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香炉》——再见!乔琪乔!

爱是看不见的火焰,爱是不觉痛的创伤。


1.

去姑妈家的前一夜,微龙做了个梦。

梦里,她爱上一个叫乔琪乔的男人。

“薇龙,我不能答应给你…爱,但我能答应给你快乐。”乔琪乔这样说道。

她很爱很爱乔琪乔,就算他不爱自己,哪怕他的爱只有那一刹那,她也卑微的爱着,爱到她失去了自我。

正是这爱,让她一生都过得悲凉。

为了与乔琪成婚,她宁愿出卖自我,获得那短暂缥缈的假象。

本以为成婚后,她有了一个家,会过得幸福,但事与愿违。

乔琪一次次的不忠,她一次次的出卖灵魂,让那原本的爱意,化作无尽的恨与空虚。

因爱生恨,因恨成魔。

她在这梦境中,清醒的堕落也沉沦,被那看似短暂的享乐时光迷惑,又被爱恨情仇缠绕,痛苦得无法脱身。


2.

微龙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头大把的汗珠滴落,屋内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她望向窗外,发现外间透着微光,天就快要亮了。

不知是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还是为什么,心中对这次去香港姑妈家,开始不安起来。

最终,她收起了装好的行李。

或许这只是一场虚假的梦境,可她却有些后怕,怕自己真的,成为梦中那样可怜又卑微的女人。

她不应该是那样的。

天光大亮,姆妈走进来,看向她呆坐着,有些惊讶问:“行李呢?你该走了。”

“姆妈,我不去了,不想去香港了。”薇龙说出自己的决定。

“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这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

“上海不也有好学校吗?何必舍近求远呢?”

“也好,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我也不放心。”


3.

薇龙留在了上海,上了一所不起眼的中学,也是学校中不起眼的学生。

她穿着粗糙的旧校服,一般的刻苦努力的,也贫穷得不起眼。

纵使如此,也挡不住她的美貌,让少年们为她倾倒。

这个年龄,是可以谈一场恋爱的。

只是出现在她周围的这些少年,无一个她看得上眼的。

莫名的,她竟然拿他们,与梦中那个叫乔琪乔的男人对比起来。

相貌谈吐,无一不差。

只是…他是梦中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薇龙是个理智的人,她绝不会让人有伤害自己的机会的。

她本以为,自己不去香港,就不会遇上乔琪乔,可她却阻止不了乔琪乔来上海。


4.

姑妈来上海时,带来了乔琪乔。

薇龙很小的时候见过姑妈,那时候因为姑妈的事情,家里闹得厉害,但十多年没见,她早对姑妈没了什么印象。

只是再见姑妈时,被她满身的华贵衣裳与珠光宝气晃了眼。

她虽上了些许年龄,却包养得当,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是绝顶的美貌。

姆妈欢喜的招待姑妈,爸爸则是带有些许沉默。

“哟,薇龙都这么大了?”姑妈满嘴夸起自己。

姆妈则是唤她:“还不叫姑妈。”

“姑妈!”薇龙轻轻一唤。

姑妈走过去,拉住薇龙的手,“这么多年不见,当初那个小娃娃,出落得真漂亮,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呢!”

“姑妈也漂亮啊!”

姑妈一叹气:“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姑娘。”

姑妈来这一趟,送了家里好些东西,也带薇龙买了好几件新衣裳。

薇龙本拒绝不要的,姑妈却笑她:“都是一家人,收着了,过两天有个年轻人的舞会,不穿戴漂亮些怎么去?”

薇龙想起了那个梦境,她虽没去香港,可也见了姑妈,姑妈也带自己参加舞会。

这次,她不再愿意去了,拒绝道:“姑妈,我就不去了吧!”

“去啊!好多你们这个年龄的学生去,去了见见世面。”

“我真不去了,姑妈,我不喜欢吵闹的地方。”

姑妈凝视她一下,最后摇摇头,“行吧行吧,不去就不去,就在家待着吧!”

舞会那夜,姑妈给她打过电话,说来接自己,但她依旧拒绝了。


5.

夏夜蝉鸣在外响彻,月光点点撒进窗户。

薇龙有些睡不着,开了窗户,望着夜空高挂的圆月,心中不知为何,总怕自己错过与后悔。

可是…她也怕梦中那结果,所以她不敢迈出去。

梦中的那些事,真的会发生吗?

她抱有些许侥幸。

但有些宿命,是躲不掉的。

有些人,注定会遇见,遇见了,就注定会再次喜欢上,再次陷入那种困局。

姑妈来了上海,薇龙预想过,乔琪乔会跟着来。

她没去找乔琪乔,但乔琪乔却先来见自己了。

他叼了一根烟,拦住自己放学的去路。

“你就是薇龙吧?听你姑妈老提起你。”

这个男人,在她梦境里出现过许多次,但当她真正见到时,一种熟悉感袭来,心脏也忍不住迅速跳动起来。

“你姑妈让我来接你。”

薇龙退后两步,略微警惕看向他:“我姑妈没跟我说过。”

“不信啊?”乔琪乔痞笑一下,两根手指捏住烟头,吐出一口气,带着一分蛮横耍赖道:“跟我走不就知道我骗没骗你了吗?”

他越靠越近,打量着薇龙道:“我竟不知有你这一号人物。”

这句话,和梦中的一样。

“我要回家了,你走开!”

薇龙猛的从那侥幸中醒过来,推开越靠越近的人,一路小跑远去。

“有趣!”乔琪乔在身后道一句。

在这之后,乔琪乔隔三差五堵着自己回家的路,她多半是不理会的。


6.

“爱是看不见的火焰,爱是不觉痛的创伤。”

这句话,是梦中的乔琪乔对自己说的。

梦中自己那卑微的爱,她不要再重复了。

“薇龙,我过两天就要回香港了。”乔琪乔叫住她的步伐。

薇龙最终还是转过身去,有些滞道:“是吗?那…再见了!”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们再也不见吧?”乔琪乔叹气一声,“我是长得太可怕还是性子可怕,你就这样躲着我?”

“没有!”薇龙摇头解释。

“以后怕是也见不到了,今天就跟我出去玩,好吗?”

薇龙本该拒绝的,但是却犹豫了,这一犹豫,让乔琪乔抓住她飞奔了起来。

他们跑去郊外,坐在高高的草坪上上吹着晚风。

“薇龙,你在克制你的快乐。”

“我没有!”薇龙否认。

乔琪乔笑一下,“你从不敢对视我的眼睛。”

像乔琪乔这样的花花公子,对付女生早有一套,他看得出薇龙喜欢自己,但又带着矜持与克制而不敢靠近。

但是这一次他错了,薇龙并没有被自己激得对视自己的眼睛,而是站起身来道一句:“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别走。”

乔琪乔从后抱住薇龙,呼吸打在薇龙的脖颈。

熟悉感再次袭来,薇龙推开乔琪乔,给了他一巴掌道:“我不稀罕你的快乐。”

这种快乐,是会吞噬她的,她不该拥有。

看着远去的女孩背影,乔琪乔顶了顶牙槽,看来不是所有女孩,他都能拿捏住的。

他叹了口气跟上去,将薇龙送到家。

“薇龙,再见了。”

“再见!乔琪乔。”

这一再见,怕是再也不见了。


7.

薇龙承认自己如同梦境那般,爱上了乔琪乔,但是她不会如梦里那样卑微了。

正如乔琪乔所说的:  “爱是看不见的火焰,爱是不觉痛的创伤。”

看不见,却也给人无尽的创伤,她宁愿从一开始,就不去深触。

所以,再见了,乔琪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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