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老头

  南国的冬，倒也不是那样寒冷，便也像塞北的秋，多了几分萧瑟罢了。树上的叶子在冬风中飘落，便掉在老头的窗台上，老头不管，仍旧继续观望街上匆忙的行人。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一年冬季，仍是那个老头在窗台上观望着，泛白的双眉一双灵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街道的尽头，像是在等待一个渴望已久的人，亦或是在回忆一桩陈年往事。老头家住在靠街的一个小院子里，院不大倒也算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嫁到北边从此再无音讯，老人的脸上皱纹四起，眼眶里也多了些忧愁。但他还有一个儿子，叫虎子，人长得不算高但也算是结实，在工地里做杂活，有空便回家看看两老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便过得好了一些，虎子弄了辆二手摩托车来骑，速度不算快，噪音却是很大，每次他出去老头都在窗边看着他，有一次他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据说被大货车压成了粉。这一次老头在窗边等了两天两夜，从前无论多大的风，多冷的雨老头从未流泪，但这次他哭成了个泪人，那个几天连着也下了好几天雨。

    在风雨过后，阳光总会出来的。老头仍旧在床前观望，怀里抱着他的孙子，孩子的母亲跟有钱人跑了。孩子要上学，老头便让老太婆送孩子去学堂里，孩子还小，老头子希望孙子能有文化，别步他父亲搬砖的老路。早上老头在窗前作别孙子，晚上老头在窗前迎接孙子，但他却不语，只用目光，无论多冷，无论多热，在那雨棚下面总能看到那双充满皱褶的眼睛。

    孙子长大了，有一次他问爷爷:“为什么你一直在窗前观望呢？”老头回答说“我在等一个人”孩子惊奇地问“等什么人，他去了哪里？”这次老头摇摇头，沉默不语。

      没过几年，老头死了，孙子在收拾他遗物时找到一封信，信里说:“孩子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也许我已经离开的，我是个残疾人，和你父亲一样，是上天给予不幸运，但我希望你能拥有美好的人生，我唯一能给你的只有目光，看远一些，在路的那边是远方，在今天的明天，生活仍旧充满希望”。

    孙子拿着信，哭了一天。

                                                  _来自原创，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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