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连贡对着后面的敢死队连声催促,本来以他的职务和权利,是无法直接调动三千敢死队的,但是千里雷音与他一席谈后,又收了他为徒,所以自然就会给了他特权――神马兵符。
这一道符的权势与地位,直接可与皇宫的禁军统领相媲美,且如果在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其优势更可以随着局势的肯定而上调。几乎已经可以凌架于任何一支部队之上,这一职位,足以让连贡一飞冲天,声名鹊起。
玄武库与赤加木塔湖相距足有百里之遥,此次敌人深入敌地,孤军深入,其冒的危险不可谓不大,但其为了摧毁敌人,其下的决心也可说是不得不让人钦佩,但是其如此准确的找到位置,直袭而来,如果没有内应,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做到的。先不说玄武库夹在猛子山和金粉岭之间的悬崖峭壁之下,有着先天易守难攻的优势,更兼有其外围五十里内都有警戒,以及各种机关和结界,如果不是有内部的图纸和熟悉的破解之术,哪怕你纵使有十万天兵,想要强行攻入,没个三年五载,你也休想讨得任何好处。
猛子山地形像虎,因其山顶上托着几尊像人一样的巨石,这些巨石栩栩如生,宛如活着的几个男人一样,故取名为猛子山,在猛子山的金粉岭一带,又生长着许多带花的奇木,这些奇木开出的花朵宛如涂抹了一层金粉似的,开花时节,太阳一照,金灿灿的,十分迷人,其玄武库就是利用了这一处花粉做掩盖,到处施以屏蔽和障眼法,平常人往往不注意走近一看,以为山上什么都没有,其实山中地下,以被严密打通,工事、房屋、堡垒起居设施等等,一应俱全。因其玄武库是整个部队的精华所在,它的生死存亡直接也就关系着整个部队的生死存亡,换句话说,即使你的部队再厉害,天天打胜仗,但是只要这个后方一出事,你所有的胜利也就保持不了多久,一旦土崩互解,其对部队的损失也就可想而知的了。
负责守卫玄武库的是第十二师八十六军团的岳子桓岳大将军,此人征战多年,胆略过人,又谨小慎微,一生从无过错,因此才如此深得千里雷音的器重,可惜你再怎么精明谨慎,别人要来谋你,就不可能不找到你的破绽。风魔带着他的十五支天羽国最具有攻击力的部队,夜行晓宿,以打破正常行军的惯例,依着诸暨国内应给的军事布防图,一步一灶,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出发,悄无声息的一步步拔掉沿途的桩子及暗哨,干掉结界,终于到达了核心的玄武库的外围,若不是岳子桓平常心细如发,自己经常半夜起来亲自巡察,结果被人一举端掉也未可知,他本有充分准备,即使敌人再强,以他在此经营多年的能力,想要一下子吃掉他,即便强如风魔,也未必能做到。
金粉岭上,杀声四起,岳子桓走出帐外,但见四周人影晃动,无数敌军已将此处团团包围,所幸他这里的军事设施以及人员的配制是最完善的,加上他又发现的还早,虽是仓措应战,总不至于毫无抵抗之力,正是基于如此安排,让他感觉尚有一线生机,再有根据他从军多年的判断,此外在如此艰险和隐秘的情况下,敌军还能准确的找到此处,并且发起攻击,对方自然是有备而来,俗话说的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如果没有做到十足的把握,没有一击即中的决心,又怎甘心孤军深入,犯此兵家大忌?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再者,若没有必杀的破敌之策,在如此前无余裕,后无援兵的尴尬境地,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谋杀一队千里之外的敌军?再说,再傻的人也不会傻到把自己当做羊肉一样的送人吧,于是综合以上几条,岳子桓就已基本准确判断出,敌人只有一个计划,那就是――杀无赦。
自己今日想要活着出去,只怕不那么容易,如果自己还一味地托大,自以为仗着自己这里有天险,敌人无法把自己奈何的话,那自己今晚就难逃一死,他从小行军,一生经历大小战役无数,知道一个人要想在战场上活得久,那就只有一个秘诀――谨小慎微。凭着这一条铁律,让他在战场上躲过了一场又一场劫难。因此,当敌军甫一现身之时,他做出的第一条决定是,不是杀出重围,而是坚守,只有坚守等到援军来的话,整个玄兵库的人才能尚有一线生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第一个决定,亲自发出由自己篡笔的加急情报――鱼雁书。千里雷音收到鱼雁书的时候并不晚,恰巧他的妹妹千里莺红刚刚从仙月门中艺成下山,此真乃天赐良机,千里莺红一来表功心切,二来也想试试自己的艺业到底怎么样,于是休都没有休息,就匆匆带着一小股人马赶来援救。或许一开始千里雷音并没有感觉到此次战役的重要性,当他妹妹千里莺红自告奋勇要前去帮其营救时,他内心大喜,以为有了自己妹妹这个生力军,即使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以他妹妹的实力,那又如何?以岳子桓的修为,再加上妹妹的,岂不是万无一失?直到连贡的出现,他的一番深入剖析,才总算将他彻底点醒,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又设身处地重新估算了一次战斗的局面,顿时只感觉脊背上直冒出一身冷汗。你道为何?以闻人谷和绝魂此二人的手段,断非不可能推算不出他岳子桓与千里雷音的意图,人家千里迢迢冒死登门,可不是前来送死的,那是要置诸死地而后生的,他们如此孤注一掷,岂能不留有后手?岂有不能推算出千里雷音收到求救信后,不发出援兵之理。所谓兵行险着,考验的恰是将与将之间的意念与理智。谁的心智与谋划棋差一着,谁的战斗经验与推算略胜一筹,这一个小小的意念之差,往往恰恰肩负着战争的胜利与成败。事实证明,千里雷音把连贡做为援救的第二梯队,其实质是极为正确和英明的决策。
岳子桓奔出“瞭望角”,这里正好是玄武库的第二前哨,如果再攻破三层防护,距离玄武库的核心区域也不远了,而他的兵力此时已经正在逐部减少,能否坚持到援军最后赶来的那一刻,他心中实无定数。只能豁出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时他手下最得力的副将马季急匆匆走了进来,马季是招兵的马垒的兄弟,马季比马垒的武功高了不止一大截,两人虽是同出同门,但很显然马季要比马垒的天赋高,否则马垒干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至今只能混到招兵处一个小干事。而马季却是岳子桓的副手,管理着一支近千人的部队,位高权重,雷厉风行。
“将军,再无援军的话,我们的兄弟快抵挡不住了,”马季上前一步说。
“我知道,活着的,还能够继续作战的人还有多少人?”岳子桓问。
“除了守在仓库的,以及洐生池,寄语阁和风月楼,能够作战的不足二百人。”马季说。
“混蛋,敌人来的真是好快,告诉弟兄们,无论如何都要再坚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如果再等不到援军的话,那么我们就开启风雷咒。”
“风雷咒?将军,你这是要同归于尽的打算。”
“我就是要同归于尽,”岳子桓咬牙切齿的说,“我在此经营数十年,大小经历数千战,此地是我一生的心血所寄,此番要是落入正义人士之手,则是功德无量,但若是落入邪魔歪道手中,却无异于是遗祸人间,去告诉弟兄们,无论如何,我誓与玄武库共存亡。”
“是。”马季退出。
“站住,你们俩这是要去哪里?”岳子桓见到两个军士相互搀扶着,欲往左边的奇渊阁而去,奇渊阁藏着许多要物,更兼有气血门豢养着的一条上古神兽“血麒麟”,血麒麟因为战力太强,凶性太大,诸暨国中无人能够将其驯服,没有办法,既然无法为其所用,这么尊贵的神物也不忍杀之,后来国师和几个大臣一合计,众人用灵力将其封印在麒麟台内,这还不放心,又用数百条乌金铁链将其四肢锁住,这才彻底将其控制,因此这里除了奇渊阁的守卫,寻常军士及一干无关人等,一律禁止靠近此处。当下岳子桓见到此二人后,自然会有此一问。
这两个军士唯唯诺诺,两个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一直低着个头,一副随时有可能就要死去断气的样子。岳子桓一向爱兵如子,一见这种情况,立马就原谅了他们擅闯奇渊阁的过失。
“将,将军,他,他……”军士语无伦次。
“什么都别说了,快扶他躺下,”岳子桓说。
“将,将军,你,你要为他疗伤,”年轻的军士极是激动,他没想到堂堂一个师团的统帅这么亲民,竟然肯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战士亲自疗伤,这位军士虽然平时听说过岳子桓的一些爱民如子的故事,但总是听说,并没有亲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刻自然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有什么,”岳子桓神色如常的说,“士兵也是人,也是爹妈生的,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别人尊敬。放下他吧,其他的都交给我。”
“是,”军士答应一声,小心翼翼将负伤的军士放在靠土墙边坐着。
岳子桓将他扶着,一只手抵住其后背,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往其体力。若有一盏茶功夫后,原本受伤的军士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好啦,他已无大碍,估计再休息两三个时辰就会脱离危险。”岳子桓缓缓站了起来说。
他刚才用功太多,脸上稍稍现出一点疲惫。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珠。
“多谢将军为我等耗费体力疗伤,哈哈哈,哈哈哈,”这位负伤的军士突然站起,一掌打在岳子桓的后背上。岳子桓吃痛,同时猝不及防,一个身子如同断线风筝,被人击得摔出老远,掉在地上后,一口鲜血喷出,以他功力之强,挣扎了几回,一时竟然无法站起。
“你,你们,竟,竟然忘恩负义。”
“不是我们忘恩负义,哈哈,是你自己太笨,我们本不是你手下的人好吧。”
“你,你们是谁?天羽国军士?”
“军士,哈哈,岳子桓,”负伤袭击他的军士低下头,“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你,你就是风魔?”岳子桓仔细一瞧,此人也就不过二三十岁而已,束发金冠,丰神俊朗,谁能想到,以心狠手辣最是著称的天羽十大凶徒之一,竟然这么年青。
“哈哈,算你还有点眼光,”风魔脸上掠过一丝邪恶至极的快感,“你的确是个好人,要不是两国交战,又看在你刚才为我疗伤的份上,我真的有点不忍杀你。”
“呵呵,你不杀我我却要杀你,”岳子桓突然双手其出,一双拳重重的击在前来击杀他的风魔的胸口上,风魔想不到他在用功疗伤费去大半功力之后,又为其所伤的情况下,还能反击,这点倒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所幸他在疗伤和受伤之后,功力以大不如前,击在风魔胸口的两拳也只令其受了些轻伤,风魔抹了把口角的血后,早已恢复如常站起,但岳子桓也不是吃素的,借着这一击之力,早已经就势一滚,从旁门冲了出去。另一位原本未受伤的军士反应过来,本想立马冲过去进行追杀,风魔却将手一拦,“呃!别急,他受伤甚重,应该走不了多远,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两人转过身,直往奇渊阁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