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信之不为少

一人信之不为少

《传习录·答聂文蔚书(1)》

春闲远劳迂途,枉顾问证,惓倦此情,何可当也!已期二三同志,更处静地,扳留旬日,少效其鄙见,以求切劘之益:而公期俗绊,势有不能,别去极怏怏,如有所失。忽承笺惠,反复千余言,读之无甚浣慰,中间推许太过,盖亦奖掖之盛心,而规砺真切,思欲纳之于贤圣之域,又托诸崇一以致其勤勤恳恳之怀,此非深交笃爱何以及是:知感知愧,且惧其无以堪之也。虽然,仆亦何敢不自鞭勉,而徒以感愧辞让为乎哉!

其谓“思、孟、周、程无意相遭于千载之下,与其尽信于天下,不若真信于一人;道固自在,学亦自在,天下信之不为多,一人信之不为少”者,斯固君子“不见是而无闷”之心,岂世之谫谫屑屑者知足以及之乎!乃仆之情,则有大不得已者存乎其间,而非以计人之信与不信也。

第一段讲的是往事,是感情,没什么意思,第二段才有点意思。其大意是:

你说“子思、孟子、周敦颐和二程并没有设想千年之后还会有人信奉,与其让天下人都信奉,还不如让一个人真正信奉;所以说‘道’本来就在那里,学说也本来就在那里,天下所有人相信不算多,只有一个人相信也不算少”这话,这当然是君子“不见是而无闷”之心,但世上那些浅薄鄙陋之人又怎能明白这一点呢!而在我而言,其中有许多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并不是计较于别人是否信奉它。

从这里可以看出,信奉王阳明心学的人并不多,这就是所谓“曲高和寡”。其实王阳明的学问谓之“心学”,不是只关注“心”,而是从“心”出发,并且心学最终摆脱了“心”(即思想)的约束。那些不从“心”出发的学问,却最终没法摆脱不了“心”的约束:高下立判。

一时之念,不知对不对,权且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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