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雪的小雪,在一场义无反顾的爱恋后,找到了纯粹的人

01

小雪生活在南方的小城市S,这里虽说不上四季如春,可跟其它城市比,好太多了。

这个城市的夏、秋、冬,热的时候不太热,冷的时候不到零下,秋天虽然干燥,人容易感冒,但也不会难以接受。

唯独春天,是小雪唯一诟病的季节。

02

春天很受人喜爱,细密多情的春雨,唤醒了休眠的生命,春雨是上天的馈赠,担着农民殷切的丰收寄望,是受得欢迎的。

雨水打在窗户上,清脆的声音,轻微的节奏,伴人入梦;或是在办公时,在咖啡馆时,看着晶莹的水珠,或大或小,新生、重叠或破裂,总让思绪悠远绵长,转开一章回忆的片段。

况且,春是寒冬的结束,人们的生活也多姿多彩起来。

街市上突然冒出了很多翠花裙子,以及细致的饰品,有的别在头发上,让一张脸风情万种,有的别在上衣领口附近,装点沉闷;更别提花色的丝巾,裸露脚踝的高跟鞋。街上就这样被打破了沉闷。

03

小雪不喜欢春天。

春里的潮湿微寒,让人发抖,掉到水窝里的雨滴,总会迸开成很多的小水雾,碰到你的手脚,特别是裸露的小腿,感觉像毛毛虫一样,让小雪难受;这些水雾带着寒意,就顺着经络,散发到全身,小雪觉得身体都被固定住了,就像被冰冻了起来。

除此以外,她也不喜欢家里地面冒出的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住在6楼,却像跟潮湿的土地直接相通一样;空气有湿腻的气味,它会一直延续到春末;这时候太阳总是忙碌其它,衣服永远都晒不干,带着发霉和生锈的气味,她的胃经常不舒服。

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湿气很重。小雪每逢近春,就开始惊慌。她的四肢皮肤,会开出一些指甲盖大小的湿疹,又红又痒,她感受到自己成了土壤一样。种子萌发的时候伸展开来,深深勾住土壤,吸吮营养,却又把它掀翻开,让土壤瘙痒不已。

她对新年说:春天孕育万物,真菌也在我皮肤上长起来了。

新年笑着,把她拥入怀中。

04

小雪从小的时候,就觉得家人给她取名“小雪”,注定了她会与雪有缘;虽然家乡没有下雪,但她确实看到了雪的美。

漫天飘絮,小雪如羽,轻灵美妙,落在人的帽子上,肩膀上,松松地堆积起来,换了你一身衣装。你也愿意看向天空,雨雪间杂时,它们都微微闪光,分不清水是雨,谁是雪。

小雪看着图片中的白茫茫,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一片纯净的世界,她就觉得身心烦恼一扫而空。看着影视中的情侣们,总能在雪花中相拥,亲吻,她也感到浪漫温情。

雪的世界,纯净有情,让人向往。

小雪觉得自己是雪的一部分,是轰烈的一部分。

05

走进南方的大学,小雪的生活进入了快速的青春轨道,各种社团和新鲜趣味,让她的校园生活丰富精彩,目不暇接。

同班有一个男生,叫做新年,瘦高白净,不起眼,唯一说得过去的,是他每学期都能得奖学金。

小雪常常没法在人群里迅速捕捉到他,因为他的话也不多,有点腼腆,遇事随和,听大伙的。如果用温度做比方,他的性格是比最适入口温度再低一度的一类。

如果不是那一次旅行,他们可能永远不会有交集。

06

那时候网络大兴,QQ开始流行,社会上很多人都在网恋,校园也不例外。小雪大四找工作上网,在聊天室逛,认识了一个男人。

男人大她六岁,是在北方工作的销售经理。他幽默风趣,所知甚广,又极懂女孩细腻的心思,有时让小雪开怀大笑,有时让小雪心里热热的。

两个月后刚好寒假,禁不住男人的多次邀请,她终于到他的城市去。

站在火车站口等着的人,虽然把自己裹得很严实,但是撞进了小雪的心里。小雪在那个冬天里,燃烧着心底的炽热,也感受到真切的漫天大雪。

安排她住进了环境很好的酒店,有空就带她去玩,那一段时间,虽然她长了冻疮,但男人如滚沸的热情,让她感到幸运和幸福。

07

寒假过了一半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从来不在晚上陪她,甚至也不开机,她回想他偶尔闪烁其词,小声接听电话的模样,心里的底摇摇欲坠。

她鼓起勇气,让男人带她回家看看。男人当然做不到,因为家里有老婆和孩子。

大雪似乎拧开了开关,瞬间盖住了大地。

小雪已经不太记得,她是怎么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回酒店收拾,拖着行李箱,踉踉跄跄去火车站的。

她终于知道,看似美丽多情的雪世界,最容易伤人。

08

回来后,她有一段时间,眼前总是茫茫的世界,刺得眼睛哗哗地掉眼泪。

那时候,同学们大多找了实习单位,或者为考研做准备,只有她失魂落魄。一个人呆着,小雪像要被撕开来。

同学的群里有人@她,她回复:宿舍就剩自己一人,也没找到实习单位。

新年却来了,宿舍阿姨让他上楼5分钟。他看了看消瘦的小雪,拉了她就往楼下走。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来拉小雪去散步,看看熟悉的校园,以及依然被填满的自习室。他们离开了校园,依然会有一批批的青春男女填充进来。

活泼的小雪也不说话了,经常低着头。新年本来话不多,找来找去,也只有稀疏的话语,但他让小雪安心的,是总能不离不弃地陪着她。

时间久了,温温的水,也暖人心脾。

十几天后,小雪看着更加稀疏的校园,第一次抬起头来,看着新年:新年,毕业后,你想去哪里?

看着小雪眼中的坚定,新年的眼中落下星星。

09

新年和小雪选择在大学所在的城市扎根。

虽然这里的春天,在她的眼中有不足,虽然这里,没有雪的浪漫。但小雪知道,每逢她的手脚漾起花朵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为她细细涂抹药膏;每当她对生活感到无助和失落,都会有一个温暖坚定的肩膀。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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