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义]宝匣惊梦(二十二)

道长半途而废,锦衣卫徒劳无功

锦衣卫听到营房里李紫的喊冤,只不过他无精打采的,毫无心思细查一番,两腿一发软坐到了营房的门槛上。如此一来,里面的人肯定是出不来了,李头儿情急之下端了一碗凉水给锦衣卫说:“我看你这样子估计是水土不服,碰到这种事情就喝一碗当地的水,一切便会好的,你没看我们军队的不管驻扎到哪里,第一件事就是喝碗当地的水,管用得很。”

锦衣卫半信半疑地把一碗水喝下大半,却是一股冷流从喉咙窜到了肠胃,浑身一个哆嗦之后,肠胃又开始发作,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进茅房跑。李头儿也端起那剩了半碗的凉水一口喝完,嘲笑锦衣卫道:“看来你只能适合在京城里当官,我才是当兵的料啊,我这就喝给你看,免得说我下毒。”

这回牢里的几个人总算成功逃脱了,锦衣卫从茅厕出来,根本没有心情再对营房里检查,又一次坐到营房的门槛上咳声叹气了一阵子后熟睡过去了。

等到天亮,锦衣卫醒来发现李头儿也窝在角落睡着,他摇了摇李头儿手臂催他起来,自己又推开营房的门走了进去。这一进去把锦衣卫给吓着了,里面空空如也,就剩下几件老百姓衣服。他又跑到门口怒视了李头儿一眼,一句话也不说便要去找王虎报告此事。王虎等人问讯极速赶来军营,他看了看现场,问李头儿:“那两个犯人去哪了?”

李头儿说:“官爷,这事儿不应该问我啊,你们锦衣卫要的人,我只是帮忙看管,这可倒好,人没了反而推到我头上来。”

王虎眉尾一横,冷着脸说:“人跑了肯定秦良玉跟那两人窜通好的,你要不老实交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李头儿说:“昨天跟我一起看守的还有一个锦衣卫兄弟,你们怎么不问问他。”

那锦衣卫急了,骂道:“他娘的,肯定是你在酒菜里了下了药,趁我跑茅房的时候把人给放走了......”

李头儿哈哈大笑:“你这栽赃嫁祸的本事也是一绝,同样的酒菜我也吃了,更何况你上完茅房回来,我都有让你检查,犯人都在。你们要是想要我的命,倒还不如让我去战场杀敌,即便是死也死得像个汉子。”

王虎心想人已经走了,跟李头儿纠缠也无济于事,他对着他手下说:“既然是昨晚逃跑的,一定是跟着队伍混去关外了,你们几个继续在这里给我查皇上交代的案子,我骑马追他们去。”语罢,王虎出了军门,骑马朝着出关的方向奔去。

松龄道长此时正在赶往永平城的路上,走了七八里路,觉得有些乏了,便打算在前面的林子里落落脚。等快到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见有林子里有匹马,他仔细确认了之后,心中大喜,那匹马正是他之前被张顺盗走的那匹。道长怕马再次受到惊吓,松龄道长悄悄地靠近,马似乎也认出了住人,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逃跑,道长很顺利地牵住了马,抚摸着马脖子说:“失而复得,失而复得,不然我都打算进城再买一匹......”

不知怎的,马突然躁动不安,道长拉着缰绳试图想让马安静下来,不料一把砍刀架在了道长的脖子上。敢对道长行凶的究竟是何人?那便是之前李紫和小武哥在永平城外遇到的两个劫匪。

拿刀架道长脖子上的大汉说:“主动把身上的财物交出来,便可饶你性命。”

道长慢慢地把身上的银袋掏出来,另外一个大汉立刻从他手中将银子夺了过去。那大汉打开看了一下,银子并不多,嗤笑一声说:“就这么点,老老实实全部拿出来,不要藏着掖着,不然要了你的命!”

松龄道长镇定地说:“你若不信,来搜搜便是。”

拿刀架道长脖子上的大汉给另一个大汉使了一个眼色说:“你过去搜搜......”

另外一个大汉的手伸入道长怀里,他搜出了一张画像,大汉把画像展开,看了一会儿,对他同伙说:“大哥,你看下这画里的人好像有些眼熟,尤其这眼睛和鼻子。”

拿刀的大汉往画像上瞄了几眼,松龄道长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画像上,把脖子一扭,顺势将头下压挪开,顺势挣脱了来自锋利刀刃的威胁,然后肩膀对靠近自己的大汉一推,大汉倒向了他的同伙,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松龄道长立即夺了大汉手上的砍刀,刀尖直指劫匪,迫使俩劫匪吓得求饶。

松龄道长说 :“你们刚才说似乎认得这个人,只要你们想得起来,告诉我这个人去哪了,我就饶了你们。”

俩劫匪看这老道会功夫又拿着刀,老老实实回忆了起来,突然有个大汉似乎想起来了,对着他的弟兄说:“之前我们不是有打劫两个砍柴的,这画里的女的像极了两个人中的弟弟,但是那是个男的,这是个女的。”

另外一个大汉补充道:“没准那不是个男的,身体那么瘦小,皮肤白嫩白嫩的,不像个男的,倒像是个女的。”

松龄道长说:“你们所说的是否属实,那他们现在在哪?该不会被你们给作了吧。”

俩劫匪连忙解释道:“我们平常就抢些银子,杀人越货的事情我们向来不敢干,若是真干了,还不到惊动了官府。那两人后来被一群当兵的给救了。”

松龄道长疑惑:“当兵的?”

一个大汉说:“是,旌旗写着‘秦’字,按规矩,当兵的头儿应该是姓秦的,我看那两人八成是跟军队进了永平城,道长可以去城里面寻人去,您就放过我们两个吧,我们把银子也还您。”说完那大汉把银袋子扔还给了道长。

松龄道长说:“看你们这样子,我姑且信了你们,这就把你们放了,快滚吧!”

两人连忙往山里跑了,道长把刀一举一扔,砍刀直接插在了两人逃跑方向前面的树干上,道长喊道:“刀也还你们了!”自己也飞身上马往永平城去了。

松龄道长进了永平城问路人说:“小哥,贫道跟你打听一个事儿,最近是否有旌旗印着‘秦’字的军队来过?”

路人说:“有,是秦良玉的,不过现在他们这会儿可能已经到了山海关,也可能已经到了关外,反正不在永平城。”

松龄道长有些失落,打算往山海关方向寻去,他骑着马穿街而过时,有个人也骑着马追上了道长,这个人是郑国泰派来的,给松龄道长带了一封信,那人对松龄道长说:“事情紧急,请道长快快跟我回京城。”道长拆开信一看,叹了一口气,立即跟那个人调头回京。

锦衣卫王虎很快追上了秦良玉的队伍,一见到秦良玉就气愤地说:“秦将军,你们私自把犯人给放了,不怕皇上降罪吗!”

秦良玉回答说:“王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犯人,哦......你们不也派了人看管,人看丢了反倒怪起我来了。”

王虎对着几千人的队伍里喊:“我知道你们就躲在里面,还是乖乖的出来,要是等到我动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李紫和小武哥直接蹲下,躲在几千人的队伍里,不敢出声。

秦民屏吼道:“王大人,请不要耽搁我们行军,万一贻误了军情,到时恐怕被皇帝降罪的人应该是你吧!”

王虎没有理他,下了马准备一个排排寻去,秦民屏见状更加生气地说:“弟兄们!继续前进!”

王虎说:“谁也别想走!”他站到秦良玉身边说,“秦将军给我半个时辰,我半个时辰内没拿到人,你们再走不迟!”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有几个人骑马从远处追上了队伍,跑到了队伍最前面时便停了下来,一个太监下了马,声音洪亮的说了一声:“圣旨到,秦将军接旨!”

三五人来到太监跟前,太监说:“秦良玉秦将军,皇上给你的密旨,请接旨吧!”

秦良玉跪接完圣旨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据探子来报,永宁宣抚使奢崇明这几日在永宁和渝州集结兵马,日久恐生变,速召秦良玉回川,密切监视其动向......秦良玉看完立即将跟她的兄弟短暂商议,最后秦良玉决定领一支十人小队回川复命,而她的兄弟继续带兵往沈阳城方向火速前进。

这个突然而来的圣旨,也给王虎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是密旨,他并不知道皇帝具体下了什么旨意,所以秦良玉做的任何决定他即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大军走远之后,自己也只好独自再回山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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