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37集: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1)

        第37集: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蝶恋花        宋·赵令畤

        卷絮风头寒欲尽。坠粉飘红,日日香成阵。新酒又添残酒困,今春不减前春恨。

        蝶去莺飞无处问。隔水高楼,望断双鱼信。恼乱层波横一寸,斜阳只与黄昏近。

        第37集,李承鄞与小枫,虽然隔着前朝的风雨,后宫的纠缠,虽然有着许许多多觉得对方并不倾心于己的误会和惘然,但是从总调上来说,仍然处于第二世你侬我侬的蜜月期。李承鄞在利用赵家斗高相,并在皇后面前捧杀瑟瑟的同时,不忘通过与小枫的私下相处,慢慢巩固不得挚爱怜爱的自己在挚爱心中的地位,于是,他揣摩着投小枫所好,与小枫一起泛舟湖上,共度七夕佳节;而小枫,先是以为李承鄞留宿承恩殿是被瑟瑟逼来的,后以为李承鄞就会恶意揣测自己会害他的瑟瑟,可是,当李承鄞一向她示好,想和她一起泛舟时,小枫就又轻易地原谅了他,忐忑不安地偷来了她与李承鄞的欢乐时光,并爱之难舍,不愿离去。

        对小枫来说,东宫里的生活,真的是喜忧参半。我爱的人,并不喜欢我,并不相信我,我没个消息可传递,与他隔着整个秋季,隔着自己所有的心事。坠粉飘红,残香阵阵,新酒又填旧酒,今朝不减昨宵恨。恼人秋波一纹纹,只有斜阳,照着凭吊孤影的我,无处问询。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态度呢?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为什么又来与我泛舟,共度七夕呢?

        人散秋千闲挂月,露零蝴蝶冷眠花。

        瑟瑟气度谨严地带着一众侍女,到承恩殿来了。小枫和永娘也提前知道了消息,迎了出来,永娘提醒小枫道,“太子妃!端庄!稳重!”小枫赶忙“嗯”了一声。

        这里出现了细节。1.瑟瑟已经梳洗了一番,换了衣衫。瑟瑟的模样,甚至是当初她被皇后禁足又被解禁后,等着太子来探望她,渴求得到恩宠的样子。这说明,瑟瑟是拿出了当初她讨好李承鄞的心思,来敷衍太子妃的。瑟瑟是一个女人,哪怕她心里知道,自己不如太子妃,也不肯在太子妃面前露怯。来承恩殿之前,瑟瑟轻敷脂粉,淡扫蛾眉,还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拿出了自己闲适持重的气度,来应对太子妃这个刚刚得到太子宠幸,并一直得到太子偏爱的女人。

        2.小枫的衣装,很明显的是,小枫今天穿的这件衣衫,和李承鄞刚刚离开承恩殿时穿的那件衣衫是情侣装(虽然他俩并没有同框,虽然小枫就只穿过这件衣服一次)。它们都是以湖蓝色为主色调,李承鄞的衣衫上,装饰着金线绣的松纹,而小枫的衣衫上,装饰着金线绣的芙蓉纹。服装师借此告诉观众,此时的李承鄞与小枫,正处在你侬我侬的蜜月期。

        3.永娘的态度。她为什么要提醒小枫要端庄、稳重呢?永娘是宫中的老人了,她最知道后宫里的门道,当初,在赵良娣刚刚得了太子宠幸的时候,永娘就劝小枫去探望一下赵良娣,好能向太子示好,分一分赵良娣的恩宠;现如今,小枫得了太子的恩宠(永娘可不知道李承鄞不敢把小枫怎么样),赵良娣来探望太子妃,还能为了什么?永娘希望,在小枫处在上风的时候,要端庄稳重,大方得体,才不会叫赵良娣轻视了她。人都不能输,还能输阵不成?!

        小枫一向信任永娘,她也知道,赵良娣第一回来探望她,她一定得拿出自己端庄、稳重的太子妃气度来不可,所以,她赶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可是,墨菲定律降临了,你越不想这么着,偏偏就要这么着。平日里小枫再冒失,也不至于被门槛绊倒吧?在赵良娣来的时候,她竟然直愣愣地被门槛绊倒,“啊”的一声,先跪倒在地,又完全趴在了地上,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此处完全尊重原著,书枫在绪娘有孕,第一次去探望赵良娣的时候,就是自己踩到自己的裙子,“啪”地摔了一跤。

        瑟瑟一见太子妃摔了一跤,吓了一大跳,赶忙就提起裙角冲上来,一边喊道,“姐姐……姐姐……你没事吧?”一边就亲手把太子妃给搀扶了起来。瑟瑟慌张道,“小心!小心!慢点!”在小枫哎呀哎呀地站起来以后,痛得她龇牙咧嘴,瑟瑟又关心道,“姐姐,你没事吧?”

        小枫自觉摔得无比地狼狈,十分尴尬,只能慌忙说道,“我没事……我没事……”小枫不好意思急了,又讪讪地瞧了一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永娘一眼,然后,又陪出笑脸道,“进来坐。”瑟瑟赶忙应声道,“好。”然后,瑟瑟和永娘一起,把摔了一跤的太子妃给扶了进去。

        此处完全尊重原著,书里面,赵良娣见到太子妃在她殿前摔倒,赶忙上来搀扶,连连地喊“姐姐!姐姐没事吧?”然后,赵良娣一直将太子妃搀扶入殿中,扶着小枫坐在了她殿中的正座上,才下来落座。在得了太子妃的赏赐以后,又离座行礼谢恩。

        此处出现细节。1.小枫和瑟瑟虽然都穿的是宫装,但是小枫穿的是靴子,而瑟瑟穿的是云头履。靴子是后宫女子比较少穿的鞋子,除非她要骑马,可是小枫却穿上了上好的硝皮靴子。这一代表着小枫喜欢自由自在的性子,二代表了小枫一直在得到李承鄞暗戳戳的关爱,这靴子肯定是李承鄞送她的,李承鄞知道,自己的挚爱很想家,他便一直在搜罗西州的好东西,来讨小枫的欢心,虽然小枫并不知情。

        2.小枫是真的摔惨了,她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就是没摔到头而已,只怕膝盖、手肘上都有淤青了。

      瑟瑟在把小枫搀进殿,扶着她坐在了正座上,小枫也叫她坐以后,瑟瑟赶忙谢了坐,含笑坐了下来。小枫因为摔惨了,继续疼得龇牙咧嘴,坐在那里是一动都不敢动,一动就会抽抽地疼。

        瑟瑟知道,她作为嬖妾,虽然太子妃丢人了,但是她还是不敢冒犯太子妃的威严,于是装作没看到太子妃的不适,含笑道,“妹妹一直都想来看望姐姐,只是恐扰了姐姐清静,不得机会。今日趁着天气好,又闻姐姐无事,便擅自做主过来了。”说着,瑟瑟就瞧了锦儿一眼,锦儿赶忙给瑟瑟带来的众宫娥使了个眼色,她们就把瑟瑟准备的礼物奉了上来。

        瑟瑟当然不会说,她是为了太子留宿承恩殿、她想要向太子示好,以挽回太子的心意来探望太子妃的。瑟瑟只是说,她之前没来探望太子妃,是怕扰了姐姐清静,不是她没有心;今天她来探望太子妃,是听说姐姐今日无事,她才敢贸然过来。瑟瑟说话,非常谦卑,并时时刻刻以太子妃为尊。

        瑟瑟开始说话以后,小枫就顾不上疼痛了,她赶忙就抬起头,听着瑟瑟说什么了。不过,小枫十分单纯,她只能从瑟瑟的字面含义上去理解瑟瑟的话,在众宫娥奉上礼物的时候,小枫还一脸的懵懂,她不明白,瑟瑟为什么要给自己送礼。

        此处出现细节,赵良娣在承恩殿正殿所说的话,都是在李承鄞派来专门给小枫烹茶的两个眼线面前说的。只要等到瑟瑟走,李承鄞就一定会立刻知道,赵良娣来探望了小枫,并给小枫送礼的事。

        瑟瑟笑道,“这些礼物都是妹妹精心准备,虽然鄙薄一些,也是略表心意。”

        上一次,小枫去探望赵良娣,永娘就提醒小枫,应该给赵良娣送些礼物。今次,赵良娣来拜见小枫,当然也会给小枫准备礼物。不过,她俩准备的礼物是不同的。小枫是真心实意地送了她最喜欢的,来自西州的葡萄酒,而瑟瑟,则是送了各色古玩珍宝。

        这里再次出现隐藏情节,瑟瑟送给小枫的礼物,一定很多是来自李承鄞的赏赐。这又出现了李承鄞待瑟瑟与待小枫的不同,李承鄞送瑟瑟的,就是稀罕的宝物,但是没有多少心思在里面(李承鄞后来吩咐过裴照,“你去挑些东西,送去青鸾殿,瑟瑟自会明白。”);而送小枫的,却是硝皮靴子、葡萄酒这样,他觉得小枫喜欢、他觉得小枫需要的东西,李承鄞还送了小枫很多马蹄金(他过生日小枫送他的马蹄金应该就是李承鄞给小枫的),以备小枫出宫的花销,还有她万一赏人用。

        永娘见到赵良娣给太子妃送礼,赶忙就瞧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她想知道自己的主子能不能好好地应酬赵良娣,好随时帮着太子妃补漏洞。

        小枫刚刚被摔狠了,也顾不上说她听到瑟瑟喊她“姐姐,姐姐”,心里别扭。现在小枫坐下了,就顾得上了,小枫不好意思道,“你还大我一岁呢,怎么叫我姐姐呀?”

        瑟瑟赶忙恭敬道,“姐姐年岁虽小,但身份尊贵。”说着,瑟瑟又赶忙低头行了一礼,“妹妹这声尊称是当得的。”瑟瑟是完全按照宫规来应对太子妃,她不敢对太子妃有丝毫的不敬。

        此处是对原著小说的改编。原著中,瑟瑟比书枫大两岁,电视剧里改为大一岁。因为书鄞比书枫大一岁,所以,电视剧里的瑟瑟,就是和李承鄞同岁了,都是属虎的。因为书枫是属兔的,和属虎的李承鄞犯冲,编剧借此暗示,其实李承鄞和瑟瑟,才是更加般配、更加合拍的一对。他俩也的确是更加般配、更加合拍的一对,权力欲是相同的,爱情观是相通的,都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要付出,要占有,若是我爱的人不肯爱我,那我杀了他(她)爱的人,他(她)就会回来。

        小枫笑道,“哎呀,不必了!我听着也怪别扭的,你就叫我小枫就行!”小枫非常地看重瑟瑟,她以为瑟瑟是李承鄞的心上人,温柔美丽善良大方,出于对李承鄞无欲无求的爱,小枫也是想真心与瑟瑟结交,把瑟瑟当朋友,所以小枫提出,不如你叫我名字,和永宁、珞熙、米罗她们一样。

        瑟瑟哪里敢直呼太子妃的名讳啊?她为难道,“这……”瑟瑟之所以不敢冒犯太子妃,除了宫规不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瑟瑟知道太子妃是太子的心上人,她怕她若对太子妃指名道姓,会把太子越推越远。

        永娘对小枫那么真心,她是惟恐赵良娣撼动小枫太子妃的地位,赶忙劝道,“太子妃,良娣唤太子妃作姐姐,其实更加亲近和睦些。”小枫听了,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嗯”了一声。

        当然,永娘是在狡辩,如果只是为了亲近和睦,那为什么不让小枫叫瑟瑟姐姐,瑟瑟叫小枫妹妹?可是小枫那么直肠子,她当然听不出来。

        小枫听不出来,瑟瑟可听出来了。不过,此时的瑟瑟丝毫不敢僭越于太子妃之上,她甚至很感激永娘帮自己化解了这个尴尬,赶忙夸赞永娘道,“早就听闻姐姐身边,有个能干得力的管事,今日一见,果然是姐姐的左膀右臂!”瑟瑟的确是第一回见永娘,她想要靠恭维永娘的办法,来讨太子妃的欢心。

        小枫傻兮兮的,她哪里应酬地过来?听了赵良娣赞她身边的女官得力,只能笑了一下。一旁的永娘赶忙顺着赵良娣的话说道,“在东宫里,太子妃视赵良娣为左膀右臂,万望良娣不要觉得生分才好!”

        永娘为什么要对赵良娣强调,太子妃视赵良娣为左膀右臂呢?永娘这是在拉拢赵良娣,永娘并不知道绪娘的孩子不是李承鄞的,她只知道绪娘有孕了,惟恐绪娘生下皇长孙,分太子妃的宠,对太子妃不利。永娘也知道,赵良娣也很忌讳绪娘,只要太子妃微露结交之意,赵良娣一定会十分感激,于是赶忙替太子妃发声,向赵良娣示好。永娘说,太子妃视良娣为左膀右臂,自然是不把绪娘放在眼里的,永娘在暗示赵良娣,太子妃和赵良娣都是只有恩宠、却暂时没有子嗣的后宫女子,应该联起手来,牵制有了身孕的绪娘,这样一来,哪怕绪娘生下皇长孙,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同时,永娘是在把赵良娣当枪使,你只管去斗绪娘就好了,太子妃却得到了皇长孙的抚养权,地位稳如泰山。

        李承鄞必然是知道永娘的本事,才那么放心地任由瑟瑟反复来探望小枫,却一直没有制止瑟瑟,直到他决定利用赵家斗高家为止。李承鄞知道,有永娘在小枫一旁保驾护航,再加上李承鄞在承恩殿里的耳报神,他随时知道承恩殿里发生的大事小事,瑟瑟绝对占不了便宜。在他想利用瑟瑟之前,他才不肯搭理瑟瑟。李承鄞对瑟瑟,真的是从头到尾地渣到底。

        瑟瑟那么聪明,她当然听懂永娘话里话外的深意了,为了表达她与太子妃在面对绪娘时的结盟之意,瑟瑟赶忙垂眸行礼道,“姐姐一片关爱之心,妹妹明白。”

      小枫愣愣地插不上什么话,她也听不懂永娘和瑟瑟在说什么,于是她在一旁只顾暗暗抚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膝盖去了,小枫又轻轻地皱了皱眉,闭了闭眼。

        永娘赶忙笑道,“太子妃在京中也不识得什么人,在东宫中,又只得良娣一人是同入东宫的,自然情分不同于旁人,希望良娣以后多来承恩殿走动走动。”永娘先以太子妃与赵良娣同入东宫,情分不同旁人来拉拢赵良娣,又提出了未来的希冀——不如良娣以后多来承恩殿走动走动。

        永娘为什么希望瑟瑟多来承恩殿走动走动呢?这是因为永娘知道,太子妃只是刚刚得了太子的恩宠,地位还不稳,不像赵良娣,她在太子那里向来都很有面子。永娘希望借着与赵良娣交好,来巩固太子妃在太子面前的地位。永娘可不知道,李承鄞是怕给小枫惹祸,是觉得小枫无意于他,怕惹得小枫对他发怒,才不敢来承恩殿的。不过,这一点很快就改变了,就是小枫在失踪的时候,太子反反复复、失魂落魄地来小枫不在的承恩殿,永娘当然就知道太子待太子妃的心意了。

        瑟瑟那么聪明,她怎么会冷落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太子妃呢?于是瑟瑟提议道,“这午后沉闷,不如我们去玩点什么解解闷?”瑟瑟这是投小枫所好,姐姐你说玩什么,我便陪你玩什么。

        小枫那么直肠子,当然立刻就上钩了,小枫在晃过神来以后,非常高兴,笑道,“好啊!我们打叶子牌吧!”瑟瑟赶忙应和道,“好啊!”

        永娘见太子妃要和赵良娣打牌,非常欢喜,太子妃啊太子妃,您和赵良娣交好,对隔绝绪娘、拉拢太子都是大大地有利啊!永娘惟恐太子妃摔着了,不好起身,赶忙过来搀扶太子妃,瑟瑟也瞧了锦儿一眼,示意她过来搀扶自己了。

        在场诸人中,只有小枫是真心实意地想打叶子牌,剩下的人,个个各怀鬼胎,甚至包括李承鄞派来的眼线,她们也会细细地告诉丽正殿,太子妃今天和赵良娣打牌了。

        小枫开始和瑟瑟打牌了,桌子上摆着色子、叶子牌和金瓜子,一旁的永娘和锦儿,负责给小枫和瑟瑟烹茶、斟茶、递茶。瑟瑟那边的牌摆出得更多,代表着此时瑟瑟在牌局中处于上风。

        瑟瑟出了一张牌,小枫怏怏道,“没有。”瑟瑟便再去摸牌,小枫难过极了,她叹了一口气,真是,我情场失意,赌场也失意,这是什么道理?!

        永娘欢喜极了,她以为小枫开窍了,故意输牌给赵良娣,讨赵良娣欢心呢!于是永娘恭维瑟瑟道,“良娣好手气啊!”

        瑟瑟那么聪明,永娘这么说,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于是瑟瑟赶忙谦卑笑道,“姐姐这是让着妹妹的!”

        小枫老是输老是输,心里面就难过起来了,她忍不住叹道,“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抓不到牌啊!真是奇怪。”永娘听了这话,惊异地在一旁瞧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原来您不是故意输给赵良娣的?

        小枫一直跪坐着和瑟瑟打牌,跪了太久,腿麻了,就忍不住伸了伸腿。小枫大大咧咧惯了,她也不会觉得,她这么做,不合宫规。瑟瑟作为嬖妾,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小枫一伸腿,瑟瑟就瞧见了太子妃的靴子,她赶忙笑道,“姐姐这双靴子真是好看,咱们中原可没有这样的精致硝皮。”瑟瑟这是在恭维太子妃的故乡,来讨好小枫。

        小枫听到瑟瑟夸赞她的故乡,当然十分欢喜,她笑道,“是啊!这种硝皮的靴子,只有西州才做得出来。你喜欢吗?你如果喜欢,我让阿爹下次遣人来的时候,多给你带几双好看的靴子!”

        小枫是真心想要与瑟瑟结交,她听到瑟瑟夸她靴子好看,还以为瑟瑟也喜欢,便主动说,不如我跟我阿爹说,下次多送几双好看的靴子来,我送给你!

        这靴子,当然是李承鄞送给小枫的,自从顾剑给小枫送了一封仿造她阿爹笔迹的书信,并请李承鄞送几件来自西州的贡品给小枫,来佐证这封信的真实性,李承鄞就一直打着小枫阿爹的名义,给自己的挚爱送各式各样来自西州的礼物,讨小枫的欢心,只不过,小枫她不知道。

        李承鄞对小枫的感情,十分复杂,他一方面把小枫当生母,他就是小枫的儿子,孺慕小枫,崇拜小枫,丝毫不敢亵渎小枫,忤逆小枫;另一方面,他又是小枫的爹系男友,为小枫设想周到,惟恐小枫有什么危险,什么想法,他不能及时知道,他会脑补很多事情,他怕在阴诡的宫廷生活中,有什么伤害小枫的算计,他没有及时破解,他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最最明显的就是绪娘滑胎以后,他在皇后和高如意面前假意不理小枫,实则在捧杀瑟瑟的时候。当他听到容霜说是小枫害绪娘滑胎,他是真的慌了,他怕自己赌得不准。

        这里出现构景上的细节,就是小枫背后的那盆兰花花插,这种插花,在皇后的清宁宫里也有,只不过小枫这里的比皇后那里的更大些。摄影导演借此暗示,小枫与皇后分享了李承鄞心中母亲的地位,而且,李承鄞相对于皇后,更加看重小枫这个心理上的生母。

        瑟瑟听到太子妃要送她靴子,哪怕她不会骑马,平时穿不着,她也会立刻接受太子妃的好意,以向太子妃示好。瑟瑟赶忙笑道,“好啊!那妹妹在这里先谢过姐姐了!”

        小枫临时起意,要送瑟瑟硝皮靴子,瑟瑟却略一沉吟,接着说道,“这皮子暖和,不如姐姐给殿下送一双?”瑟瑟这是想要趁机打探太子妃对太子的态度,他们昨晚不是同床共枕了吗?那他们有没有关系缓和呢?瑟瑟知道,太子妃是泉水一样的性子,不会撒谎,绝对是一探就能探出来。

        小枫突然听到瑟瑟建议给李承鄞靴子,她哪里能想那么多?小枫向来不把李承鄞放在眼里,更不愿刻意去讨好李承鄞,所以她在讶异地反问了一句“李承鄞啊?”以后,又一脸的嫌弃,道,“我才不给他呢!”

        瑟瑟微微一笑,接着试探道,“太子殿下昨夜,不是还留在承恩殿吗?”永娘立刻微微含笑,瞧了瞧赵良娣,又转过眼睛,瞧了瞧自己的主子。

        瑟瑟一直都清楚太子待太子妃的情意,而且,她也知道,太子不敢忤逆小枫,不敢冒犯动不动就呵斥他的太子妃。再加上太子妃刚刚那么不屑一顾地说到了李承鄞,瑟瑟就想确切地知道,昨晚太子与太子妃,究竟有没有肌肤之亲,故而,她有此一问。

        与瑟瑟相比,永娘知道的可就不如瑟瑟多了。她听到瑟瑟这么问,还以为瑟瑟有点冒酸。永娘见到太子早晨示意不准打扰太子妃入睡,当然以为太子与太子妃浓情蜜意,昨晚真的有了什么。(后来李承鄞在丽正殿病倒,小枫去照顾李承鄞一宿,被李承鄞一通狼吻,衣衫不整地从丽正殿里出来,永娘也是以为李承鄞宠幸了小枫,十分得意,还要给小枫炖碗参汤补补身子。非但永娘以为李承鄞和小枫怎么了,太皇太后也以为李承鄞与小枫怎么了,所以才误会小枫想吐是有孕了。)所以,永娘十分得意,表现就是,她一向怕小枫吃亏,会帮小枫出头,但是今次在瑟瑟酸酸地说太子昨夜留宿的时候,她竟然什么也没说,由着太子妃自己说。

        本来瑟瑟提到李承鄞,小枫也没多想。可是在听到瑟瑟提及李承鄞昨夜留宿一事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瑟瑟是这个意思啊!小枫立刻就有点不自在,她不好意思道,“哦……原来你今天来……是因为李承鄞昨天……来承恩殿过夜啊……”

        小枫为什么会不自在呢?这当然是因为小枫一直误会,李承鄞是听了瑟瑟的话,才不情不愿地来的承恩殿过夜,他们昨晚还大吵了一架。第二天瑟瑟又来问这件事,小枫当然会觉得,瑟瑟是先施恩于我,后来我这里检验我对此事的态度的。小枫本来就为了李承鄞不喜欢她、只爱瑟瑟觉得自卑,现如今,李承鄞唯一的挚爱还找到门上来问我这件事,她当然不自在,不知如何回答,还有点不好意思。

        瑟瑟又不知道李承鄞对小枫说过,他是为了她才来的承恩殿,瑟瑟听到太子妃这么说,赶忙表白道,“不是不是!妹妹不是那个意思!”瑟瑟恭顺道,“姐姐和太子和睦是东宫的福气,妹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瑟瑟惟恐太子妃觉得,她是吃醋了,才找上门问这件事的。瑟瑟一直知道太子待太子妃的情意,她也丝毫不敢撼动太子妃的地位,所以才这么回答。

        小枫本来非常地不好意思,她以为瑟瑟是那个施恩于她的人,虽然她不想得瑟瑟的恩情,但是小枫心地淳善,她当然也愿意设身处地地帮瑟瑟想了。小枫之前,见到瑟瑟为了绪娘的事大哭大闹,结果后来还劝李承鄞来他这里,李承鄞也真的听她的话来她这里了,当然就以为瑟瑟和李承鄞已经和好了。小枫觉得,瑟瑟是想要向皇后娘娘表白自己不敢吃醋,更不敢享专房之宠的态度,才劝李承鄞来承恩殿的,但是她心里一定酸酸的,就像当初她为了绪娘有孕痛哭一样,所以,她才来我这里和我打牌,问我昨晚的事。

        小枫见瑟瑟这么畏惧,赶忙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东宫是李承鄞的,东宫里的人也都是他的,你我本来就不容易,以后好好相处便是。”瑟瑟听了,赶忙点了点头。

        不过,小枫也是很有自尊心的,既然她以为是瑟瑟劝李承鄞来的,她也一定以为,瑟瑟知道李承鄞为什么来她这里,故而,小枫并没有对瑟瑟提及昨晚她和李承鄞为了瑟瑟劝他来大吵一架,闹得很不愉快的事。小枫只是说,我们都是李承鄞的女人,本来就不容易,好好相处就是了,也没必要有非要讨好谁,怕得罪谁的顾虑。

        瑟瑟又不知道李承鄞对太子妃说过是她劝太子来的事,更不知道小枫以为的,她已经和太子和好的事,瑟瑟还一直知道太子待太子妃的情意,当然会惴惴不安地听从太子妃的吩咐,按照太子妃的意志做事。

        于是小枫和瑟瑟继续打牌,只听瑟瑟又问道,“那姐姐何时把绪娘接到宫里来呀?”永娘听了这话,心中警铃大作,她一脸戒备地紧盯了赵良娣一眼。

        小枫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她听到瑟瑟又提绪娘,便下意识地问道,“绪娘?我为何要接她呀?”

        瑟瑟恭敬道,“姐姐是太子妃,这绪娘刚有身孕,理应接到东宫互相照应才好啊!”瑟瑟希望靠着小枫太子妃的身份,把绪娘接入东宫,然后意图谋害绪娘的皇嗣。瑟瑟不敢动太子心尖上的小枫,可不代表她不敢去动绪娘。

        永娘是彻底地慌了,她赶忙想给太子妃使个眼色,惟恐太子妃真的答应把绪娘接到东宫里来,到时候万一绪娘有个什么,再被赵良娣陷害。

        小枫也不傻啊,她听到瑟瑟这么反常,也瞧了一旁的永娘一眼。小枫道,“这事你应该去问李承鄞吧!我怎么知道啊?”

        小枫以为李承鄞与瑟瑟已经和好了,赶忙甩出了李承鄞这张牌,小枫说,我虽然是太子妃,但还不是要听太子的?不如你去问李承鄞的态度吧,他要是想把绪娘接来,就接来;他要是不想把绪娘接来,那就不要接。

        小枫之所以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提及李承鄞,当然还是因为李承鄞对小枫事无巨细地保护。当初,瑟瑟为了绪娘有孕的事,哭哭啼啼地离开了东宫正殿以后,小枫也想退下来着,李承鄞赶忙叫住了小枫,让小枫和他共进退,一起向皇后表明了他不想让绪娘入东宫的想法。小枫当然明确地知道了李承鄞对绪娘的态度了。小枫误会瑟瑟是李承鄞唯一爱的女人,自然以为李承鄞不瞒自己的事,也不会瞒着瑟瑟,于是赶忙甩出了李承鄞这张牌,说不如你去问问李承鄞,看他有没有改主意。当然,这也代表着小枫的真心地信任李承鄞,他是不会害自己的,他做什么事,也都有他的道理。

        但是瑟瑟自从当初和太子闹翻,就再也没见太子的面,她也不甚清楚,太子对绪娘的真实态度,再加上瑟瑟一直都知道,太子非常偏爱太子妃,保护太子妃,在自己与太子妃之间,永远选择太子妃,她听到小枫甩出李承鄞这张牌,当然就以为小枫是在推脱,甚至是在故意给她脸色看,所以,瑟瑟有点尴尬,她脸色也有点变了。

        永娘又不知道太子妃和太子昨夜大吵一架的事,她还以为,太子与太子妃此时是郎情妾意,而赵良娣和太子闹翻了,为了她自己的地位,赵良娣当然想让绪娘的孩子生不下来。为了保护太子妃,永娘微微一笑,就有了主意,她进言道,“回良娣,如今绪娘,是在皇后娘娘的清宁宫里,没有皇后娘娘的宣召,太子妃也不便把绪娘接到东宫里来啊!”

        赵良娣心里在算什么,永娘一清二楚。永娘一直误会太子偏爱赵良娣,不过永娘那么聪明,当然立刻就有了主意——永娘帮小枫甩出了皇后的这张牌,说是皇后娘娘让绪娘在清宁宫养胎,太子妃实在不方便把绪娘接入东宫。

        永娘对小枫的保护,和李承鄞对小枫的保护是一样的,就是让小枫远离这趟浊水,独善其身,就由着你和绪娘去斗好了。若绪娘被赵良娣害得滑胎,那永娘正好趁机借着皇后的势力,彻底打压赵良娣,叫赵良娣彻底失宠,同时让绪娘失掉孩子,绝了绪娘在太子面前的恩宠,一石二鸟,到时候只剩下太子妃一人,太子想不和太子妃好也难;若绪娘没有被赵良娣害得滑胎,那皇后娘娘说了,这个孩子还是要交给太子妃抚养,太子妃平白无故地得了皇长孙的抚养权,有什么不好呢?绪娘没孩子,赵良娣也没孩子,就只有太子妃有孩子,你俩还是谁也不能撼动太子妃的地位,太子妃还得了皇长孙的抚养权,太子哪怕是为了他儿子,也会愿意多来承恩殿的,太子妃的恩宠,你俩谁也别想来分。

        永娘在进言的时候,小枫也不打牌了,她一直在一旁愣愣地瞧着瑟瑟。小枫会觉得,瑟瑟昨天先劝李承鄞来我这里,今天又来探望我,是不是另有所图?她是想要利用我去做什么事吗?

        瑟瑟先听到太子妃说让她去问太子,又听到永娘甩出皇后,当然也明白,她想要利用小枫把绪娘接入东宫的路是绝了。瑟瑟也不敢在太子面前提起此事,惟恐太子误会她想对他的孩子怎么样,坏了她的恩宠。于是瑟瑟不自在地笑了一下,说道,“如此啊!”然后,瑟瑟就继续摸牌去了。

        瑟瑟一直以为,绪娘的孩子就是太子的。所以,皇后、太子绝不会害绪娘流产。再加上今日瑟瑟在太子妃这里吃了这么一个软钉子,她又一直不知道皇后想让太子妃抚养这个名义上的皇长孙的事(李承鄞会瞒住瑟瑟,李承鄞掌控下的承恩殿也是口风严谨,瑟瑟绝对什么也打听不出来),所以,瑟瑟一定会以为,刚刚和太子好起来的小枫和她一样,对绪娘有孕的事十分妒忌,也想要害得绪娘流产,从而为后面,绪娘真的滑胎了,瑟瑟以为是太子妃害绪娘滑胎又嫁祸于她埋下了伏笔。

        胡啸到了一片竹林,来见顾剑。胡啸问道,“公子,为何不约在米罗酒肆?”

        顾剑道,“义父之前在米罗酒肆被追捕,我怀疑有眼线,不安全,所以换个地方。”

        1.顾剑心思缜密,当初,柴牧就是在米罗酒肆开始被人跟踪、追捕,再加上顾剑不想牵连米罗,当然就不肯再去米罗酒肆和胡啸联系了。

        米罗因为和裴照、和顾剑的私交都不错,所以李承鄞竟然从始至终都不清楚米罗待小枫的情意,还以为米罗酒肆就是小枫常去喝酒的一个地方(后来李承鄞说过,“你这女人,每天只知道喝酒打架,太不解风情了!”可知李承鄞是知道小枫去哪里喝酒的),所以,后来的米罗才能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帮小枫逃出上京。米罗在帮小枫离开以后,也金蝉脱壳,回西境去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米罗当然不会冒被李承鄞抓捕的风险。

        2.我之所以强调这个情节,是因为编剧在这里埋下了后来李承鄞和顾剑彻底决裂的伏笔。李承鄞在顾剑带着小枫失踪后,为什么会派人来竹林中寻找呢?李承鄞在胁迫小枫以后,他为什么知道顾剑在这片竹林中进而来找他决斗呢?原因就是这里,此时的李承鄞就一定从胡啸这里得知,顾剑平时接头的地方就是这片竹林。

        瑟瑟走了,永娘却闷闷不乐,小枫奇道,“永娘,你怎么啦?我今天赢回了这么多金瓜子,你怎么不高兴啊?”

        此处出现隐藏情节,瑟瑟在小枫那里碰了个软钉子以后,为了讨小枫欢心,故意输给了本来手气不好的小枫很多金瓜子。小枫赢了,竟也不知道是瑟瑟故意输给她的,非常开心,一直在那里数啊数——我虽然情场失意,但终于赌场得意了!

        李承鄞啊李承鄞,你想不想讨小枫欢心?不如和小枫打牌吧,故意输给她,一把一把的金瓜子送上来,小枫一定觉得非常欢喜。等你和小枫一起游猎的时候,也要故意输给小枫啊!她一定非常得意。只不过,李承鄞那个小学鸡,他在小枫面前,就喜欢争强好胜。书鄞和书枫在被太皇太后一起关起来的时候,和书枫一起拿盆栽里的石子打双陆,还一直赢一直赢,就不跟小枫玩了,说真没意思。剧鄞那个狠角色,打个雪仗都要赢,非要灌小枫一脖子雪。

        永娘哪里顾得上告诉小枫,赵良娣故意输给你来讨你欢心呢?永娘只得忧心说道,“太子妃,恐怕赵良娣未必与太子妃同心,太子妃还是要提防着些!”永娘惟恐太子妃着了赵良娣的暗算,故而先来告诉小枫此事。

        小枫惊叹道,“你也觉得奇怪啊!我刚才也觉得奇怪啊!”小枫迟疑道,“你说这绪娘好端端地待在皇宫里,又有皇后娘娘遣人照顾着,我为什么一定要接她过来啊?”

        小枫对赵良娣真心,对绪娘也很真心啊!她从始至终没想过害绪娘的孩子,出于待李承鄞无欲无求的爱,小枫还会觉得,绪娘有孕是大喜事,她期待李承鄞的孩子降生。小枫会想,绪娘现在有皇后照顾,我去凑合这些事做什么呢?只叫她在清宁宫安心待产就好了呀!反正李承鄞也不喜欢她,她来东宫,也不一定比现在在清宁宫好。

        永娘一直在帮着太子妃思虑,她惟恐帮太子妃哪里想得不周全,让太子妃在本来更偏爱赵良娣的太子面前吃暗亏。只听小枫又凑上来说道,“再说了,那赵良娣不是很讨厌绪娘的吗?”

        李承鄞过生日的时候,瑟瑟知道绪娘有孕,守着所有人的面就痛哭了一场。小枫原先一直觉得李承鄞对瑟瑟情深似海,专一忠贞,立刻就觉得李承鄞实在太不懂事了,竟然背着瑟瑟去宠幸绪娘,惹得瑟瑟这么伤心。可是经过昨天晚上,李承鄞与小枫之间有了那一番有关绪娘孩子的谈话,小枫以为,李承鄞其实非常在乎绪娘的这个孩子,出于待李承鄞无欲无求的爱,小枫当然是想先紧着李承鄞,而不是因为对李承鄞的移情而让小枫对其另眼相看的瑟瑟了。小枫是惟恐瑟瑟对绪娘不利,惹李承鄞烦心,便推脱了把绪娘接进东宫的事,还对永娘明言,说她觉得赵良娣很讨厌绪娘。

        永娘听到太子妃这么说,立刻就放下心来了,太子妃根本就是自己看出来了,绝不会上赵良娣的当。永娘赶忙应和道,“太子妃说得是!赵良娣之前因为绪娘的事情,跟太子殿下狠狠地闹了一场,还哭了好几天呢!她必然是不喜欢绪娘的呀!”

        这应该是李承鄞放出来的假消息,永娘还以为赵良娣是为了绪娘的事哭了好几天,她根本不知道瑟瑟是因为和太子闹翻了,哭了一场,后来都顾不上哭了。

        小枫听了永娘的话,更觉得惊异了,“那她为什么今天一定要在我这里提起来,还假装大方呢?”

        永娘对小枫那么真心,反正绪娘的孩子不管生下来,生不下来,只要小枫不去沾染这件事,就一定是稳赢,她也没必要告诉小枫她的设计,永娘还惟恐自己算不到赵良娣所有的心思,只能回答道,“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

        小枫也根本想不明白,瑟瑟要把绪娘接入东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小枫那么单纯,怎么可能像永娘那样,惟恐瑟瑟是想害得绪娘滑胎,然后嫁祸给小枫呢?怎么可能像李承鄞那样,会知道皇后就是想要害绪娘滑胎,然后嫁祸给赵良娣,惟恐绪娘在东宫,无端牵连小枫呢?小枫只是从她已知的现有条件出发(瑟瑟先劝李承鄞来我这里,又提出让我去把绪娘接入东宫),揣摩出瑟瑟是另有所图,甚至可能对绪娘不利而已。

        小枫叹道,“怪不得李承鄞之前说,这东宫里的把戏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到处都是明枪暗箭啊!”小枫又无奈地噘了噘嘴,这是小枫和李承鄞完全相同的动作,喜欢嘟嘟嘴。女鹅啊女鹅,你是多爱着李承鄞呢?李承鄞那么久之前告诉给你听的话,你都好好地记着呢!

        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名义上属于李承鄞的这三个女人,光靠着这一场叶子牌,就牵连出这么心机来。小枫是一脸疑惑,她什么也没想明白;瑟瑟则撞了一颗软钉子,怏怏地走了;绪娘还平白无故地受到了无数牵扯。(永娘一会儿拉拢瑟瑟一起对付绪娘,一会儿又惟恐瑟瑟把小枫当枪使,给小枫招祸。)

        不过,女鹅啊女鹅,你千万不要心焦,你有李承鄞这个宫斗小能手帮你啊!只要有他在,他会帮你撂倒一切可能对你不利的女人(瑟瑟、绪娘、皇后、高如意),还惟恐你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觉得他恐怖,非要瞒着你他是如何帮你修剪后宫花枝的。在李承鄞眼里,不管是瑟瑟,还是绪娘,他都不相信,都很防备。后来的李承鄞,在皇后倒台后,还想试探绪娘,看她想不想留在东宫,若想,他一定会一边拿绪娘转移赵良娣的注意力,给小枫顶雷,一边防备绪娘对小枫不利。还是绪娘聪明,直接逃之夭夭了。至于那个高如意,李承鄞是前期靠皇后,后期靠明月,最后直接借皇帝的手扳倒高相,叫高如意小产血崩而死——你可不要以为,你外面靠着高相,宫里靠着怀有皇嗣,就能做皇后,高小枫一等了。这皇后的位子,向来是只属于小枫的,就连皇帝的位子,我都会从我最大的政治对手那里硬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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