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的偶像

                                                  我的偶像——父亲

     1972年9月,我出生在四川内江东兴区的一个小山村,爸爸是农村青年,妈妈是重庆的下乡知青,据我母亲讲,在我刚满四十天的时候,父亲应征入伍远到宁夏当兵去了,三年里我只见过父亲的相片,小小年纪的我却因为有一个当解放军的父亲而在小伙伴中得意洋洋,我和哥哥常把一句“我爸爸是解放军,有枪!”挂在嘴边,想着父亲的归来我就高兴地想笑,特别是当部队寄来父亲的立功喜报时,我虽不懂什么,但却更急切地盼望父亲早点回来。    在父亲真正回来那一天,我远远地躲在一旁,当父亲向我走来想抱我时,我却连连后退,妈妈要我喊爸爸,我却扬着头说:“他是叔叔,不是爸爸”,把大家都逗笑了,爸爸拿出诱人的糖果,我还是执意不喊,大我两岁的哥哥喊了爸爸拿着糖果欢快地跑了,我还是呆呆地望着,直到妈妈拿出经常给我们兄妹看的爸爸的相片,我认真看看相片,又仔细瞧瞧“叔叔”,最后才怯怯地喊了声爸爸,不知我和父亲之间所谓的代沟是不是从那时就开始了。 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有些东西是永远也忘不了的,特别是我和父亲之间的许多往事,有时想起犹如昨天。父亲虽然回来了,可我们兄妹平时都不敢怎么和他说话,更别说亲近了,因为父亲让我们望而生畏。  

    父亲复员回乡后即担任了村团支部书记,并凭着他优秀的才干和组织能力把村团工作搞得有声有色,中国共青团中央曾授与他们“全国优秀团支部”的荣誉称号,并随之奖励了一台黑白电视机,那可是我们村的第一台电视机,当时全村都轰动了,后来的几年时间,我们家的院坝成了村里的“小电影场”。几年后父亲担任了村党支部书记,父亲的才能和智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他带领乡亲们修路,建校,发展农业、副产业,并自己做出表率 ,那时我们家从大家庭分出单过,家里每年不仅种地,还喂几头猪和两头牛,1982年,我们家盖起了全村的第一座楼房。

    父亲的忙碌让他无暇顾及我们兄妹,我们兄妹也从不敢主动和他接近,就连妈妈让我们喊爸爸吃饭也是老规矩,兄妹俩悄悄猜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去喊。在妈妈和众多家人面前我是个爱撒娇的女孩,父亲兄妹共九人,父亲排行老大,在我七婶没生小孩前,家里堂兄堂妹十一人就我一个人是女孩,加之大人说我从小嘴甜,听话,全家人都对我格外喜欢,我自然也就有些“侍宠而娇”了,小时候我可以随意和长辈们嬉戏、调皮,可只要看见父亲或听见父亲的声音我就会赶快乖乖地在一边坐好。   在我七岁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父亲在砍猪草,哥哥在帮妈妈烧火做饭,我和小伙伴在院子里玩,我看见父亲不时在拍腿和脚,开始我没在意,当我被蚊子咬了一口时,我才知道父亲在拍打蚊子,我犹豫了一会儿跑进屋拿了扇子悄悄给父亲打扇,当时我心里有些紧张,但当父亲回头笑着对我说“二妹,好乖!”时,我心里乐开了花,从此父亲夏天砍猪草,我都会为他打扇。   

    后来,政策放开,父亲又做些生意,我们家迅速富裕起来,爸爸成了村里的致富带头人,1990年,我们家在妈妈工作的小镇建了新房。我为有那样的父亲感到骄傲和自豪,我是那么想和父亲亲近,可不知为什么看见他就是要莫名其妙地紧张和害怕。  渐渐地,我们兄妹长大了,可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依然不是很“融洽”,只是每每看着为工作和家事劳累的父亲我会很心疼,我多想为父亲做点什么,可我除了认真学习和听话点又能做什么呢?我最多只能在母亲工作繁忙,在父亲疲倦地回到家时给他倒一杯开水或给他打一盆洗脸水;在父亲晚归时给他端上热好的饭菜;在父亲需要休息时,再好看的电视我也悄悄关掉,在我眼里,父亲太辛苦了!做这一切,我心里幸福而快乐,同时慢慢地,我好像觉得父亲也比从前亲切了许多。父亲有空会给我讲一些做人的道理,有时也会给我讲一些他工作和生意上的事。   

   在我初一那年的暑假,我执意要去重庆外婆家玩,可当时母亲要上班,初三的哥哥要补课,没人陪我去,母亲经不住我的请求,同意了让我一个人去外婆家。后来母亲告诉我,当父亲回来知道我独自去了重庆,担心的又气又急,竟凶巴巴地说了一句让母亲伤心不止却让我感动不已的话:要是二妹出了事看我不把你杀了!因为那时的我一个人连内江城里都没去过。我的心第一次受到强烈撞击,原来在父亲心里我是那么地重要!原来父亲是如此深爱我!  父亲和母亲都是中共党员,在三十年多年的基层工作中,父亲所获荣誉从省到市、县、乡镇不知有多少,还当选过市人大代表和市人大常委会委员,母亲荣获过四川省优秀知青的称号,在单位也是业务尖子,多次受到表彰。

    优秀的父母希望他的儿女也同样是优秀的,在我哥哥应征入伍前夕,我听见父亲对他说:“在部队好好干!争取入党!”遗憾的是我哥在部队虽也干得不错却始终未能入父亲所愿。到了我参加工作的时候,我以为父亲会对我提相同的要求说同样的话,可父亲没有,只对我说“二妹,你从没离开过家,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有事打电话回来”。

    在我参加工作不久的一天,我随父亲一起去城里办事,后来父亲回家,我回单位,在我已走出十几米远时,我听见父亲的喊声“二妹!过马路小心点!看到车子!”我回头看见父亲还站在我们分手的那个地方望着我。当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那情景我今生今世都忘不了。  进厂工作以后,我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弥补父亲心里的遗憾,秉承父亲的品质,我认真、踏实、努力地工作,先后被厂里评为“优秀团干部”、“工会积极分子”、“先进生产工作者”等,每当我把成绩告诉父亲时,他都会鼓励我说:“好样的!继续努力!”.历经组织考验,1998年,我终于成了一名共产党员,父亲得知这一消息显然有些激动,他说:“好样的!像我的女儿!以后为人做事可得对得起党员这个称号!”我表决心一样地说:“爸,你就放心吧!虎父焉有犬女!”接着又说了一句“爸爸,妈妈,以后我们就是革命同志了!”这是我第一次对父亲说俏皮话,爸妈笑了,我也笑了。

   2002年,我们单位改制,全员下岗,2004年,我开始从事社区基层工作,如今,我在社区从事着和父亲一样的基层工作已经18年了,对他的艰辛付出和无私的奉献有了更深的理解!父亲常常给我分享他的工作经验,特别要我牢记工作中“群众利益无小事”,18年来,我虽不敢妄言自己工作有多出色,但自认工作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我知道我创造不了父亲当年的辉煌,但我一定会让父亲有女如我而倍感欣慰!

     看着父亲对我儿子和侄女的宠爱,我常感慨万千,父亲是想把对我们兄妹童年未感知的父爱一并寄托在他们身上吧!在不知不觉中,所谓的代沟,在我和父亲之间悄然消失,我们父女成了可以倾心相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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