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九摇》卷十八 高筑红墙

清歌自母亲生病家里变得拮据，除了日常课业她还会抽时间去茶馆里卖些字画，小小年纪小对养家糊口便有了深刻概念。一开始也只是业余爱好，但后来却对做生意产生了无比兴趣，且一做就一发不可收拾。最近又在捣鼓贩卖药才，小红说她不该这么不务正业。小红在一边帮她研墨，一边打瞌睡，清歌一边听一边写了：“挣业”，清歌在私塾课里的课业都是前一名，因此也没有什么好钻研的了，写字画画纯属于个人爱好，于是写好的字会拿出去让小红卖，顺带带两个烤地瓜回来。小十三有点看不下去，说他家有钱，并且遍地全是钱，但清歌似十分固执，抖了抖笔墨说：“我就觉得我自己挣得那四文钱买的地瓜香。”小十三只好每次弱弱的给小红和清歌带来青安城最好的老字号点心店的点心给她俩吃。

小十三也过来茶馆捧场偶尔还会带上自己新结交的朋友庆欢，庆欢其实不爱喝茶，只因想多看清歌两眼俨然被灌成了茶罐子，红茶，白茶，绿茶，黑茶，铁观音，龙井，毛尖都认识了，时不时的还要在道友面前卖弄些茶叶的知识，在清歌的教导下对贩卖茶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时不时每次来茶馆也是为了多看清歌两眼：“美人多看两眼即可养养眼。”小十三却是为了多看小红两眼，但小红对小十三一直处于嫌弃状态且再多看小十三两眼更是陷入了死循环，小红和清歌一起也是练得文武双全，让小红一个热血少女接受一个杨柳细腰的书生着实有点困难。小十三见小红不理他便跑到一边跟清歌搭话，时不时的给端茶倒水，清歌觉得这一点蛮招人喜欢。今日中午涮面条，小十三已经给小红盛满了一碗，清歌过来还未抬手，小十三已经将长长的面条加出并加入了一些卤肉酱，这个照顾人的本领让清歌很赞赏。看着清歌过来又给他搬了一个板凳，清歌见他忙的额角都出了汗珠拿了一块锦帕给他。只是近日中午多了一个陌生的身影，一直来看清歌题字画画却一个也不买，这让小红顿感郁闷。今日那人又坐在椅子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帮清歌夹面条的小十三，目光就没离开过小十三，小红心想莫不是那个人是个断袖之癖，对小十三这样文弱的男子产生了兴趣？小红当然知道那个人也是青安城鼎鼎有名的静安王爷，这么多年一直不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

清歌只是专心的题字画画，周围有什么人她并未注意，下午十分收起自己的画墨纸张准备走，第二日早上发现案桌上有了新的墨汁和画墨，清歌以为是小十三给他买的，因此小十三来的时候直接给了他十两钱，小十三顿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三日，第四日小十三一直收到钱这收钱收的让他有些不淡定，终于鼓起勇气说虽然收钱的心里蛮开心的，那些纸墨并不是他所买，清歌一愣顿时觉得这是个谜，并让小十三把这三十两银子还给她。

过几日到青安城一年一度的水灯会，到时候青安城最清澈的青河会涨满数千只河灯，摇摇晃晃，那场面甚是壮观，清歌和小红也糊了两个像样的河灯去为自己的母亲祈福，小十三和庆欢也跟在一起去赏河灯，清歌和小红做了一只盘龙一只兔子的河灯，将白烛点亮放入河里清歌一袭白裙祈祷神色虔诚，只是这次祈祷的是自己可以挣到更多银子给母亲医病。祈祷刚结束，就听人群涌动甚至还有人起哄的声音。

原来在这青安城的城门楼有人要跳河殉情，清歌摇头有谁会这么想不开。小红情感专家顿时洗脑上线说：“这人间之情，用的恰到好处不伤神伤体，用的过犹不及则会产生反作用，祸及性命，但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这么想不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傻孩子？”小十三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小红你放心，就算你哪天放弃了我，我也会好好活下去。”清歌：“然后呢。”小十三想了想，似快哭出来：“看着她幸福的找到自己心仪的郎君就好。”清歌叹息，转头向小红说道：“对于一个满心装的都是你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和表态，是不是也是一种残忍？”小红：“。。。。”转头向小十三：“你今晚的话怎如此之多？”庆欢转头向那边的高墙：“墙上的那个姑娘用情真真真至深啊，可能真真真的就是有点傻。”清歌问小红：“如果有一日我是那墙上的女子你会怎么看？”小红看了看清歌觉得清歌肯定在开一个很大的玩笑，她怎么都不会是那样的人，小红想了想郑重说道：“假若有一日你真是站在墙上那人，我肯定会把你逼上高墙那个人的腿打断了。”那个高墙小红想能上去的人会是小红、小十三再不济是庆欢，但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清歌。一阵喧嚷人声之后，一阵水声溅起，有人惊叹：“那个墙上姑娘果然是真跳了啊！”遥远之处隐约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跃入河中将女子救起，第二日早上，小红他们才知昨夜将那落水女子救起的是一直来他们茶馆逛的静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