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乐湾疫情的十五天

    贵阳是一座美丽的森林之城,向来以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著称。至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以来,我们信心满满的认为折耳根护体,肠旺面加持,从未想到疫情突如其来的爆发了。

    在乐湾国际实验学校(寄宿制)上高二的儿子因为疫情管控的原因在8月28日(星期天)返校后接到教育局和学校通知本周末留校不返家。9月1日感觉疫情越发严重了,有些区域开始静默管理,9月3日我们已经不能出门上班了,当时还庆幸孩子留在学校,有老师组织学习,有食堂保障三餐和营养,比在家要好。

    9月6日早上6:50,儿子打来电话说不允许离开宿舍了,心里知道不好了,但是依然相信学校能紧急处置,哪怕有风险也能保护好乐湾学子们。还未等家长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学校在上午8点开启了失联状态,关闭了全部寝室的座机电话,于是社会面的小道消息开始扑面而来,这样的紧张和不安持续到当天的晚上十点,终于寝室的座机再次开通。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我们的心理预期,校方、官方没有任何消息知会家长和学生,连班主任老师也在各方势力的约束下没有回应,随后贵阳市疫情全面爆发,全体市民开始了居家隔离的静默管理模式。

    我们在学生被大量确诊、夜里大客车大量不明转运、学生在寝室集体高喊我要回家这样的消息里度过了漫长的四天四夜,听说有的年级、有的班级已经撤离学校转运隔离,家长群里打110 的有之、打12345的有之、联系区教育局的有之、联系区政府的有之……各种方法轮番上阵,不知道中间是有某一种方法正确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9月10日夜里21点突然得知孩子们要转运隔离了,收拾个人物品、下楼排队、集合上车、到达酒店,期间没有防护服,没有间隔一米安全距离、到了隔离酒店房间不够,这林林总总之后孩子到达房间已经是夜里1点钟。

    孩子们终于从狭小的寝室群体隔离,转而成为在酒店的房间里单独隔离,感染风险随之降低,祈祷没有防护服保护、没有合理间距保护的孩子能安全度过隔离期。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隔离期会是多久,文件颁布的七天是否有效?随着隔离期的蔓延,我们一遍一遍做孩子的心理建设,一遍一遍让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乐观积极给孩子打电话:小哥哥,你今天好吗?

    在小心翼翼的查看孩子的核酸报告,在无限焦虑中度过每一天。期间关于乐湾国际实验学校疫情的消息开始慢慢的出现在官方媒体,虽然对我而言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了。

  十天里有孩子陆续转入方舱,期间的焦虑夹杂着害怕,好消息在9月19日中午的14:13分传来,孩子说通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一瞬间这半个月来的情绪终于让眼泪夺眶而出,我说:“欢迎小哥哥回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酒店的房间,做好个人防护在房间耐心等待!”家长群里每个家长都有几分欣喜有几分担忧,鉴于当下的疫情防控政策,一只苍蝇都难飞进小区,孩子需要完成什么手续才能顺利回家?没人解释、没人部署,只有一个自称协调的人告诉大家:不用管社区,这些事情是区政府沟通好的。或许好事多磨,或者统筹不力,或者执行偏差……到了下午六点说可能今天安排不了,整个下午孩子们在房间竖着耳朵等待大白来召唤自己,好吧!安抚孩子,理解人力物力的有限,当极少数人服务于绝大部分人的时候,有些难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再然后晚上20:23分开始下楼集合,时间来到了21:54分,实在无法理解这两小时站着排队的意义何在?终于孩子们拿着一份解除隔离通知书后登上负责隔离转运的公交车,车上唯一的成年人是公交车司机;22:47分公交车停在了遵义路海关大楼处的公交车站,有的孩子被点名下车,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孩子将由所在社区的人员接走送回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个小时以后的凌晨1:47分,我的孩子依然还在原地,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找社区、找街道、找110……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发生了效力,又或者只是别的社区孩子在别的家长一番博弈拼命后终于接走了,花果园的孩子开始往花果园出发了,从通知等待到孩子出现在小区卡点用了整整的十二个小时。

    疫情之下,我们渺小又无力。谢谢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和我们、和孩子们一起,用十五天一起经历疫情,体会世间冷暖,目睹善意和恶意,更真切的认识世界,只希望孩子能更强大,能努力学习使自己有机会、有能力改善这个世界。

    但是作为亲历乐湾疫情的孩子和家长,我们依然要问:

一问学校零号病人从何而来?应该给2000多乐湾学子所遭遇的疫情一个交代。

二问管控无效,谁该负责?为何最后转运的孩子在学校七天七夜?

三问社区为何不作为?孩子解除隔离回家是国家颁布的政策,为何有的社区拒不接纳?

四问110为何不出警?接警是否应该出警去现场?

    天灾叠加人祸,才有乐湾疫情的大爆发,希望接下来回家的孩子被温柔以待、被接纳治愈半个月的独自等待,不要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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