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杏花雨

    山梁上的月,今晚特别圆。偷袭敌营成功,一群兄弟围着篝火,大碗大碗的喝酒,暄虽然额头破了,一大块伤口,简单包扎后,血依旧侵染了粗糙的麻布,但他高兴,他今晚很勇敢,活了下来,他有军功了,他便可以娶心爱的姑娘了。

      故乡的杏花开了,今晚,杏花瓣可能正好有几瓣落在她的窗棂上,她可能正低头温柔的绣手帕。离开时,她说等他回来迎娶。想到这,暄大口大口的喝酒。

    “爽!”暄眼底星光点点。

    “喂,你傻笑什么?”旁边的一兄弟问。

      “呵呵,我要成亲了。哈哈哈,我要成亲了。”暄抱着酒坛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啊?成亲,哈哈哈,对,成亲,我们可以回家成亲了,来,喝!”

      月光皎洁冰凉,一阵风吹起,乌云挡住了半边月,明亮的月牙似乎在天际呢喃,又似乎在低吟。

        天际的另一边,杏花树下,清秀的姑娘低头绣着嫁衣,一针一线,她对旁边的妇人小声道:“娘,必须嫁么?可不可以…”

        妇人放下手中的线,叹气:“你弟弟欠了赌债,实在莫得办法了,这个家,这个家…”

        姑娘再次温柔的低头:“嗯,我知道了,这个家需要钱,好,我嫁。”

      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悲伤漫延,竟凉了天际的半月。

      她出嫁那天,杏花依旧落了一地,她在出门的那一刻,眼泪终究忍不住流了下来,对不起,她要失约了。暄归来时,终究会难过吧,恨她吧。

    满堂喜庆,新人拜完堂,宾客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知道么?全军覆没啊,没有一人生还。”

      “不是说偷袭敌营成功了么?”

      “那是敌人使的奸计,当晚他们庆祝时酒里被下了药。”

      “都死了,哎,都死了。”

      “别说这些了,别人的大喜日子,别说这些。喝酒!喝酒!”

      杏花雨落在泥土里,来往的宾客鞋底沾上不少花瓣,宾客嫌弃的抹掉,今夜无月,院中杏花悄无声息地落,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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