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4-14-椿芽

早饭前,我把那篇三千字的《中西方礼仪文化的比较研究》发给儿子,他太忙,又是英语竞赛、数学比赛,还有建模大赛,背不完的英语单词、法语单词,每天上课犯困睡觉,抽空去打篮球,还得想着自己未尽的理想与事业,五篇论文,他答应我只能帮他一篇。最近,他没说思念他的大爱,可上课清醒时,常常发呆,神游在虚无缥缈的未来里,没人知道那里有谁,谁在干什么,梦境一般看不清。我认为,中西文化必然会走到一处殊途同归的地方,但也会分化成不同阶层的文化,可有一点真的想告诉他而没有写进去,那就是男人与女人的文化,包括礼仪总在平行发展。

现代人挑战自我的极限是登山,比如喜马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世界上最高的陆地,特别是日常生活在海边或者没见过山的人,他们将要证明自己能够高于其他任何人,任何已知的物体,除了空气、白云和寒风。相对来说,居住在山区的人,越高的人越不屑于爬山,而且他们的肺、他们的身体更适合于缺氧的环境,生存环境,那是空气密度及其氧气的含量所决定的。人喜欢寻找对自己更陌生的他物他境,检验自己的适应能力,以及为这适应所具有的身体能力。反之,山上人对大海着迷吗?少年对老年想往吗?女人对男人着迷吗?动物对人类渴望吗?

正冲着妈妈家的阳台,有棵碗口粗的香椿树,每年都看见有人举着竹竿儿,钩下一簇簇泛着红光有些黄略带绿的嫩芽,心里痒痒的。从电话局出来,才知道联通2G信号已停用,妈妈的手机和卡号必须换成3G的。路上,发现一根带钩子的竹竿横卧在别人家窗下,那位老哥怕不够长,还借我另一根竹竿、一段旧电线。蹲在地上捆绑接杆儿时,一股屎味,不会是捅过下水道的杆子吧,站起身,被风吹来的阵阵椿香包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仰着头摘下一满袋春芽,连咽口水都有些困难。进屋时,坐在沙发上泡脚的妈妈说:别再摘了,让邻居张老师郝老师看见,不好。

叔叔发微信来,好长时间没沟通,近况如何?清明时,携全家老小回蕉岭老家祭拜祖宗,他说:因为去年没回去扫墓,今次芒草灌木丛生,都差点找不着地方了,幸亏有我们原先栽下的速生桉树标志,才找着。荆棘蓬蒿,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我不知道说什么可好,爸爸的骨灰罐儿还蹲在爷爷的墓碑旁,还不知道自己未来是否也会化成家乡的泥土,还没带过儿子回到那里去认祖归宗,我们三个人注定这样庸庸碌碌地活过一次,恰恰你在说,才听第一句,泪就又下来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青山青鸟,青春青史,数不尽的理想,忘不完的过去。

你可能感兴趣的:(2018-4-14-椿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