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也想爬树

最近，忆恩每天放学经过广场的时候，都要爬一会儿树。昨天傍晚，刚开始爬，旁边来了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姐姐，喊到：不能爬树，不能爬树，树上有虫子。忆恩一边爬一边跟她说：我就要爬树，这是我的决定。小女孩愣了一下，说：树上有蚂蚁。忆恩回答：哪里有蚂蚁啊？我没看到蚂蚁啊。小女孩停了一下跑走了，我看到她把手里的布娃娃放在了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人身边，看样子应该是她奶奶，然后她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说：我也要爬树。奶奶听到了说：不能爬树，树上有虫子。小女孩看着我们说：树上有虫子。忆恩：我不怕。小女孩跑回去跟奶奶说：奶奶，我不怕虫子。奶奶说：不可以爬树，裤子会破掉的。小女孩又跑过来跟我们说：裤子会破掉的。忆恩说：不会的。小女孩对着奶奶说：不会的，奶奶你抱我爬树。奶奶说：不可以爬树，我不抱你。小女孩抬头看着我，请求道：阿姨，你可以抱我爬树吗？我说：我可以抱你，但是要经过你奶奶同意。她失落地说：那我就没有办法爬树了。花坛是个斜坡，逐渐增高，她默默地在旁边玩起来，跑几步爬上斜坡，再滑下去。奶奶坐在旁边喊：你看看你，这样裤子会脏掉的，还会弄破。小女孩停下来检查裤子，说：奶奶，没弄破。然后，她停下来再次走到我们身边，忆恩一直不停地爬树，上去、下来，上去、下来。这时忆恩正站在上面，很兴奋地说：姐姐，你看，我爬得多高！姐姐，我爬得很高吧？小姐姐很羡慕，说：你这样会掉下来的。忆恩说：不会，我抓的很紧，我教你我怎么爬树的。小女孩抬头看着……过了一会她悄悄跟我说：我妈妈肚子里有个小宝宝，。我说：哦，你快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她说：阿姨，小点声别让我奶奶听到，如果她听到我就完了。有时候她会抱我一下，脸贴在我身上，我们已经建立了连接。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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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喊她离开，说去另外一个地方找爷爷，看别人跳舞。小女孩不愿意走，我能感觉到她不想跟我们分开。奶奶说：那你自己在这里玩，我去找爷爷了。小女孩很开心，信以为真：奶奶，那我先在这里玩，你等会再回来接我。奶奶边走边说：我不回来了。小女孩追过去说：为什么啊奶奶，奶奶你为什么不回来接我啊？奶奶：你自己回家去好了。她们慢慢走远了……

        我看到了一个被控制的小女孩，她的身体是不自由的。她想要去探索自己身体的能力，探索不同的空间，奶奶各种吓唬。即使喊她离开，也是这种方式。这使我想起另一个小女孩，夏日的午后，我照看沙池，小朋友们都坐着挖沙子，玩得非常尽兴。她蹲在那里铲沙子，或许是蹲累了，自言自语：他们可以坐着，我不能坐，衣服脏了爸爸会生气的。我问：你想坐下来吗？她坚定地回答：我不能坐，爸爸会生气的。我说：如果爸爸不生气，你想坐下来吗？她说：想坐。爸爸不在身边的时候， 他依然在控制着孩子的身体。他已经在孩子身体里种下了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