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但不能原谅

插画师:粉色记忆

昨天,有个新闻上了热搜。


一个小姑娘想换手机,母亲说如果她能存到4000块钱,就补贴2000块钱给她换手机,小姑娘存够了钱,去买手机时遇上了多嘴的舅舅。


舅舅一句手机坏了修修还可以用,母亲因此拒绝了小姑娘换手机的想法,并在大庭广众之下数落小姑娘不懂事,甚至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把小姑娘存的钱据为己有。


小姑娘情绪崩溃当街用手击打母亲的头盔。


不知道各位有看那个视频吗?我看了一遍不敢再看,怕自己忍不住落泪。


大人们永远都有一套说辞,站在制高点上以爱为由道德绑架。


做不到的事情就别轻易答应


说实话,我很心疼小姑娘,因为母亲的一句话,攒下四千块钱,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攒下这些钱的,但也能想象到一个15岁的小姑娘,一定是非常渴望吧,哪怕经济来源有限,也在努力的攒钱换取心仪的手机。


可最终因为舅舅的一句修修还可以用,母亲当场反悔,甚至连同女孩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攒下来的钱也要一并要去而希望破灭。


这对于已经工作赚钱的成年人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于这个小姑娘来说,不亚于任何一场成年人创业失败,梦想实现前一刻落败的情绪崩溃。


如果做不到,就别给承诺,伤害了自己,伤害了小孩,也伤害了彼此的情分。


母亲自认可以自由的决定这件事情是成是败,可她不知道小姑娘大约也拒绝了很多诱惑,也在很努力的存钱才有了看到希望的那一刻。


可对母亲来说,小姑娘的努力不过是一场笑话。


母亲大约以为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没换成手机也就没有换成好了,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面对的是一个15岁的小姑娘,已经两脚跨进了青春期,有了自我的意识,有了最基础的是非对错的判断,也有了羞耻心。


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是怎样的,但我知道,小姑娘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里,有一声无奈是来自对母亲言而无信的憎恶,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最信任的人,变成了这场笑话的操控者。


“你的满口仁义道德,是我心上一道无法愈合的疤。”


在这件事情上,小姑娘的做法固然有错,母亲心疼钱不愿意买,我也能理解,可母亲在大众广庭之下的数落却是一道切实的口子。


年纪尚小的时候,我也很淘气,也做过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我的家人,没有哪一次站在我身边为我撑腰,他们像极了一个个道德制高点上的伟光正,站在我的对岸,大声的在人群中训斥、怒骂,不问对错,只看结果。


我那时想的是什么呢?


我那时想我也很委屈啊,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当着别人的面数落我的不是,而我还要看着那个明明犯了错却站在一旁以胜利者姿势嘲笑我的人。


我讨厌他们。


不怕笑话,直到现在,我仍旧无法在人群中适应,当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时,哪怕我应该笑着迎接他们的羡慕和掌声,我却只有浑身麻木,肢体僵硬的反应,不自在的只想要逃,总觉得有一阵刺耳的声音在耳畔嗡嗡作响。


那是童年留下的伤害,它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是变成了一道褶皱的疤,每当我站在人群里,我都能感受到那道疤在隐隐作痛。


当年的事情是家人无数经历中一个不起眼的点,甚至他们毫不在意的在训斥我以后,还能转身笑着和人讲话。


而那种羞辱于我而言,是我无数个迷茫夜晚中挥之不去的恐惧存在,每次想起来都是阵阵泛酸的痛,让我无法抬起头迎接属于我的骄傲,无法认同自身也发着光。


我想,如果早知道换不成手机,还会换来一顿当众数落和母亲不友善的训斥的话,小姑娘不会选择存钱换手机,她也许有其他的办法,但绝不会是这种。


小姑娘的后来,我不知道。


而我,已成年很多年,工作后,我能理解父母的艰辛,明白钱财来之不易,但也仅限于理解,我仍旧无法忘记那些新伤叠旧伤的疤,它们会以各种应激形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甚至影响着我的生活。


是啊,我能理解,但不能原谅,只能以时过境迁,不在谈起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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