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戎痕(2)

二,严重的政治事件

吴伟出去了,萧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吴班长能去哪里,如果去找领导汇报,政治部肯定要追责,如是要传给老乡或者战友,那责任可就大了,萧剑急切的对刘昌龙讲:“先别吃饭了,赶快去找老吴,这个小广播可千万把住门呀”。

两个人先后出了灶堂,打开机关食堂的大门向司令部机关楼走去,刚刚到了机关大楼门前,门开了,楼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两个人,前面的是六号首长,政冶部洪主任,紧随其后的就是吴伟。

洪主任边走边系着上衣的扣子,眼里露出焦急的目光。当看到萧剑和刘昌龙的时候,便急步奔过来。

萧剑,刘昌龙原地站好,立正敬礼:“首长好”!洪主任;“好个屁,你俩跟我来一趟”。转过身来对吴长学说:“你也一起来”。然后在前面走进他的办公室。萧剑他们紧随其后,进到了首长的办公室里。

洪主任一改往日和谒可亲的面容,满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三名战士,萧剑立刻感觉到汗毛倒竖,脑门上不经意渗出少许冷汗,刘昌龙目不转晴的望着洪主任,小腿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只有吴伟没有表情的站着,好像有得意的神态。

洪主任没有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萧剑和刘昌龙,半晌突然问道:“刘昌龙,你说的事是真的吗?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刘昌龙有些战战兢兢的说:“消息是真的,我在军里肖三号首长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中央文件”。

洪主任说:“什么,肖三号首长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中央文件”?

听到刘昌龙的回答,洪主任剑眉倒竖,脸色也越发的严肃起来。

肖三号首长是这个部队的老首长,战斗英雄,传奇人物。现在的军区副司令员肖锦州。

当年辽沈战役的第一阶段,这支部队是四野的一个主力团,总攻锦州战斗打响后,副团长胡大可带着先锋营展开攻击战。锦州外围碉堡林立,交叉火力密集如网,部队伤亡惨重,看到牺牲的战士,胡大可打红了眼,带着先锋营剩下的战士拼命冲击敌人外围阵地,上级命令他撒下来,他就是不听,最后是政委冒着枪林弹雨把他拽下了战场。

新的任务是让胡大可带领撤下来的战士看守俘虏。看着兄弟部队在打攻坚战,枪炮声响的震天,而自己带领的几百名战士,大部分都牺牲在前沿阵地上,只剩下眼前几十人,心里十分不甘,血性和杀气冲击着这个东北汉子。正在这时,俘虏群里有几个国民党军官蠢蠢欲动,胡大可气不可奈,端起机枪对准俘虏就是一梭子子弹。当场那十几个人就全躺下了。剩下的俘虏全傻眼了,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有一个小孩似的国民党兵,站在墙角瞪着恐惧的眼睛,抖动着身躯看着胡大可和院子里的解放军。胡大可高声喝道:“谁也别想闹事,要哗变者同我的机枪说话”。然后指着墙角边上的国民党小兵说:“你,过来”。小兵战战兢兢的走过来。“你,叫什名子,几岁了,怎么这么小就出来给国民党卖命”。小兵说:“我姓肖,没有名子,我是给地主放羊的,刚刚被他们抓来沒几天,他们都叫我小羊倌”。看着瘦小的小羊倌,胡大可没再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他囬到俘虏群中。

前沿阵地上枪炮声不绝于耳,喊杀声怒气冲天,胡大可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坐下,再站来,然后摘下帽子往地下一摔,“娘的,我不能在这这么呆着,走,上前沿,给牺牲的兄弟们报仇去”。随后他让战士把俘虏集中在一个院子里,告诉受伤的十多个战士,把机枪架起来,子弹上膛,如有风吹草地,就突突他们。说完就要带着二三十个战士去前沿。这时,那个国民党小兵突然站起来说;“长官,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胡大可问:“为什么”?小羊倌说:“我要给爷爷报仇”。那孩子接着说,他从小没爹娘,是爷爷把他养大,抓他的时候爷爷舍命阻拦,爷爷让抓兵的人给打死了。说完眼泪流淌在瘦弱的脸上,胡大可说:“好,带着你”,接着递给他一枝汤姆逊。小羊倌说;“长官,我知道有条下水道,人可以爬进去,能通锦州城里”。胡大可听完眼睛一亮,让战士换上国民党军服,小羊倌带路,顺着下水道爬进了锦州城里。

战场拉锯战你来我往,前沿已经成焦灼状态,突然锦州城内枪声大作,国民党军司令部被解放军的突击队攻陷下来,沒有指挥,敌军顿时大乱,城外解放军攻击迅猛,里外夾击攻破锦州城门…。

战后总结,胡大可虽然功不可没,但战场上抗命,违犯俘虏政策,要严肃处理,要不是打下敌军司令部,简直就罪不可赦,最后降职到侦察连当连长。胡大可说:“只要不开除我党籍,让我留在部队,干什么都行”。于是去了侦察连当连长。

小羊倌受到了首长的接见,受到了表彰,得知小羊倌没有名子,首长说,你是打锦州参军的,送给你一个名子,就叫肖锦州吧,随后肖锦州也去了侦察连当了战士。

在以后的日子里,肖锦州随部队参加了三大战役,逐鹿中原,解放海南岛到抗美援朝战争。凭着机警睿智的头脑,果敢顽强的意志,屡立奇功。待抗美援朝胜利回国,肖锦州已经是本团的团长,而胡大可却是这个团的副团长。

去军区上任之前,刘昌龙曾当过肖三号首长的通讯员,肖三号首长对参谋,干事及随行的警卫员,通讯员都非常好,如同家人一样,这次刘昌龙去司令部送战备值班报告,顺便就进了肖三号首长的的办公室,看到了不该看的文件。

听到刘昌龙说是在肖三号首长办公室看到了文件。洪主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今的林副主席叛逃了,这是国家的顶级机密,顶天的大事件。自己这个级别的领导都不知道,下面的战士却先知晓了,这是党籍国法所不允许的。想到这里,洪主任紧锁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怎么办?是上报上级部门,还是压下不报等待消息,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的压在洪主任的身上。

在办公室来回渡步的洪主任,停下自己的脚步,看着眼前的三个战士。严肃的说:“这是一个顶破天的事情,你们知道吗?严重的政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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