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自传(小说)

  我是谭媛源,一个可以说是很自私的人。

  这和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我开始是在一所公立学校读的小学,所在的县城经济比较落后,大家都很贫困。五毛钱的一包辣条,对当时的我们来说,一个班上也只有十来个人可以每天拥有。很多人的爸妈一天工资只有百来块,女性做苦力的话可能是几十块钱。

  我家庭条件好一些,爸妈是开超市的,四个门面大小。

     我是那种看着大大咧咧,内心又敏感,爱哭的人。

  我们班是女生压倒男生,女孩子长得高,发育得快,脾气大,总觉得自己了不起,并且很团结。如果有男孩子捉弄了女生的话,总有大姐大帮小萝莉报仇。

  在那个地方,两个孩子的深厚友谊可以靠一包糖,一张巴啦啦小魔仙的贴纸联合起来。孩子间所有的深仇大恨,一颗棒棒糖,便可以让它消失殆尽。

  因为我长的还不错,经常有男孩子来逗我,轻轻的拽一下我的头发,抢我的书包,或者拿起我装在瓶子里的蜜蜂一阵猛摇,惹我来追。我小气又脾气大,撵着那些男孩子好一顿打,他们很少还手,都让着我。具体原因可能是来自于小零食的诱惑,或者害怕我哭,害怕我告老师等等……

  我在那所公立学校幸福地度过了五年半,成功地养成了我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的性格。

  然而,一次一个学私立学校的招生推荐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老师说的天花乱坠的……每天有喝不完的牛奶,学校午餐吃鸡腿,老师基本不布置作业,我可以在那所学校学舞蹈,学绘画,会教打排球……甚至可以有自己的菜园子种菜……

  于是我哭着闹着缠着我的父母,逼着他们送我去那所学校,当时我爸爸也是为我升初中做考虑,还有是因为对我无条件的偏爱,他交了一年半的学费,一共是三万块,即能使我小学毕业。(可以是那个地方的有些家庭一年的收入)

  事实上,那个学校也只是基础设施和餐饮条件比较好,学风并不咋地,男孩女孩互相攀比,勾心斗角。我们一家属于是连哄带骗的签了协议,并没事先做好调查。

  那所学校大多数学生,不是家庭很有钱,便是实在管不住了。一般的家庭,谁有能力付那样高昂的学费,让小学生读寄宿制?

  刚进去的时候,老师鼓励竞选班干部,全班都没有什么人搭腔,我倒是积极主动,新生牛犊不怕虎,去竞选的班长,因为没什么人主动,所以还选中了。

  算是一个站花儿吧,我还看不出人的眼色,接着毛遂自荐了纪律委员数学课代表这两个职位。班主任看我的眼神,简直是一言难尽,我却沾沾自喜……

  我们同一个宿舍的女生,经常聚在一起,谈论别人的外貌品性之类的八卦。然而她们说的是不在场的,大家一致对外共同讨厌的。

  我是脑子被驴踢了。我说的是我们宿舍的老大,当着她的面吐槽她眉毛和眼睛分的太宽,单看都好看,组合起来丑……

  她嘴唇抿了抿,嘴角又缩又扬了许久

  当天晚上,她们一群人按着我,老大的跑腿哭着说他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找不到了,整个宿舍的人都查了一遍,肯定在我身上。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大胆地让她查。结果她直接在我被角处,找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随即我收到了各种的指责与谩骂。

  我拼命辩驳,那种石头我见过,两元店可以买一袋,我反复地叙述各种不在场证明,他们皆用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反驳,哪里有什么狗屁逻辑?随即我明白了,她们是联合好了的,随便找块石头,找个理由……

  知道以后息了灯我就一直哭,是带有报复性质的,抽抽噎噎的声音不是很大,但绝对让人睡不着觉……

  因为我的愚蠢性格,基本上全班都让我得罪完了,之前她们故意告诉我有人带了烟到寝室,我真地傻乎乎的告诉了老师,搜了两个寝室……

  做的时候我倒是没想过结果,我以为那是伸张正义,我甚至还以为老师会表扬我……

  然后,我便经历了这样一些事情,考试前我的笔,所有的圆珠笔的笔芯都被人掰断了;他们往我的书里塞没吃完的包子,塞了五六个,每本教材中心处都有很大一块油污,基本上都用不了。

  学校发课间餐,两个学生去领,按顺序轮换。有时是水果,有时是面包。如果是水果,我收到的就是烂的。如果是面包,那多半是涨了气的。即使面包质量好,所有的都是好的,他们也会故意把我的那一份拍烂。

  有一次吃荔枝,一个学生领三个,他们强占了我的那一份,还把荔枝的枳,就是没有种子和果肉,只有果皮的那种发给我。

  轮到我去领课间餐的时候,没有人愿意陪我搭伙,我一个人只好把它抬上来,结果他们止住了我分发的动作,自己跑来抢,说是我发的他们吃不下,久而久之我被剥夺了这项权利……

  我不害怕打架,我甚至希望他们能找我来打架,因为他们之间的友谊也不坚固,大多数大家都是两个人单打,很少有人帮手。学校在言语上的欺凌,精神上的孤立倒是不在意,为了撑起颜面,打架是万万不许的,一次可以让你写3000多字的检讨……

  这些我不怕,我想找他们打架,我发育的早,个子高,不过是受点伤而已,然而每一次受难我找不到任何人,他们的每一次行为都是一群人一起做的,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

  当时我爱幻想,我希望自己有一部手机或者一部照相机。因为有个男生对我说“你什么都做不了,你没有证据!我们可以随便欺负你。”我想拍下那些证据,交给老师或者家长。

  可那种事情老师是默许的。

  那种精神状态,我起初是不愿意告诉我家长的,因为当初是我哭着闹着去的那所学校,交的三万多块钱我也懵懂的知道它的分量,并且我知道我父母爱我,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

  然而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有一个男生对我说了很下流的话,他们性早熟,看过黄色视频,把我编进了那种黄色段子里面,像AV里的女主角。

  借了生活老师的手机,我给我爸爸打电话,我什么事都说不来,只是对着他一直哭……他说他好焦心,问我是不是受了欺负,安慰了我半个多小时……在长期来的孤独和迷惘之中,我找到了一点慰藉。

  结果第二天早上,班主任对我一顿明嘲暗讽,她的意思很简单,我什么事情都应该让她解决。而不是告诉我的父母给她的工作增添麻烦……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学乖了,拼命的讨好女生。在宿舍中,我有了一点容身之处,在班级里,我还是一样的地位。女生之间有了争执,别拿我做对比;男生还是一样地对待我,只是欺负的频率少了,因为我不反抗,他们厌倦了。

  小学毕业的很多年直到现在,同宿舍的不少女生还偶尔和我联系,在生活上学习中有烦恼反而跑过来向我倾诉,仿佛我是真的很好一样,我问过了,她们彼此间反而倒没什么联络。我只觉得嘲讽,为什么?因为她们宿舍里每个人都被宿舍这个集体孤立过,我便在她们的那段日子里扮演了朋友。

  因为户籍的原因,随后我回到了老家,跟着我外公外婆和舅舅生活,爸妈留在那个县城。

  老家一切都是新的,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长达三年的伪装便开始了。

  在我住的家里,我把人性摸得很透彻。

  我外公喜欢孙子,外婆什么都做,经常被外公骂,舅舅是挣钱的,舅妈是家里管事的,典型的农村女人没头脑,说话难听心眼不坏,很容易哄。

  于是许多事情上我表现的很积极,饭前飞快地跑去帮着端碗拿菜,饭后帮忙收拾,主动揽下各种家务事,擦桌子,扫地,拖地,洗衣服,带弟弟……然而很多事情,也只是做做样子,我小学刚毕业,真的又做的了什么呢?不过是图她高兴罢了,经常是我还没开始,外婆和舅妈自己收拾了。

  于是舅妈很满意我,逢人夸我乖巧,我知道我成功了。

  在初中里,我也扮演着一个学习成绩好,听老师话,有些憨傻老实的文静女孩。这让我在班级里得到了很好的名声,我很少与人置气,如果真有那么回事,也是在众人面前梨花带雨,又故作暗自坚强。我不开口,就有人帮我来指责对方了。

  那三年我过得十分舒心坦荡,然而长期扮演另一个人的人格,内心也扭曲的差不多了。

  我怀疑世间所有的真情,不说不切实际的爱情,即使是父母对子女的亲情,有血缘关系做支柱的,我觉得那些都是条件。

   与其笼统地说,老师和父母总喜欢成绩好的,听话的。实际上是让他们顺心如意的,能够少麻烦他们,有他们喜欢的性格的那种。

  他们嘴上不承认,在内心深处,同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类型的孩子身上,处理一定不均。

  换言之,我一分坏,连父母对我的爱都少一分。我若十分坏,这天底下哪还有真情?

  所以我恶心那些“真情”,他们廉价,不过是一个人渴望在另一个身上找到一点情感寄托,心灵安慰罢了。即使有一个人为我献出生命,我也不觉得他是真的爱我,不过是。在我身上,有他内心深处所缺乏的东西。

  随后我以660的高分考进了省重点高中,在那里我遇到了张曼。

  凭借我的手段,在一年里,我和她就成了闺密,她完全信任了我,什么事情都告诉我。我和她的关系,全部掌控在我的手中。

  高二下学期,在她心里,我们已经是不分彼此的存在了。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与她做闺蜜,只是因为人人都需要朋友,长时间的伪装,如果我不想疯掉的话,我需要交流表达很多事情,她是最好的垃圾桶。她不是可以私密话的特例,只是为了那些私密话被随机抽选的人。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同学的消息,他告诉我,张曼把自己的QQ头像换成全白的,已经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打了五次电话,均没有回应。

  我不紧不慢地播了五个,十分钟一个,从11点半一直打到12点半,她都拒接了。我才慢悠悠地穿起衣服,步行十多分钟去她家找她。

  我知道她不会有任何事情,或许她弱智地心里想了无数遍自杀,她一定没有勇。无非是把手稍微割出一点血,她就会疼得受不了放弃。

  我完全可以不去的,或者早一点去,我是故意在凌晨40多分才去,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为了闺蜜半夜在外出行,她会有多感激我啊!

  当我在她面前表现得很焦急慌张时,他刚洗完澡,围了一件浴巾,整个人都很呆滞,还故作放松地说我小题大做了,让我回去……我知道并非如此,但我没有戳穿……

  一个星期后不出意料,她告诉我那天她是想跳楼的,我只觉得好笑……只是失眠,这样小的事情,就让她这么难受,那我的那些……

  可是渐渐地,在高三10多月份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高中三年很多心思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对于其他人我几乎没投放过什么注意力。

  我开始相信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然而又反反复复的怀疑否定。真的假的?真的假的?我纠结过无数次,最终的结果是不重要了,无论真与假,能让我投入这么多的,只有她了。

  有一次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乳房,很软软乎乎的手感。她对我甜甜地笑,还伸手抱住了我的腰,对我撒娇,让我给她买棒棒糖。

  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脸瞬间红了,我做了一件我也没意识到的事情,我重新伸手捏了捏她的胸口,果然受到了一阵暴打……

  几天后我做了个梦,我梦见她穿着白色的纱衣,跪坐在床前,勾住我的脖子亲我,我伸手抱住她,闻她的发香……

  醒来后我满头大汗慌了神,半夜里疯狂搜索百合,一晚上看了很多关于橘里橘气的视频,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尽管我再怎么逃避,以我们的关系,不接触是不可能的。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我经常吃着吃着,望着她的脸,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

  然后居然有个男生向我表白,他叫杜飞,一米七五的个子,很瘦,成绩家庭背景都是勉勉强强。

  我厌恶他,因为张曼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件事,居然对着我起哄,还啪叽啪叽鼓着掌。

  为了维持形象,我尽量用温柔的语气拒绝了他,他可能是脑子挖过坑,听不出我的意思,仍然对我穷追不舍。面对张曼的误会,我决定报复他……

  我想了很多种方案,没有一样行得通。从高空坠花瓶?学校里有监控;找人打他?容易暴露信息;勾引他?让他成绩一落千丈,被踢出二层次班;或者先假意答应,然后控制他,打击他的自尊,说他像蟑螂一样让人恶心,让他精神恍惚,恐恐不安……

  在周末的时候,我约他出来玩,我们先是简单点了一些卤鸭脖,一般都用的是化学辣椒腌制。我给他挑了颜色最浅,味道却是变态辣的。

  他辣的嘴唇殷红,口水滋滋作响,然而,当着我的面去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时不时瞄一下水杯,不自然地控制着喝水的频率。

  我第一次觉得男孩子也有可爱的地方。不同意我爸爸对我妈妈的专制,不同于舅舅对舅妈的霸道,他向我展示了男性蠢萌柔软的一面。

  我们一起在小巷里散步闲聊,忽然有个男的突然闯过来,从后面扯我的裙子。杜飞推开了他,把我拽到身后。

  我才发现居然是袁平,以前经常欺凌张蔓(陈红女儿)的男生。

  我瞬间想起来了,那天我去张蔓家找张曼时,在楼梯口看见袁平强行撸过张蔓的包,骂骂咧咧地掏着里面的钱,张蔓在那儿懦弱地哭……事后张蔓还请求我帮她隐瞒这件事,求我不要告诉张曼……

  袁平长得像个熊一样,杜飞只有一米七的个子,他却顽固执着地挡在我面前……

  袁平虚伪地说希望我可以借一点钱给他,看着他表面壮实内里虚浮的几乎被掏空身体,再看他故意做出凶恶威胁的表情,我莞尔一笑,当真是学生啊,居然会被这样一个人威胁!

  我想一次性把他解决好,但杜飞在场,于是被逼无奈地,我和杜飞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代在袁平手上。

  杜飞这个辣鸡太烦人了,我更讨厌他了,可却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些情况挡在我的面前……于是放弃了其他想法,立刻去购买了泻药,悄悄洒在他的水杯里,让杜飞拉了两天肚子甚至脱水,还一直以为吃鸭脖的缘故。

  我接着做了一件善事,第三天我再次明确地告诉杜飞我的想法,阐述清楚了我们不可能的事实。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质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仿佛有了一些触动,我想他挺可怜,初恋用在一个不该的人身上。他但也挺幸运,我难得再善良了一回。

  情绪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我做过很多坏事,伪装那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亏心。难得真心善良一回,我竟开始恶心起自己来。

  我觉得自己就是社会上的垃圾,像蜘蛛一样的性格,我从内心深处感觉不到快乐,在别人肆意奔跑的年纪,却折射不到一点阳光。

  我否认自己存在的价值,甚至我想我死后,可能张曼和我父母会为我难过一会儿,几个月?一两年?张曼可能是两个星期吧!

  人世间我没有遗留下任何东西,人类特有的骨头可以证明我存在过,然而时间再久远一点?所有我身上有机物都被分解,甚至连墓碑都不在……

  我独自一个人度过了一段黑暗时光,我疯狂地撕毁着身边的一切,我痛苦而又喜悦,我喜悦我还能感受到痛苦,我能感受到皮肉分离,鲜血从我手腕流出的疼痛,我还能感受到水是烫的,牛奶是新的,殷红的血液是咸的……

  然而有一日,张曼告诉我程橙得了脑膜炎,要20万。那件事情对她对我震撼都很大。

  程橙是张曼的初中同学,也在这所高中,我们楼下就是她的班,经常一起说说笑笑的。

  我并不难过,我只是觉得很震惊,脑膜炎死不了人的,但她两年内参加不了高考了。

  张曼给我看过程橙妈在发的水滴筹图片,那个阳光灿烂的女孩面色苍白,血色全无,她黝黑柔软的长发剃光了,头顶包着纱布,上面渗透了血。还有一张,她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靠呼吸机呼吸……

  我直到现在也把死一个人想的那么随意,但是却第一次近距离的感觉到生命是那样脆弱。人生一切苦难,只要你还活着,就不值得一提。

  某个周日的下午,我带上张曼去了县医院肿瘤科。

  从隔壁的静谧的耳鼻喉科穿过,一进去,就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气氛。

  病房有限,过道上也放满了病床,甚至有的是在地上铺了几层被子,患者就躺在上面休息。

  群体都大多是老年人,神色不一,有人心态放松,面露安详,平静地接受了审判。有人脸色灰败,毫无生气。

  在患者间的谈话中,我听到刚才就有人死去,他们说,“人啊,活着说想死,可你真正知道要死的时候又想活着。哪怕是花再多的钱也愿意,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老妇人,应该是患者的老伴,她跪坐在床前,哭得很凄惨。子女抱着她,跟着她一起抹眼泪。

  然而医生仍旧忙碌,他们见惯了生离死别……

  回去的路上,我和张曼谁都没有说话,下了出租车之后,张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低头时,我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用手去擦,才发现是一滴清澈的泪水,我竟然哭了,在我以为眼泪已经流干的时候……

  我想忘记以前的那些伤痛,收拾好情绪,整整齐齐地参加高考,走一所985。我能重新扬帆起航,替我把以往糟蹋的岁月补回,我要把自己在暴露阳光下,不管这是否能够灼烧我……

  对自己我狠能狠得下心来,于是我进行了长时间的魔鬼式学习,有段时间我几乎是学疯了,早上五点起床,背一个小时的英语单词,刷一小时的理综到七点随便打包碗稀饭就去上课,晚上十点放学,还要学到11点半。闭着眼睡觉,脑子里全是英语单词,数学公式,议论文的各种例子。

  当时我几乎不认识自己了。我学着学着完全忘了伪装,又回到了从前一开始那个大大咧咧,说话有些蠢,耿直的像个傻子一样的智障女孩。

  成绩当然突飞猛进,我考进了全市第13名。

  我不害怕高考,即使那是梦想的起点,然而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凡是可以谈钱的事情,抛弃了情感,尽力努力了就不会有任何顾虑,我比张曼看得开,我没有任何负担。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心意,在高中我没有受到任何的恶意攻击和诋毁。每个人对我都是很好的评价。在拼搏奋斗的那段时间,我和同学更加亲近,我开心有人说她更喜欢我现在的性格。

  接着我又做了一件好事——我轻飘飘地帮张蔓解决了袁平。

  我故意表现得软弱可欺,经常在他总是出没的点游荡,果不其然的,他一遇到我,立刻“友好”地向我“借”钱,一次,两次,三次,……

  然而最后一次,我惊恐地跑向了公车,当他在公车上恶狠狠地拿刀刺伤我手臂时,我知道张蔓的事情完全解决了。

  这是一件好事吧!我感到了满足和自豪,我喜欢那样的感觉。

  我很久都没有在对张曼有过欲望了,我知道酸涩的感情,那些羞耻的,甜蜜蜜的,不堪的……都过去了,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杜飞很长时间也没有跟我搭话,他千方百计地躲着我……

  时间都过得很快,高考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我马上将要接受最后的检验,从从容容地拿起笔,愿能够为自己书写一个阳光明媚的明天……

  高考,我风雨兼程,独自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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