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旅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外景,马路,下午

*男主蹲在马路边玩手机等待去买烤串的死党。死党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拿着一些烤串,走向男主。走到男主面前时,死党分出几根烤串弯腰递到男主面前,眼神示意。男主推拒。

死党:(诧异地蹲下)你突然拉着一张脸想谁呢?(把烤串又往男主身前递了递)

*男主从几根烤串里抽了一根,但没有吃,盯着脚下的地面出神。

死党:哟,真被我猜中了?想人了?哪个女的?你同桌吗?还是咱们班长?总归不会是小天鹅吧?

男主:不是!

死党:诶,别急着否认嘛,小天鹅人长得好看,跳起舞更好看,性格又嘎嘎温柔,咱班一半的男生都喜欢她,多个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你明天就走了,你和小天鹅好像是同一天哪?一个往北飞,一个往南飞,再有什么也来不及了。

*男主听不下去,把烤串往死党嘴里一横,站起来往马路对面的电瓶车方向走,死党站起来啃着烤串,跟在男主身后絮叨。男主越走越快,光顾着吃的死党渐渐落后。

死党:……不过你藏得真深,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按理说你们俩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男主几步走出去,坐上电瓶车,发动,跑了。

死党:(傻眼)哎——(烤串掉在地上)……哎哎哎!干嘛呢,我不就开两句玩笑嘛……等等我!(追出去几步后停下)

【外景,街巷,下午

*男主漫无目的地骑着电瓶车乱转,想着死党的话,心情沉郁。突然他把车头一转,驶进一条小巷,停在一片居民楼前。这里是女主的家。男主怀着长久以来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情,在电瓶车上望着女主家的一扇窗户,眼神逐渐遥远,陷入回忆。

【内景,班级聚会,晚上

*大家热闹地聊天,唱歌,场面十分嘈杂。有一个人拿着话筒清唱《后来》高潮部分,一群人或站或坐着跟着唱。死党、男女主以及其他人总共五六个聚在一起聊天喝酒吃零食。死党坐在男主身边,女主坐在死党对面,男主的斜对面。死党和女主交谈,男主装模做样地低着头。

死党:小天鹅,你大学填的出省吗?

女主:出。

死党:哪儿?

女主:(看着男主)深圳。

*闻言,男主下意识地抬头看女主。与女主不小心对视后,低下头避开女主的目光,手指摩挲着杯壁。

死党:(圈住男主的脖子)哎,咱俩也出去了,一个山东,一个河北。(手往回勾使男主被迫抬起头,与女主对视)不过我小时候在山东呆过,(山东口音)山东话说的那是嘎嘎好!

*周围人都笑。男女主强笑。两人别开眼。

一个男生:(从座位上站起来,举起手机,挤眉弄眼)方天禾,张立喊你出去一下。

众人:(起哄)哦——

女主:(害羞的)别别别。(站起来从男主身边往外走)

男主:(目光复杂地追逐着女主离开的背影)

*包厢门打开,然后砰的一下重重合上。

*男主被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惊醒,原来是他想着想着手机脱了手。男主赶紧下车捡起来,心疼地呼呼吹气。再抬头时,只见女主的影子在窗前隐隐晃动。男主吓了一跳,立刻跨上车,想要逃之夭夭。期间,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动静很大,被男主手忙脚乱地掐断,但紧接着又响了起来。男主索性把手机往口袋里一丢,发动车子,开出了小巷。

*女主被电话铃声惊动,从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张望,然而她什么也没看到,除了空荡荡的路口。

*男主在女主家附近的一个公园停下,看了一眼来电人,接起了震动不止像催魂铃一样的电话。

男主:喂?妈?

电话:(暴躁女声)你在外边干什么呢?电话打你都不接!

男主:妈,我和朋友吃饭呢……

电话:(语气缓和)行,那你吃完了没?赶紧吃完回来收拾行李!你读书要带的什么证件啊,妈也不知道,你自己回来点清楚了。还有什么要买的也赶紧买,不要到了明天又着急忙慌的。男主: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我人在路上了。

电话:行,那你路上小心哈,车慢点开。

男主:嗯嗯,好。(挂断电话,骑上车往家里开)

【内景,客厅,晚上

*大包小包的行李堆满了客厅的地面和沙发。男主一家三口正在收拾行李。男主坐在沙发上清点证件,并装进书包。另一头男主的父母在合力拉上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

父母:一、二、三!(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拉上了。)

妈妈:(站起来擦把汗)呼,这会不会超重啊……

爸爸:不会,这才多少东西。(一边说着,一边把行李箱竖起来放在电子秤上称,电子秤显示出一个远小于二十千克的数字)没,还远着呢。我们三个人拿他一个人的行李还怕不够吗?

男主:爸、妈,别装太多了,到时候我扛不进去。

妈妈:哎呀,我们知道的。你先去洗洗睡了吧,时间也不早了。(闹钟指向十点)

*男主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往卧室走去,带上门。

【内景,卧室、卫生间,晚上

*刚洗完澡穿着短袖和裤衩的男主挤出牙膏开始刷牙,一开始他闷头猛刷,吐了一口泡沫发现自己太用力刷出了血。男主于是停下来,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也怔怔地看着他,嘴边一圈泡沫还在往下掉。男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些伤感,用力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去漱口,动作很急躁地往脸上随意扑了把水,捞了条毛巾胡擦几下走出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的男主来到卧室的床前,把自己呈大字型丢进了床褥,压在被子上。男主盯着卧室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闭上了眼睛。半晌他爬起来关了灯,又恢复原来的姿势。他辗转反侧了一会儿,渐渐没了动静。墙上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半。在墙上的钟走到十二点三十五分的时候,男主的手机闹铃突然响了起来,男主被从被窝里震了起来,伸出手摸索着关掉了闹钟。男主坐起来,眼神里没有一丝睡意,相当清醒,动作敏捷地穿起衣服,走出了卧室。

【内景,客厅,深夜

*客厅里还开着大灯,男主的父母还没睡。妈妈坐在沙发上最后确认了一遍行李。爸爸在卧室里催促。

妈妈:一件、两件、三件……

爸爸:(在卧室里喊)行了,赶紧的睡了吧,明天再点。

*处于魔怔状态的男主径直从客厅穿了过去,没有刻意放轻动作,然而父母都像看不见他一样。

妈妈:好了好了,我关个灯就过去了。(来到大门边去关客厅的灯,男主从她身后开门出去,妈妈毫无反应。熄灯。)

*男主骑着车消失在黑夜里。

【外景,大街、居民楼,深夜

*男主骑着车在女主家楼下停下来,很意外地看见女主卧室的窗户还亮着,窗边似乎还坐了一个人影。此时的男主完全没有白天的腼腆和胆怯,而是一心想要向心上人求爱。他下了车,向那个人影招手。怕对方看不见,还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把自己照亮了,四处看看找了一块石头(或者是别的什么稍微高一点的地方)站了上去,向窗边那个人影挥手。

*窗边的人影动了动,从窗户的一侧消失了。男主的心沉了下去,但紧接着又雀跃起来。他看见一只莹白的手推开了窗户,窗户里探出了一个小巧的脑袋,是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的女主。

*女主和男主的目光在夜空中相遇了。两人的视线含情脉脉地交缠了一会儿,女主离开窗户,回来时手上拿着手机,向男主示意,然后开始打字。

女主:你这么晚来我家干嘛?(打完字紧紧地盯着男主)

男主:你这么晚不睡觉坐在窗边干嘛?(回视女主)

女主:(抿起嘴有些害羞地笑了,打字)你等等,我收拾一下就下去。

男主:好。(顿了顿,又接着打字)我等你。

*女主关上了窗,并拉上了窗帘。

*男主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半晌,灯熄了,男主于是盯着公寓的大门看。

*没过多久,女主扎起了头发,衣着整齐地从楼梯口走出来,与男主相遇。两人直勾勾地对视了一会儿,抱在了一起。

女主:(稍微分开了一点,抬头问)我们去逛逛吗?

男主:去哪里?

女主:(摇头)不知道。

男主:那走吧。(松开了女主,改为拉着她的手,两人走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街上)

*两人默默无言地散步,漫无目的只是游荡,一直走到了公园外的长椅前。

女主:(指着长椅)我们休息一下吧。

*男主点头,两人手牵着手并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女主:(偏过头看男主,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男主:(偏过头目光专注地看她)是。

女主:(笑)那我们应该交换一下定情信物。

*女主取下了头上的皮筋,头发披散下来。她拿起男主的手,将皮筋套在了他的手腕上。男主欣喜地摩挲翻看手上的皮筋,然后开始翻找身上的口袋。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后,他站起了身,四处看看,从草坪边摘了一朵野花,想给女主别在鬓边,别不住。女主被男主笨拙的样子逗乐,起身,不住笑着接过了野花别进了上衣的纽扣里。(虚幻的钟声响起)两人若有所感地一起抬头看向半空,手牵着手转身走进了黑夜。

【内景,男主卧室,第二天早上九点

*男主在床上熟睡,妈妈来敲门。

妈妈:儿子?(敲了一下)儿子?(又敲了一下,并提高音量)

*男主翻了个身,没醒。

妈妈:(拍门)起床了!这都几点了!开门!

*男主悠悠转醒,目光迷茫地环顾四周,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一股不安笼罩在他心间,他手忙脚乱地下床,猛地打开了房门。拍着门的妈妈差点一头栽进来,被男主扶住。

妈妈:(抚着胸口)哎呦,你吓死我了,干什么这么风风火火的!

*男主没说话,扶了人就闪过身跑到门口,慌慌张张地打开门跑到了街道上,没了影儿。

妈妈:(纳闷地在后面喊)哎,你跑哪去啊!这都要走了!哎——!

*不一会儿,男主又回来了,打开门站在那里,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妈妈正在清点行李,听见声音回了个头,看到了失魂落魄的男主。

妈妈:你这孩子,大早上的又抽什么疯?抽完了没?抽完了就来帮我收拾收拾。

*男主在原地伫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挪到妈妈身边蹲下来帮忙收拾行李,心情极度低落,手上的东西抓起来又脱力地掉下去,如此反复,直到妈妈不耐烦了。

妈妈:(伸手夺下即将落地的东西)哎哎哎,你这孩子!(做出赶人状)算了算了,不要你了,少给我添乱了

*男主站起来转身欲走。

妈妈:(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男主的手)你等等(男主回头,妈妈一只手往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一根粉色的皮筋,放在他手上)你刚刚起床时候掉的。

男主:(愣愣地接过)妈……

妈妈:(赶人状)好了好了,你走吧。

*男主手里拿着皮筋恍惚地回到房间,他坐在床头,盯着皮筋,用手掂弄着,一点点地感受出这根皮筋的意味。半晌,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是新消息的提示音。男主这才挪动了一下身子,拿起了手机,女主的特别关心消息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内容是:我昨天做了个梦。

男主把皮筋套在手腕上,打字回复,反复打了好几次“我”又删掉了。

*屏幕的另一头,女主紧张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男主:(停下来,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打字)我也是。

女主的消息:不,也许这不是梦。

*女主发来了一朵小野花的照片。

男主:(看见照片隐隐明白了,放下心,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拍了一张手腕上的皮筋的照片后发送并打字)好吧,我昨晚没做梦,我灵魂出走了。(发送后,停下来,又打字)你相信吗。

女主的消息:(很快地回复)我相信。(另起)因为我也是。

男主:(打字)十二点?

女主的消息:(很快的)昨天半夜十二点,三十五分,她爬起来,打开灯,坐在了窗边。

【音乐起,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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