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西安遇见长安

唐时的月光曾淌过这城楼宫阙,大街小巷也曾走过青牛白马七香车。久慕“长安”之名,所以在去年七月北上,去西安寻访了几处承载着古时记忆的地方。

杜牧经过骊山华清宫时有感而作“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他是鞭挞骄奢淫逸的日子,而我作为今人来看,却感叹这偌大的华清宫和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恋。

浮云载日入西山,金光染了云彩。坐在观演台(骊山华清宫内华清池大型实景历史舞台剧《长恨歌》的表演观演台)上向远处望去,是深深浅浅的蓝,几片稀稀落落羽状的云还在闲散地随风漂浮。身前,是长条形的水池,水上有龙头船,往后看,是杨柳和各式各样的树木,再往后,是层叠的小山。当右侧天空中看不到太阳后,那亮堂的大灯便打向前方,照亮池水和后方的景物,

天暗下来,(与观众席相对的)山体上长串的灯带瞬时亮起,与山体前方的灯光相呼应,很是让人惊喜。这天然的舞台,便开始了它的展演。

伴着悠扬的音乐,一排水柱从池中升起,各种灯光照在水面,形成了一个个人像,其中衣着华丽的应该就是杨贵妃了。

当天完全暗下来后,水中升起平台,金光之中,许多宫人款款而前。祥和的音乐里演绎的是祥和的日子。从中也能看出曾经“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的盛唐。借着玄宗与贵妃的故事顺便提一提豪情千种的李白,提笔写山水,泼墨书风流,余光中曾写下:“树敌如林,世人皆欲杀,肝硬化怎杀得死你,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来描绘他,从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也不及千年前李白的一首诗词来的快意。也许是盛唐的金樽中倒映了李白潇洒的灵魂,任岁月如何更迭,李白还是那个让贵妃倒酒、力士脱靴的李白。

再看台上,已不是辉煌的金光。在火光漫天中,我能真切感受到那火把的温度。热,很热。想必当年安史之乱中燃烧的烈火比这样更灼热吧。于是,帝王与贵妃从此两隔,不再相见,金戈铁马撕碎长安落花,繁华的盛唐与长安在此败落。杜甫苦吟难民和伤兵,连连叹息那水深火热的日子。史官提笔描绘唐朝的繁荣,极力为后世铺展一副唯美画卷。

后来,帝王宫妃成了小说话本中的传奇,李白杜甫也只是“诗词的作者”……快活的长安已经逝去了。

七月的那天,台上的演出,叫做长恨歌。

今时不见古月,古月仍照今人。七月的那片月光,是否也洒在玄宗、贵妃、李白的身上。

再回头看一眼华清宫,再听听它讲的故事。拨动盛世的琴弦,一声又一声,皆动听入耳。

离开华清宫,再到大唐芙蓉园走走,仍能看见唐装美人、琉璃砖瓦……恍惚间好像梦回了唐朝,亲眼看到了长安街道。

走进一条专属于唐的步行街,在现代光影中亦可见遥远的太平盛世。于是,我透过步行街里人物造型的展示,看到了那个盛世长安。

还是那轮月亮,照过长安,照着西安,照过从前的盛世,照着如今的九州。只是后来,再无唐时宫廷歌舞,再无李白举杯邀月,再无……旧时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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