她不敢相信,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竟然与杀害了哥嫂的凶手朝夕相处着,尽管在内心深处她的直觉告诉过她,Dane是危险的。
路蔓坐在病床上默默地流着泪,Andy从纸巾盒子中抽出了几张纸巾递给了她:
“……我们为你所经历过的这些不幸而深感抱歉……因此,我们此行的目地是旅行法律的程序,将此案画上句号。路蔓小姐,您能否将昨晚发生的事儿向我们仔细地陈述一下呢?”
两位警员离开了病房以后,医院的走廊里响起了手推车的咿呀声。
身着蓝色制服的护士走进了路蔓的病房,将手推车停放在了病床边:
“……今天感觉如何啊?伤口还疼吗?昨晚睡得怎样呢?”
她边说,边拿起挂在病床头上的记事板,聆听着路蔓的回答并记录下了她的答案。
“……嗯。我会查看一下你的伤口。傍晚的时候, Samantha医生会过来再次检查你的情况。”
边说,她边将一个装着几粒药片的小塑料杯子递给了路蔓:
“这是止疼和消炎药片。把这个吃下去,然后好好睡个午觉……很快你的伤口就会痊愈的……”
路蔓接过了护士手中的药片和着水吞了下去,一边在心里疑惑着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Samantha?”
她在心里猜测着:
“不会是那位正在追求万克强的年轻女医生吧?”
路蔓忽然渴望着与这位传说中的女医生的见面。
护士走到病床边示意路蔓坐直了身体,将床头往上调整一下,放好了枕头后示意路蔓侧躺下来。
不知何时,路蔓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看到哥哥陆群和嫂嫂走进了病房,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路蔓,谢谢你对明明的照顾和保护……现在迫害我们的凶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们路家百年前失踪的那位后代也快要找到了,辛苦你了……”
哥哥边说,边转过脸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嫂子。路蔓看到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午后从病房窗口照射进来了阳光穿透了他们的身体,为他们镶嵌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路蔓伸出手想去抚摸哥嫂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冰冻般的无法动弹;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张开的口中无法发出声响,两行热泪顺着她的眼角流淌了下来……
“别哭路蔓……”
路群伸出了透明的手,轻抚着路蔓的脸颊:
“往后明明有你和Jimmy照顾着,我们也就放心了……好好保重自己。我还有最后的一个要求:在找到了敬儒叔公的后人以后,回一趟咱广东老家,为敬儒叔公和咱爸妈上个坟,并且打听一下敬儒叔公的后半生和阿贵叔后来的下落……”
路蔓含着泪点了点头。
“好好地跟Jimmy过日子,别耍小孩子脾气。他需要你……”
一阵微风从哥嫂背后的窗户吹了进来,路蔓看到哥嫂身体的形状被微风吹散了,继而又很快地拼凑恢复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你们要去哪里?”
路蔓在心里疯狂地追问道。
她看到哥嫂从椅子上站起身,飘忽着走到了她的病床前:
“路蔓,好好照顾明明……”
嫂子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冰凉的吻:
“我和你哥会在天上保佑着你们的,再见了……”
“不,别离开我们……”
路蔓在心里呐喊着,泪水如汹涌着的狂潮覆盖着她的脸;她无助地看着哥嫂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午后的阳光里……
“留下来,别走,留下来……”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为她慢慢地擦拭着泪水。
路蔓睁开了溢满了泪水的眼睛,朦胧中,她看到了Jimmy的那一张正在关切地注视着她的双眼……
“路蔓,醒醒……你没事儿吧?”
Jimmy的左侧手臂被白色的绷带紧紧地缠绕着,从肩膀一直缠到手腕,他的另一只手正在轻轻地擦拭着路蔓的泪水,抚摸着她的秀发:
“Jimmy,你应该在病房里躺着,你怎么……来这里了?”
Jimmy笑了笑:
“我的手臂烧伤了,并不代表我的腿不能走动。”
他用右手的无名指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仿佛在告诉路蔓:
“我是医生,知道该怎么办……”
“你哭了,是不是又梦到哥嫂了?”
路蔓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Jimmy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抱歉,我没有意识到Dane竟然疯狂到了这样的程度;我以为与她认识这么多年的我是了解她的,其实我早就应该注意到她的那一些反常的举动和表现了……哎!”
Jimmy惭愧地低下了头,一层悔恨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
“Max怎么样了?”路蔓关切地问道,并在心里想着:
“那位可怜的孩子,他也是一位受害者啊……”
“哦,我已经交代我的助手Oily帮我照顾他了。我想他这会儿一定在Oily的宿舍里睡觉呢。还好他没有看到他的妈妈跳入到火海中的那一幕,不过,他并没有问起过他的妈妈,也没有哭,只是沉默着……唉!”
Jimmy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其实他的沉默让我更加的担心。我想等明明的脚好一点出了院以后,让他去陪伴一下Max…”
路蔓点了点头,Max的那一张沉默消瘦的面孔浮现在她的眼前,让她觉得心痛。但是在看到了身缠绷带,腮上爬满了胡须的Jimmy那疲惫而又内疚的表情后,她决定暂时将有关Max的话题给打住。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Tim来找过我……”
“Tim?”
Jimmy抬起脸,带着吃惊的表情反问道。
路蔓伸出右手,从床头柜子上拿起了那一封Tim留给她的信递给了Jimmy:
“……你看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