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烨舟
“滚!给我远远地滚!”我对着自己的妻子怒吼,并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瞬间,玻璃杯四分五裂,那个破碎的样子,就像我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一样。
“你好狠心!这辈子我都不要再见到你!”妻子瞪着双眼,眼中涌动着伤心的泪水,并簌簌地掉落,划过她娇嫩的脸蛋,掉落在地上。泪滴摔在坚硬的地面上,碎了,好似那个刚刚被我摔碎的玻璃杯。
哐当!妻子摔门而去,头都没有回一下,决绝地走了。我更不屑看她的背影,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狠狠地吸着烟卷,一直吸到,烟灰缸里再也塞不进烟头。
每当回想起半个月之前的那次吵架,我的心,仍然隐隐作痛。我的心如此疼痛,我想,我妻子的心,会更加疼痛,好似刀割一样,而割她心的那把刀,就握在我的手里。
当时,我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无所顾忌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只顾着自己发泄心中的愤懑。却没有觉察到,妻子那颗柔弱的心,早已经被刀割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这半个月以来,无论我怎么给妻子打电话,发信息,都没有收到妻子的回应。她就好像一粒伤心的沙子,干死在了痛苦的沙漠里,又好似一滴绝望的水,淹死在了无望的大海中。我感觉,妻子将要永远地离开我,我也将永远地失去妻子。
夜深了,我拎着公文包,离开了家,去公司加班。这段时间,我一直用白天的时间,寻找妻子,用晚上的时间,补上工作。
漆黑的夜幕中,阵阵凉风袭来,吹起了我的衣角,撩拨着我额前的头发。我抬起手,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头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公交车站。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夜班公交车间隔的时间很长。也不知道上一班公交车刚刚开过去?还是已经开过去很久?
所以,我无法预知下一班公交车来到的时间,心中感觉有点空。其实,整个人生也是如此,无法预知的东西太多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公交车站,独自一个人。路灯下,我的身影,黑黑的,长长的,瘦瘦的。
“呜呜呜……”突然,隐约中,一阵女子哭泣的声音传来。
我赶紧扭头转身,朝着身后望去,路边低矮的灌木丛,几颗树,再就是漆黑的夜幕,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可是,女子的哭泣声音,并不是从那边夜幕中传来的,不在灌木丛中,也不在大树后面,而是距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赶紧原地转了一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仔细地确定哭声传来的地方。
然而,无论我如何转圈,并且,在公交车站里来回走动,都无法确定和寻找到女子哭泣声传出的地方。
忙活了好一阵,最终,我确定,女子的哭泣声肯定是从公交站牌后面传来的。可是,刚才,我已经围绕公交站牌转过一圈了,并没有发现有女子的身影藏匿。
况且,公交站牌只有两根细长的柱子,上面挂着一个所有车站名称的牌子,根本就藏不住一个大活人。
这时,女子悲伤的哭泣声已经停止了,可我仍然不死心,再次走到公交站牌旁边,围着公交站牌转了一圈,仍然一无所获。
我站在公交站牌旁边,瞪大双眼环顾四周,将我的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并且,从公文包里拿出我的近视镜,戴在眼前,希望能够有所发现,找到哭泣女子的身影。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身后。”刚刚那个哭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声音柔弱而凄凉,从我身后传来。我立刻扭头转身,瞪大惊恐的双眼。
然而,在我的身后,除了刚刚那个孤零零的公交站牌,再没有任何其他的物体,更没有看到哭泣女子的身影。
“刚才悲伤哭泣的,就是我,公交站牌。”声音真真切切地,从公交站牌上发出来。我大吃一惊,不由地倒退了一步,瞪大双眼,凝神注视着公交站牌。
“公交站牌!你……你竟然会哭!还会说话!像人一样!”我被惊呆了,非常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什么稀奇的,万物皆有灵性,我作为公交站牌也是一样的。对了,这个公交车站名是C站,请你叫我公交站牌C吧。”公交站牌C柔柔地说,语音之中,仍然带着刚才的一丝哭腔。
我尽量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渐渐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舒缓了一下急促的气息,稍微向前迈了一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公交站牌C。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交站牌。
“公交站牌C,你刚才为什么哭泣?而且,还如此的悲伤?”我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