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颜渊第十二》21: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

《论语·颜渊第十二》21: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

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敢问崇德修慝辨惑。”子曰:“善哉问!先事后得,非崇德与?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非修慝与?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

如果有人胆敢说孔子的学问可以包治百病,能解决一切具体的问题。说这话的人,一定是在宣扬迷信。从他身上,我们可以看得到一切迷信者的特征——盲目相信。

孔子的学问更像是一个操作系统,这个操作系统中,可以安装各种各样的软件和应用。两千多年过去了,这个操作系统貌似还挺稳定,几乎没有形成过死机,这个操作系统直到现在为之,都是逻辑自洽的。虽然历朝历代的名家大儒,为这个操作系统打过不少补丁,但这些补丁,丝毫不影响它本身的运行,甚至从没能改变过它的自我演进方向。

樊迟即樊须,名须,字子迟。春秋末鲁国人,樊迟出道入仕较早,师从孔子时为之驾过车。作为孔门七十二贤人之一,樊迟承袭孔子兴办私学,对发扬、传播孔子学说起到过不小的作用。

这一天,樊迟追随孔子游历于舞雩之下,看老师心情不错,便趁势讨问了几个问题——崇德修慝辨惑。这几个问题,并不新鲜,子张曾经问过“崇德辨惑”,樊迟也就加了个“修慝”。

一、到底如何“崇德”

子张讨问时,孔子的回答是:“主忠信,徙义,崇德也”。意思是说,存心主于质朴忠信,又能听闻义而力行之,便算得上崇德了。

樊迟同样问“崇德”,孔子的回答是:“先事后得,非崇德与?”

到了樊迟这儿,孔子的回答多少有些潦草。意思是说:全心专注于做事,再去计较得,这不就是崇德吗?

二、到底如何“辨惑”

实际上,孔子压根没有好好讲过“辨惑”的问题。他老人家倒是挺乐意说说什么叫“惑”,或者说“惑”的根源。

子张问时,孔子的回答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惑也。”这个时候,即便子张没有为情所困,也一定是执迷着什么的。

樊迟同样问“辨惑”,孔子的回答是:“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

意思是说:驾驭不住一时的气忿,忘了自己生命的安慰,以及忘了父母亲朋,这还不算是惑吗?

很显然,樊迟问“辨惑”时,与子张的“病”不同,夫子给的“药”当然也是不同的。

三、修慝是怎么回事

“慝”字,上半边是“匿”,下半边是“心”,慝是藏匿恶于心。修慝,是去除内心里潜藏的恶。

樊迟问“修慝”,孔子给的建议是:“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非修慝与?”

专注于自己心中之恶以勉力治而去之,而不是眼光向外,揪着他人之恶不放,这不就是修慝吗?

表面上看,对于不同弟子所问的相同问题,孔子给出的答案是不同的。实际上,仔细追究,仍然是一个外向内求,人向己求的问题。说给子张听的“主忠信,徙义”、“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如此,说给樊迟听的“先事后得”、“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也是如此。都是教人从方向上做出调整。

作家李诞在《扯经》中调侃,对于僧众而言,“诸般经义均系安身立命之技,练到能随口占偈、指点迷津也就行了。”

孔子学问的最大好处,大概和佛教的经义差不多。没必要各色人等的人生都经历一遍,只需牢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总是能普度众生的。与佛教经义完全不同的是,孔子不留恋过往,也不希冀未来,只专注于当下。所讲的也是如何专注于当下的学问。

用后来曾国藩的话讲:“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如果你认同曾国藩的这种人生态度,那不妨读一读孔子,准能让你妥妥的、恰到好处的过好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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