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子张第十九》17:子游与孔子之差

《论语·子张第十九》17:子游与孔子之差

曾子曰:“吾闻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

曾子说:“我在先生处听闻到:‘人没有能自己竭尽其情的,有的话也只是在遇到父母之丧时吧!’”

类似的话,子游讲过:“丧,致乎哀而止。”子游的话与曾子转述孔子的“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呢?

一、“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的两种解读

曾子之所以专门转述老师孔子的话,恰是因为这句话比较复杂,在理解上存在分歧,从忠实于师门的角度,不宜作自以为是的发挥。

钱穆先生对这句话的解读是:“人没有能自己竭尽其情的,只有遇到父母之丧吧。”这种解读中规中矩,比较的忠实于原文。

还有一种比较大胆的解读:“人不会放弃自己生命,除非是没有了牵挂”,表面上看离经叛道,实际上也还是忠实于文本本身的,很有点哲学家的味道。一个人之所以能活在世上,一定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什么对他有吸引力的东西,并且不必付出生命代价就可以得到的可能。

就像“否定之否定”一样,第二种看似离经叛道的解读实际上是在饶了一个大圈后,又回到了文本本身。正是这一绕,反而显出孔子细微的高明来。

如果把第二种解读稍微展开、引申一下,我们可以理解为: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性生命,除非在感性抵达极致,也就是遇到父母之丧时,才会如此。

通过这种解读,我们依稀看到孔子他老人家似乎在我们指引一条介乎于理性与感性之间的恰到好处的路——情理。

二、“丧,致乎哀而止”的斩钉截铁

子游所讲的“丧,致乎哀而止”,似乎是在用最不讲理的方式讲理。——别扯那么多虚的,丧礼,到哀情便可以点到为止了。

拿子游的话与曾子转述孔子的话做一下对比,两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就像两场不同的足球比赛,结果都是零比零。从结果上没有分别,但如果从过程的精彩程度上去追求,却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子游的话,隐隐透射出一种绝对的理性。

三、子游与孔子之差

单从片面的一句话来看。讲“丧,致乎哀而止”的子游是理性的,讲“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的孔子是充满温情脉脉的情理的。子游是冰冷的,孔子是有温度的。子游是僵冷的,孔子是灵活的。

两千多年的时空里,能让我们依然可以感受到子游与孔子细微之差的,其功非谨严的曾子莫属。

子游讲“丧,致乎哀而止”时,曾子冷静而理性的听出了这句话与圣人之言的差别,不争不辩,默默地拿听闻来的老师孔子的话传于后人。千秋功罪,孰高孰低,自有后人评说。

四、大道致远

孔子的儿子孔鲤,好像没什么建树,但他生了个特别争气的儿子——孔伋,也就是写出《中庸》的子思。子思在中庸中讲:“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重新回到孔子讲的“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似乎是中、和之道的最佳诠释。反倒是子游讲的“丧,致乎哀而止”,多少有些潦草武断了。

子夏讲的是“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似乎最能概括这点细微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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