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名: Middlemarch
内容简介:
★ BBC“最伟大的英国小说”榜首
★《时代周刊》“史上最伟大的100部长篇小说”第8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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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尔马契》以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英国乡村为背景,描写了众多的人物,并借此展现了一幅社会图景。本书有两条叙事线索,一方面讲述了年轻女性多萝西娅的灾难性婚姻与理想的破灭,另一方面讲述了青年医生利德盖特可悲的婚姻与事业的失败。作者运用对比、对称、平行和重复等手法,把这两条主线巧妙地交织在一起,把众多人物写了进去,成功地表现了“社会挫败人”这样一个幻灭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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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英语小说。”
——文学评论家F. R. 利维斯
作者简介:
乔治·爱略特(1819—1880)
英国小说家、诗人。本名玛丽·安·伊凡斯。从小受良好教育,先从事翻译活动,后凭《教会生活场景》成名,代表作有《米德尔马契》《亚当·比德》《弗洛斯河上的磨坊》《织工马南》等。爱略特以对人物心理细致入微的描写著称。
精彩书评:
壹:短评
# 这部道德意味浓重的小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心灵拷问。多萝西娅圣母般的光辉照亮了一切,始终认为人的性格是被发掘的,一切美好,善良的因素都存在于每一个人的身上。
# “她的完整性格,正如那条给居鲁士堵决的大河,化成了许多渠道,从此不再在世上享有盛誉了。但是她对她周围人的影响,依然不绝如缕,未可等闲视之,因为世上善的增长,一部分也有赖于那些微不足道的行为,而你我的遭遇之所以不致如此悲惨,一半也得力于那些不求闻达,忠诚地度过一生,然后安息在无人凭吊的坟墓中的人们。”在读过的为数不多的小说里最能体现温柔敦厚的宏旨。
# 英国十九世纪文学的经典范式。以纯熟的现实主义笔法写小镇群像,受阻的婚恋、意外的遗产、误会引发的情感痛苦,英式的人情世故,现在看来并不新奇,甚至多少有些繁冗无聊。多多和威尔的虐恋是全书的高光段落,每次两人相见的场景,感觉舞台灯光和背景乐陡然为之一变,利德盖特、咪咪及其他众人的戏份亮度渐次暗淡,同社会改革与民风一同沦为雾气背景。再加上作者过多的“画外音”,使主线情节在800多页的厚度下依然显得单薄。人物的心理描写的确厉害,但着墨过多,几无留白,弯弯绕绕都擀面一样平摊开,可做文本分析,但读起来到底有失含蓄。读完不会觉得“伟大”,唯人情练达,胸有丘壑。
# 这是我迄今为止读过的描写女性最好的作品之一,另外两部是《飘》和《布登勃洛克一家》。
贰:
在我还没有从“搞学术”堕落成“混学院”前,作为半吊子的文艺\学术女青年,我的梦想是找到一个学术男,我们不分饭堂与厅堂地谈论着托马斯曼和亚里士多德,他写着诗我掸着烟,用微熏的心情回忆文坛与学术界的掌故,夕阳盈窗时,相对无言,一笑莫逆——可是,这他妈都是什么啊?结结实实经历了生活后,我才发现,大多数人选择的生活是真正值得过的,哪那么多“为往圣继绝学”与“诗意美感”的学术生涯,而如果早点读乔治•艾略特的《米尔德马契》,又何至于那么兜兜转转,一路走一路碰壁,只得用“该走的弯路一步也不会少”来自我安慰。
《米尔德马契》讲了什么呢?批评家乔治•斯坦纳太苛刻了些,在他看来,我们不能以理解《米尔德马契》或者《巴马修道院》这样的方式去解读《卡拉马作父兄弟》或者《安娜•卡列尼娜》,因为后者是“精神小说和精神诗歌”,核心目的是“别尔嘉耶夫所说的‘对人类救赎的追求’。”但就能如此轻易否定《米尔德马契》的某种追求么?老托与老陀谈论着人类精神救赎时,艾略特在谈论什么?她在谈日常生活的救赎,这种日常生活的核心被放置在两性关系恒久的冲突与妥协中。艾略特的思索绝不至于沦为小镇妇女的家常话,在一封给斯宾塞的求爱信中,她表白过自己的心迹:“我值得你给与的温柔与尊敬,不论那些粗野男人或心灵庸俗的女人如何想我。”以男人般的心灵与思考强力(她的友人呼其“strong-minded woman”),艾略特使婚恋嫁娶这样的日常性主题超越了“粗野男人或心灵庸俗的女人”的理解力,她甚至以自身传奇的经历去践行与探索两性关系深度。
她的作品中时常出现处于社会规约的合法两性关系边缘的危机女性——《亚当比德》中的赫蒂、《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的玛姬、《米尔德马契》中的罗莎蒙德——以这样极端化的表现手法,艾略特一再追问着:最糟糕的男女关系如何呈现,社会公意又会对如此处境中的妇女展现出多大恶意。在与友人谈论《弗洛斯河上的磨坊》情节的一封信中,她的口气显得很苦涩:“我们永远通过结果来评价事物,永远不知道是怎样的过程导向了结果。”被诱惑,被抛弃,被社会道德意见围攻,女人最后的下场省略了一切前因,这下场是“无”的汗漫,艾略特则像日常生活侦探一般,追根溯源得到“有”的实证。
因而,《米尔德马契》到底讲了什么呢?日常生活中男女的热情与幻灭,婚姻的盲目与幻想,情感的错综与迷途——一切,都可以用艾略特小说《费利克斯•霍尔特》(Felix Holt)中叙事者的那句话概括:“没有不被广阔的公共生活所决定的私人生活。”看似个人化的事件宛如一块显微镜,透视出红尘中万千世人的选择与茫然。《米尔德马契》的叙事主线兵分两路,一则铺陈着布鲁克小姐与卡苏朋的婚姻悲剧,一则导向利德盖特与罗莎蒙德的爱情悲剧,颇有《安娜•卡列尼娜》双线叙事的色彩。这两个婚姻悲剧又极具典型性,分别囊括了文艺女布鲁克小姐与学术男利德盖特的苦情戏,这种经历一经艾略特略带幽默、充满智慧的笔触渲染,使观者感到格外透彻与练达。
文艺女青年布鲁克小姐多萝西娅有一定学术热情。对神学、政治经济学与农业都兴趣浓厚。这样的文艺女青年怎么会对诸如詹姆士爵士之辈感兴趣呢,无非言语乏味面目可憎,而那位“用讨论学术问题的方式讲话,当然,每逢他谈到一句希腊文或拉丁文,总要用英语解释一遍”的老头子卡苏朋先生则成了多萝西娅心目中“亲切的天使长”,智力与学识上的巨大差异使文艺姑娘目眩神迷拜倒在身子已入土半截的牧师身边,就像多萝西娅一样,文艺女青年都爱说:“我希望嫁的丈夫,是在见解和一切知识上都超过我的人。”多萝西娅“虽千万人吾往矣”地嫁给了有脚书橱卡苏朋,后者一直在写一部没完没了因而永远不敢示人的《世界神话索引大全》。像米尔顿的女儿为眼盲的父亲读书那样,多萝西娅开始了伴读生涯,没有音乐,没有园艺,没有孩子,只有无尽的希腊文希伯来文拉丁文古典学哲学,丈夫所掌握的“男性知识领域”是通往真理的高台,她则努力攀登高台。
艾略特揶揄说,多萝西娅的这种学术热情更多的是浮浅的、玩具式的存在。果然,攀登真理高峰未达一半时,文艺女青年感到茫然了。学霸卡苏朋先生满肚子学问,却容不得女文青参与,情感上温温吞吞,不起波澜,不解风情,女文青感到无法交流。年龄、心性、智识的巨大鸿沟注定两人越来越无法理解沟通,“开始时是了解不多,信仰极高,最后却往往适得其反,”多萝西娅十九世纪的少女梦幻被卡苏朋中世纪的顽石心灵击碎,“她希望过一种更丰富的生活,结婚以后,她一直苦苦挣扎,但这种生活更渺茫了。”最终,卡苏朋弃世,小怨妇变成了小寡妇。
学术男利德盖特的悲剧则是另一种,他一腔抱负来到米尔德马契镇,即将起步的事业不能直接带来财富,甚至不能保证优裕的收入。他的好奇心与雄心使他走进了医学的殿堂,自打翻开第一页书,知识背后广阔的天地使他受到了强大召唤力,他游学四方,希望以行医开业施展拳脚,实现社会改革与正义感的目的。爱情从不在这位学术男的世界中占首要位置,然而米尔德马契的美女罗莎蒙德却看上了他的贵族头衔与不同俗流的举止行藏。在一个极为意外又冲动的场景中,“淳朴状态蕴藏着无限的深情,经它一点化,逢场作戏便变成了真心相爱。”利德盖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冲动竟向罗莎蒙德求了婚。
这个出现在第三十一章的情节极具表现力,它细致描绘了那些人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冲动如何形成,如何突如其来、别扭、又有些动人,如何多半酿成了日后的悲剧——大多爱情婚姻悲剧不就是“情非得已”与“情不自禁”的畸形儿?亨利•詹姆斯盛赞利德盖特与他那“卑微可怜的小妻子”罗莎蒙德日后在炉火边一个引发争执的痛苦场景是“英国小说中无以伦比的有力的真实场景”,而这场莫名其妙的求婚的场景也毫不逊色地展现出真实与洞明的力量。
在艾略特笔下,罗莎蒙德越来越有包法利夫人的色彩,她从不理解丈夫的学术与事业抱负,每日耗费巨资购买生活用品和参与应酬交际,慢慢把事业刚起步的学术男的钱袋掏空了。“对她来说,他在职业上和科学上的远大抱负,跟她所期待的这些效果毫无关系,他们可以说只是一种难闻的油脂,是无意之中偶然碰到的。”她一窍不通也懒得去理解,他一心一意从事的科学工作再看看来“几乎像噩梦一般可怕的趣味”。利德盖特也深刻地觉察到“彼此的思想早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轨道。”同床异梦本已使夫妻生活镀上了灰色,贫困拮据更是雪上加霜。哪怕利德盖特夫妇的结局看上去还算温暖,艾略特早就毫不留情地将达成温暖过程中的千疮百孔一一披露。
文艺女追求的,充其量不过是点缀似的“思想”——相信我,“思想”一定是文艺女最爱的词,没有之一。某次回家路上曾遭遇一个标准文艺女,一路朝向西藏,手持各种大喇嘛小和尚的书,问曰:“你感兴趣藏传佛教?”答曰:“不,我只感兴趣思想”——对精神世界梦幻式的追求本质上和包法利夫人对物质或者婚外恋的欲求没有高下之分,不过前者听上去柏拉图化一些。艾略特奶奶以血的事实告诫道,这样的文艺女千万找不得老学究,老学究腹笥里的存货从来不是用来谈恋爱的,他们会埋首古卷查勘有关太阳神的资料,却很少推开窗子感受阳光,更别提伴文艺女青年在阳光里弹唱念诗了。
那么,什么样的男青年适合此等女文青呢?首先你千万不要有学问,有大学问的看不起女文青,没学问的崇拜女文青;其次,你得装作有学问,豆瓣上一系列的“如何装作一名资深XX家”可供参考,以免谈资匮乏;最后,你好歹要会生活。女文青最后往往发现,最后吸引她们的,绝不是你能头头是道解读希伯来语的《死海古卷》,而是你端上一盘雪菜炒肉丝。在《米尔德马契》中躺枪的是卡苏朋的表侄,小威尔先生,作为“会生活”的代表,在卡苏朋死后,取代了这个有脚书橱,进驻到对婚姻心灰意冷的多萝西娅的心灵。
学术男们,请同样接受艾略特奶奶的血泪告诫吧。辛格的《市场街的斯宾诺莎》注定只能写成短篇,这位与利德盖特先生同样献身学术事业的菲谢尔森博士初尝了与老处女结合带来的乐趣,故事也就在长久回荡的笑声中结束了。试想,如果辛格纵笔写下去,那菲谢尔森博士的麻烦也不会比利德盖特先生少。欲望是组成普通妇女日常生活的首要部分,学术男们往往不能提供也无力参与。只有极个别的、心灵极为纯粹的、同样全身心献身学术的妇女与学术男们是天作之合。
《米尔德马契》中,与妻子罗莎蒙德早已貌合神离的利德盖特最后对多萝西娅产生了敬仰之情,觉得她的心灵是崇高纯洁的。这说明两点:文艺女具有一定蒙蔽性质,在蒙蔽产生的前提下,看上去更注重心灵生活的女人实际是学术男们的心之所向。虽然,据我所知,学术男们的理想型往往相反,他们希望找到深刻理解他们、会持家做饭带孩子、资金充裕的女性。但是,实际情况是,如果真的有幸得到这样“生活化”的女性垂怜,要么两人无话可说,在男人高谈阔论时,女人只能双眼发直,要么满腹怨言,常见的争论主题被一个小孩子道破——某次参加书展,侧耳听得一小童耳语其父:“爸爸,你买这么多书,回去又要被妈妈骂了。”所以,学术男们,自求多福吧。
除了对广大学术\文艺男女青年婚恋做出指点外,艾略特还一语道破了许多婚姻与两性的真谛。很有意思,艾略特本人的恋爱经历惊世骇俗,一直不见容于世,在作风颇为保守的19世纪公然与有妇之夫同居,之后又与小自己二十多岁的崇拜者结婚,行藏绝似张爱玲,而两人对男女关系的研究与思考也都不循常规,洞见跌出。比如,艾略特悄悄告诉读者,人们的贪婪绝似巴尔扎克笔下那块拥有驴皮的人,永不餍足,妻子与丈夫都是别人的好,几位主角——罗莎蒙德、利德盖特、多萝西娅莫不这么想过;又或者,那些希望通过与对方结合满足自己某种特殊欲求(名利欲、求知欲)的婚姻,往往适得其反,对利德盖特的贵族头衔向往不已的罗莎蒙德最后像佟湘玉一样唾弃道:“早知道你是个这样的货色,我一开就不该嫁过来……”
艾略特的许多洞见,时过境迁,像那条给居鲁士堵住的大河,化作许多渠道,不能再引发共鸣、享有盛誉了。但是,对于广大学术\文艺男女青年婚恋的指点,仍然见效,不妨酌量服用。
叁:
因为毕业论文的缘故,寒假开始就重读《米德尔马契》了,读的很慢,战线托得比较长。缺点是很多情节记得不大清楚了,优点则是可以多一些时间去消化,去联系,去验证。
前两天赶着写初稿,把两个多月的摘抄,体会都看了看,整合了一下思想。不过初稿很糙,又是英文的,很多东西都未必讲清楚了,因此今天用中文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一方面是方便自己一个月后修改论文,另一方面则是与大家分享一些体会。
如果匆匆看完《米德尔马契》的话,直观的印象大概就是对不完美社会现状的(“an imperfect social state”)一种批判,和对“sympathy”的一种呼吁,对冷漠的一种反对。
但稍微细读就会发现这本书要复杂的多(尤其是“sympathy”的概念)。
Dorothea的热枕,Lydgate的雄心壮志最终都未能如愿。D最终的影响与她所期待的是有落差的,L更是完全放弃了他曾经的理想。 这种令人惋惜的结果与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是分不开的。他们的亲人,朋友,邻里,都化作一条条绳索,将他们紧紧捆住。在这样冷漠的社会环境下,他们的成功才会令人惊讶。
但D与L受挫与他们自己也是有很大关系的。首先,他们都缺乏对社会环境的正确认知。D在小说开始就呈现出一个清教徒的特点,她想舍弃骑马的爱好,她从不穿华美的衣服,她拒绝首饰(这点也体现了她的“inconsistency”,后来她又要了母亲的戒指和手镯。人之为人,就是有很多人性的东西,人性里本来就有许多的“trivialities”和“inconsistency”在否定这些,拒绝这些的同时,Dorothea不仅脱离了社会,丧失了对社会环境的认知,也失去了正确认识自己的机会)。
至于L,他的孤傲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没有意识到柴米油盐可以让一个人无可奈何。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Farebrother曾劝他不要这么确信,一定要谨慎。他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不仅深深地陷入了社会的泥潭,更戴上了与Rosamond婚姻的镣铐。L对社会环境力量的蔑视并未削弱社会环境的影响,反而让他自己变得更加脆弱。
同时,他们也缺乏对自己和他人的认知。以他们的婚姻为例,他们步入婚姻殿堂都与他们的“一厢情愿”有关。Dorothea看到Casaubon那张历尽沧桑的面庞就想到了洛克。在她看来,C可以带着她摆脱一切琐碎,她则可以尽绵薄之力,帮助他完成著作(其实只是一个悲凉的笑话) 。而C呢,他觉得他一个人孤苦这么多年,有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又这么崇拜他,她的女性关怀一定会让他的生活变得稍微有趣些。虽然D的想法比C要高尚许多(D想的是为C的工作贡献一份力量,而C想的是给自己的晚年生活增添一些色彩),但他们都没有摆脱自我意识的束缚,都沉浸在自我意识编织的幻境当中。
L自认为经过了法国的洗礼,自己已经认清女性了,但讽刺的是,他又落入了一个演员的圈套。R看上去总是那么的高贵,典雅,L也就这样信了,觉得R具有女性所有的美德。而R则认为L这个外来客具有一种魅力(留过学,长得帅,亲戚是贵族。),她觉得L可以帮她摆脱米德尔马契的社会圈,步入贵族阶层。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可以给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事实上,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在和自己的幻想在谈恋爱,然后稀里糊涂的走上了婚姻的“歧途”。
缺乏对自我和他人的真实认知是一个普遍现象。其原因是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不仅仅是自我利益,更是自我想象,自我视角)。艾略特用了烛光的比喻,一个个自我就是一根根蜡烛。在烛光的作用下,玻璃上的划痕仿佛是以烛光为中心一般。即使是D这样道德极度高尚的人,也很难摆脱这种思维模式。
经历一次次受挫,D与L都认识到了社会环境的残酷,感受到了社会的束缚。但他们的区别在于D最终熄灭了自己的烛火,看见了他人的烛光和真实状况下的划痕,而L则一直在痛苦地徘徊。D最终能正确地运用“sympathy”与其对自我和他人真实的认知是分不开的,她虽未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她却给了Lydgate继续生活的信心,改变了Ladislaw的人生轨迹。而L因为缺乏正确的认知,他没有能力去感受他人的心思和想法,他和Rosamond不存在真正沟通或联系的可能,因而他看不到丝毫实现理想的可能,最终只能选择放弃自己的追求。
Dorothea与Casaubon的婚姻是一场悲剧:每日在阴冷的Lowick Manor待着,Dorothea只能一个人面对黑夜。但正是这夜晚让她意识到自己与Casaubon的不同,她隐约看到,C的心中亦有一盏烛火,也正是在这一刻,D真正具备了“sympathy”的能力。L想必也有许多无奈的夜晚(面对一个固执的妻子---她怀孕后,L劝他不要在骑马,结果大家都想得到,她习惯性的扭了下脖子),但他始终无法理解R的世界,或许他太过执迷于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想象了。
失望过后,痛苦过后,可能会万念俱灰。
但还有一种可能,
失望过后,痛苦过后,可能会成长,看得更清楚。
希望我们总能经历后者。
肆:
本书开始于1829年,次年担任过摄政王的英王乔治四世去世。王位更迭带来的政治变动也影响到了小镇米德尔马契,双元革命的巨大影响也使女性不甘于附庸于男性。多萝西娅和罗莎蒙德的婚姻都是“幻灭”,嫁给了她们其实根本就不了解的男人,期望中的婚后生活一一破灭,没有选择与无法逃避的二人婚姻留下的只有痛苦。卡苏朋的死至少给了多萝改变的机会,罗莎呢?她离开父母和利德南下,获得了金钱,失去了爱情。艾略特还是狠不下心,尾声给了众人相对美好的结局,他们这些人经历过米德尔马契发生的一系列恩恩怨怨后,将生活在由女人统治的维多利亚时代。
艾略特具有极为敏锐的洞察力,她对人物心理的把握描写行文前后没有一丝不和谐之处。多萝爱上卡苏朋是超越世俗的勇气,后来选择威尔又何尝不是?利德与罗莎结婚并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单身时代花钱不知收敛婚后更是负债累累,离开米德尔马契是他长年得罪同行的结果,他有一颗正直的心却没有变通的能力。当然,米德尔马契也不配拥有他。玛丽和弗莱德是出现在尾声里的第三对夫妻,艾略特给他俩的篇幅也不少,一个独立的少女和一个改过自新的青年,幼驯染党大胜利。喜欢费瑟斯通之死和葬礼的章节,人情冷暖中外皆通,死人躺在棺材里,活人只想着分钱。
今年我已经看了《霍乱时期的爱情》、《细雪》、《围城》三本讲婚姻的小说,这个星期看《米德尔马契》只觉得惧怕与厌倦。多萝对卡苏朋的幻想和利得与罗莎对彼此的幻想,他们爱上自己想象中的对方而与现实中的他(她)结合,婚后发现现实中的对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完美。卡苏朋对多萝的不信任,他其实也根本不了解妻子。
算来这个故事距离我们已经过去了近两百年,女性可以不再依附男性而活,但婚姻却没有变过。喜欢《巴里林登》的结尾,改一个字用在本书也很合适:
“上述人物的悲欢发生在乔治四世时期,不论好坏、美丑或贫富,现已平等归土。”
伍:
看完《米德尔马契》,突然想起《安娜·卡列尼娜》的开篇,“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不相同”。好在《米德尔马契》最后给每一段爱情故事都画上了一个完美句号,虽然这可能也是缺憾,我总爱悲剧大过团圆。
19世纪英国小镇几对年轻男女的婚恋故事,却不仅是一部写爱情的浪漫小说,小说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对人物心理的刻画、作者穿插其间的透彻点评都可圈可点。虽然是婚姻爱情为主题,但不乏作者对当时英国政治动向、经济发展、中下层人民的生活、甚至医学宗教的深刻见解。大致了解了乔治·艾略特的生平,这真是一个生活在时代前端的女人。
书里主要涉及了5段关系,多萝西娅和卡苏朋先生、利德盖特和罗莎蒙德、西丽娅和詹姆士、弗莱德和玛丽、多萝西娅和威尔。他们之中有人成长,有人沉沦,有人爱得坚定获得幸福,有人理想破灭向现实低头,重要的从来都是选择。
多萝西娅的选择从来都是出于她那颗热情洋溢又公正的心,出于她的理想主义。在19世纪初,一个对知识、真理、公益事业有些极大热忱的女子,希望做一份伟大事业的助产士,让人眼前一亮,又觉得她的理想实现起来一定不那么容易。作者在尾声里说“这是年轻而正直的精神在不完美的社会条件下挣扎的结果,它们不是没有缺陷的,在这个社会中,崇高的感情往往会采取错误的外表,伟大的信念也往往带有幻想的面貌。”确实是这样,历史因素加上理想主义不可避免的盲目冲动,多萝西娅在现实中一定会有更艰难的人生,时代对女性从来都是阻力重重,她们的眼界被局限,能力不被信任,冲破禁锢需要不知道多大的决心。
她和威尔俩人感情的跌宕起伏是最吸引我的。威尔离奇的身世,不被世俗所羁的潇洒或许是他吸引罗莎蒙德的原因,而他和多萝西娅一定不止于此,他俩的心心相印、若即若离看的真是揪心,私以为第六卷的离别是最美的。
利德盖特和罗莎蒙德是书里的另一条情感线,书后半部分对罗莎蒙德的描述,让另一个包法利夫人呼之欲出。在利德盖特即将破产前她的态度多让人伤心。哪怕令人不齿的布尔斯特罗德受世人背弃,布尔斯特罗德夫人的态度也是选择和他同甘共苦。罗莎蒙德仙女般的面容下却是让人心寒的冷漠和自私。当然幻灭感是互相的,利德盖特没有得到一个妻子的体贴和温柔,罗莎蒙德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地位和荣誉。
玛丽和弗莱德是让人看着高兴的一对。青梅竹马,男孩在对女孩的爱里慢慢走上正规,共同建立幸福家庭,儿女绕膝。
“对现实的欢乐缺乏正确的认识,对幻想的欢乐充满无知的虚荣,导致爱情的中途夭折。”或许这一句就能解释爱情不幸的根源。一边看一边觉得书里呈现的种种是很熟悉的,19世纪的爱情故事在今天也依旧在上演。
现实里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情阻挡了美好的爱情,而有时候我们自己也选择活在幻想里,不是吗。
陆:
以下是看完比较印象深刻的几点:
1、全书最喜欢的一个人物,高思太太。她有一种罕见的理性,善于识别什么是不可改变的,因而毫无怨言地服从了事。在高思先生因为担保而损失一笔还蛮重要的钱之后,高思太太第一反应不是歇斯底里、埋怨,而是想解决办法,这件事过后再进行教育。这种沟通方式在夫妻之间太难得了。
2、有一位古人在他亲密的伴侣去世以后说道:“我的一切行为已失去了舞台。”那些还保持着这个舞台的人是幸福的,它的观众要求他们提供最好的表演。
这段话适用于玛丽这对,玛丽和弗莱德的婚姻让我知道了,有一种爱对人是有正向的力量,当其中一个人对人的性格中美好的品质有明确的判断,那它能支持另一个人持续变好,往对方期待的美好发展;也知道了原谅宽恕原谅对年轻人的重要性,过去是警示,未来靠双方。在这本书中我也很欣赏玛丽,有主见有原则,在她对待弗莱德的态度上,能看出她对自己的婚姻还是蛮谨慎,在没有看到弗莱德有明朗未来之前一直不对这份感情做具体回应。
3、利德医生最开始的傲气我也蛮喜欢,年轻人的样子。
“我发现,人们过高估计了迁就别人无知的必要性,以致到了最后,连他们所迁就的那些蠢人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你不觉得有这种事吗?”利德盖特说,一边走到费厄布拉泽先生身边,心不在焉地望着那些分门别类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昆虫,昆虫下面还用端正的字迹写明了它们的名字,“最简单的办法还是让人家认识你的价值,这样,不论你奉承不奉承他们,他们对你也无可奈何,只得容忍。”
4、高思先生对女儿婚姻教育:“要是一个妻子对她的丈夫没有充分把握,要是他没有一个准则,以致做了危害别人的事也满不在乎,似乎这比扎痛自己的脚趾更不重要,那么她会落到什么处境,这是可想而知的。事情就是这样,玛丽。年轻人在懂得什么是生活以前,就可能彼此相爱,他们以为,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生活就会天天像假日一样,但不久他们势必发现,这仍是劳动的日子”。
最后,男女选择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好像都挺难的,相爱容易,相处难,了解清楚是必要。结婚是另一个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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