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三个百年》第八章:蜕变:一粒沧海(下)

胡天和盔甲人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邀功请赏,就被罚念咒打坐。二人自然是一头雾水。

“你们可知为何我让你们寻遁地之鼠和鼓气之鱼?”

“那遁地鼠是恶人附在里面,所以,打算遁地而逃。鼓气之鱼是那许圉师气不过,才鼓气。”

“一派胡言!鼠遁地那是天性使然,鱼为鳀鱼,鼓气亦为天性使然。”

胡天和盔甲人见老师傅不知为何如此动怒,杵在边上不敢回话,也不敢挪开半步。

那附在遁地鼠身上的人,确实为许圉师之子所误杀。那不是恶人,你二人所见,被遁地之鼠教训之人,才是生前扒人祖墓,抢占土地的一方恶霸。

而那许圉师的气愤是,言语间你们竟觉许圉师是奸邪之人。但许圉师为人忠厚,他被贬之处有一年大旱,带着一方官员去田间地头看地,挖土找井,不眠不休几个日夜,完全不同于其他官员。

“你二人去调查细节,倘若结果再似从前,回来后斩妖除魔等技法不再传授。你们什么时候懂得真正意义上的惩奸除恶,方能下山。”

胡天和盔甲人一时间懵在一边,不知师傅为何意,不过,他们这次带上了灵猫,调查当时的细节。

附在遁地之鼠身上的周大行,是山上的猎户不假,但周大行的祖先出了一个高人,会看风水,自他那一代起,之后的周家人,都葬在一个上风上水的福地。

周大行父亲死后不久,也葬在了那块地里。原以为就是个埋人的地儿,没什么文章可作,可后来发生的事儿都跟这块地扯上了关系。

胡天和盔甲人找到周大行当日拎起来的那家人的住址,奇怪的是,那家看似家大业大,豪门豪宅,走进了一瞧,门上贴着封条已泛黄,这偌大的宅院也人去楼空,燕子宅子的屋檐边上搭着窝。胡天和盔甲人一时犯了难,在宅子前边来回踱步,进退两难。

这时,打远处来了个瘸腿的老妇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弯腰驼背,拿着一根下边开了裂的木棍,每次放下那只好腿时,棍子就落在地上,然后那只瘸了的腿拖拉着,带着摩擦地面的声音跟上,这十几米的路,竟走出了百丈远的感觉。

末了,老妇人在胡天他们面前停下。灵猫见状,惊的炸起了毛,直往后缩。

“敢问您......”这话还没问出,那老妇人倒抢了话。
“你二人可是这家的?还我儿的命和我家宅基地来。”那老妇人不知打哪儿来的气力,竟抡起了棍子朝盔甲人打过去。

盔甲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一把抓住那妇人的拐杖,“休得胡言,我二人与此宅院无关。”
那老妇人满腹狐疑,上下打量着胡天和盔甲人。

“当真不是?那你二人在此何干?”
“我二人来问这家人何在。”
“这家人的两个贼子,大户刘姓人家,前些年掘人坟墓,说是为了探查墓中是否有墓道羊。后来,这家的家主犯了杀人罪被斩,剩下的,死的死,逃的逃,人去楼空 ,老妇我以为是那俩人回来了。”

这句话让人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说羊?”
“对,就是墓道羊,石头雕的羊。”
“那你说的地契和你儿子的命是什么意思?”

那老妇人听罢,几行浊泪挂在脸上,慢慢在那宅子的石阶上坐下。老妇人自称是周李氏,家中有二子,名叫周大行,周二行。原本在离这儿不远的山上,以打猎为生。但周家祖坟却被人在一夜之间全刨开,棺材板散了一坑,先祖骸骨被野兽叼的到处都是。

周家人大骇,呼天抢地。忙敛起骸骨,四处奔走,打听掘坟之人。掘坟须得要掘土的苦力,这个不难寻,没几日,周大行便得知是那刘姓家的贼子,盗墓找乐子。

“要是那一纸诉状起作用,我老妇人也许还能见我儿。”老妇人顿了顿,接着说起来。

诉状递交上去后,刘家立马派人买通了县官,那诉状沉入大海。周大行就做起了一边跟着掘坟盗墓,一边四处偷偷告知坟主的事儿。

“可怜我儿报仇心切,被抓了正着,他弟弟周二行说,周大行就是被这家人杀的。”

胡天和盔甲人却理不清头绪,明明是许圉师之子许自然射杀了周大行。这老妇人怎么会这么认为?

正巧,大宅子不远处,都是小门小院的平房。此时,一家卖炸糕的小贩,正架起摊位,眼看来往的人多起来。摊位的木桌腿却折掉了,小贩急着开张,四处张望能支撑桌腿的东西。正巧,看到大宅子前边的石墩,小步跑着来,废了不少气力,把石墩抱起,去撑桌子。

边搬边说:“如今不与那虎谋食,不在那屋檐下低头。这石墩搬起来,竟比当时看得轻巧了许多。”

“哎?你是何人?怎能搬这石墩?”
那小贩似是没听到,搬起石墩就往摊位那儿疾步走去。

“俺要开张,你们有话可以边吃边问。”
盔甲人一听,知道这小贩是个活泛人,就跟了上去。

“这家人很早前盗墓,砸死了好几人,又是贿赂,又是打点。可碰上了一位青天大老爷,这家家主为保二子性命,担下了所有罪责,被青天大老爷斩了头。”小贩说着,上了两盘炸糕给盔甲人和胡天,“后来,这家人四散奔逃,那二贼子被仇家杀了。搬个石墩又怎样?”

细问之下,出事儿时间恰好在周大行被杀之前。想必许自然买通官差时,那官差为了找替罪羊,用了瞒天过海之计,恰好这刘家又掘人祖坟砸死了人,假托被砸死的人里有周大行,这才没理顺关系。

原来周大行为自己冤死不值,才拿那俩刘家儿子的魂出气。这事儿终于查清。


至于许圉师,更是除了包庇其子之罪,为官几十年,爱民如子,无甚过错。

胡天和盔甲人便返回。

“你二人可知所犯何错?子曰,眼见尚不为实。那遁地之人,被人误杀,死后又被你们所讥笑。不遁地难道坐等被灭不成?许圉师之子有过,许圉师一家代为受过,何错之有?而且,倘若此人为恶魂,胡天手中的剑,是要斩魂灭灵的。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乱抓?”

当知,剑可是忠犬所化,剑魂乃律明氏孤魂所在。此后,凡是剑所收之恶人或者恶鬼,都将覆灭。

“你们可知犯错的利害?一失足便是一条命。”

胡天和盔甲人忙点头称是,谨记教诲。


我是饕餮思文,继续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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