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在追求内容为王时,却坠入内容泛滥的辖圈,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周末一闺蜜栀子邀我们几位老铁去她新男友家做客,还单独跟我强调必须去。她说男友是做新媒体运营的,去年辞职的,正在做创业准备,计划做自媒体。我下意识地揶揄到:“那你胆儿还真肥,难道你没听说过“上辈子作孽,这辈子男友创业”吗?”
然后,我就芭比Q了,被群起而攻之,栀子首先说“都十年了,你没给过我一次说你男友的机会,不公平!”其他掺乎事儿专业户紧跟着就是各种坏笑表情包,一致对我。我本想说“宁缺毋滥”,但是怕伤到栀子就作罢了,因为她每年换一个,十年了.....
近5年,内容为王口号鼓动了众多人投身写作,“药方”书与速成课也井喷式产出,栀子这位男友叫王福泽,应是这些书与课的精准用户,他家书架上摆了十几本教写作的书。我扫了一眼,就得出结论,这位泽男不爱读书。
因为,十几本书,有一半内容重复,甚至还出现了不同版本的重名书。问他书里内容,他基本也只是说两句腰封推广语,他见我对书饶有兴趣的样子,突然有点慌张,于是连说:“我看书慢,只是都翻了一遍,还没精读......”,我”哦”了一声,顺手抽出一本书,帮他撕去了塑封。
突然闺蜜们都安静了,扭过头看着我们,我想那时他们看到的画面可能是:一位穿着碎花长裙的知性女孩手拿一本书,正与一位高而腼腆的白净男生,在一座乳白色大书架前低声交谈,同时还有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铺在我们微笑的脸上......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我心里骂道!
我急忙抽身加入他们围着茶几吃水果的行列,顺便看了一眼栀子的脸色,并无异常,记得她好像一进屋,就窝在一边认真地剥一大盘阳光青提的皮,真是很有女主人的样子;没有不高兴,甚至好像还憋着笑;此刻,其他闺蜜们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了,比微信群里表情包还丰富,并且一致。
闺蜜们见我过来,静止无声了3秒钟,然后其中一个问:“我们正想听你们聊书呢,怎么不说话了!”我心想看来最近没什么好剧,或是好嗑的CP了吧......
我说那我们就聊聊写作吧,栀子连忙叫福泽过来加入,我说:“我看了下福泽先生......”“先生”二字一出口,现场立刻爆笑,其中一闺蜜差点喷水,我也笑了,我说:“那你们说我该怎么称呼?”王福泽急忙腼腆地插话说:“叫我福泽就行。”
大家的眼光扫了下他,又扫了下我,我又下意识地撇了一眼还窝在一边的栀子,此刻他又开始剥瓜子了。而刚才那一大盘阳光青提已经全被脱得一丝不挂了。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好吧,我刚才看了一眼福泽的书架”,故意停顿了一拍,看看大家反应,这次大家都没笑,很安静,只是安静得很不自然。嗨,不管了,我继续说我的,“我发现她书架上都是传授写作的经典书,只不过更多是在说小白如何入门的问题。书的内容大多是讲写作方法的,想必福泽也看过不少了,但是在我看来,写作的目的比方法更重要,因为它直接关乎到我们能不能一直写下去,能不能一直开心地写下去。”
以下内容,是根据当天我的录音整理而成的书面语,是由福泽提供的~
......这时,你是不是更关心那场聚会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狗血情节对不对?的确发生了,先别着急先把写作这件事聊完。哈哈哈!
目的一词,轻狂时常谈,自以为成熟后,就丢弃了,以为没有,总也可以生活。然而,数日前,一友反思写作目的,我竟然听出了其中的异趣。这异趣源自一个追问:“职业作家该怎样生活着?”
有人认为,作家的生活应该就是衣食无忧者,可终日居于幽静之室,伏案潜心创作,闲来可游于山水间。这是何等幸福的事。这样的生活好吗?好!只不过更像是软弱者的渴望,似乎在逃避真实生活中的的责任。
而现实社会,若不是家境殷实,或飞来横财,多半还要为生计奔波。有言:做多大人,写多大书;活多少命,也才能写多少字。强调阅历对写作的重要性。也有言:思游于外,且大经历能文者,必为少数;的确,这世间的好文字也就是少数。
若人内省,反思,博览群书,也可为文精彩,但是,长此以往,会沉醉于自我想当然地表达,与社会大家的真实而多样的生活脱钩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内容不见增多,而把更多精力用于变换形式,变换发布平台,今天短视频文案,明天微博头条,再后来就是去知乎回答问题,直播萌萌哒。大好年华,在更高更快更强的写作教化下,转化成了废棉絮一样的笔墨混合物。
我曾立志用一年或数月全新创作,然生活所迫,困窘,时时不能开始,五年来,像样的作品一个也没写成。至多是偶尔急匆匆,了了草草的写上一些口水文字,或将些许突发灵感拟成大纲藏于抽屉或硬盘中,以期望闲时可整理;然而,至今未果。
并不是没有闲暇,只是到了那时又被其他忧虑纠缠,且纠缠者多为无聊之事,最可怕的是当初灵感爆发时的热情早已冷却,这时的整理已经成为一种应付。这似成宿命,不知出于负担烦扰,还是软弱逃避,总不能在有热情时投入时间,或在有时间时投入热情,人在观望和左右为难中,宝贵时间流逝殆尽,心生懊悔而不能自抑。
难道阻挡写作的是时间与热情不可兼得吗?应该不是,若有东西可写,或写起来有趣,有无时间都已经不重要,就像我们明知下周就要交方案,或是下个月就该软考,可是在为数不多的几天里,也要想办法抽出时间刷刷抖音和快手,和某些狐朋狗友深夜喝个酩酊大醉。
热情,只是一个派生物,当想去接近一个帅帅的男生,即使再笨,智商不在线,也会想出各种雕虫小技,越挫越勇,忍耐力承受力爆棚。而当一个男生想去讨好一个女生,就算平日再沉默寡言,又笨又困,也会在女生面前思维敏捷,妙语连珠。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我们相信这样做,可以直接满足我们最急切的需要。
所以我觉得,写作也应该目的化,有取悦的对象,且真的爱他们,把艺术创作重新与它的社会功能连接起来,内容必是会多起来,加之我们积极的参与社会生活,将写作,生活和生命汇成一体,相信三者之间将不会彼此妨碍,反之,会彼此促进了。
众所周知,若不是出于修辞,那重复的文字就是垃圾;若用不同的文字表达重复的内容,就大可以断为卑鄙了,一方面会白白浪费好学者的时间,还枉费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和尊严。
我并非想说因此在写作之前,需要先做个世界范围内的出版物大统计,而是说若写就写与自己的生命密切相关的,我相信从这个角度出发,你所写的东西必是独特的,也有可能越来越美好。
我相信,尽管上帝创造的每个人是不同的,但是都是精心的;他赐给了每个人不同的心智和生活,组成同样贵重的个体生命。若是你尽心写你自己,那么它一定会独特,而且珍贵。
好了,终于到了公布狗血大结局的时候了,其实福泽并不能算是栀子完全意义上的男朋友,为什么呢?因为相亲失败。
俩人因为相亲见面,从外贸上看,彼此都比较满意,但是一聊,栀子就觉得福泽更适合我,为此还征求了其他闺蜜们的想法,这种事,大家当然都立即兴奋起来,觉得可以一试,于是就窜了一个这样的局。
显然这帮子闺蜜真是被狗血剧给教坏了,在感情问题上太想当然了,我和福泽当天下午就觉得可能不太行,虽然留了微信,但是后来几乎没有联系。
我觉得爱情与写作也一样,并非做好了写作的样子就能成为作家,必须要有发自心底的力量和情感,还需要在漫长而琐碎的事情中不断积累加固才得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