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江湖》最终卷 第一章 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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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大人伏法后一个月,圣鬼教教主“鬼帝”突然命令全教上下准备出动,似乎有大行动。但究竟是什么行动,鬼帝却只字不提。

队伍出发之前,秦广王忽然来请鬼帝前往秦广殿一行,鬼帝欣然前去。原来,秦广王报告鬼帝,孽镜台出现异常,可能事关圣鬼教的兴衰。

来到孽镜台前,鬼帝看了一眼那句“孽镜台前无好人”,便示意秦广王继续。当那面高大镜子放出光芒,鬼帝聚精会神盯住镜面,急于了解到究竟这巨镜将展示什么景象。

然而,还不等鬼帝看清镜中情景,秦广王猛地一掌打中鬼帝后背,猝不及防的鬼帝一口鲜血顿时喷在镜面之上。不等鬼帝反应过来,巨镜本应发出的白光瞬间化为血红,鬼帝随即被吸入巨镜之中。

一招得逞的秦广王,松了口气,转身冲向某处,对阴影中的人说:“我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已做到,你们可千万不要失约,否则我的孽镜台也不会放过你们!”

阴影中的蒙面人点点头,立即离去……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古国各门各派的著名人物身上,一时间江湖血雨腥风不断、名人高手接连遇害或失踪。

孤霄与洛烬被正轩王召见。目睹神色沮丧的武威山,孤霄二人谁也不敢多话,因为他们知道,最近遇害的武林名士,都是受到辕奇会召集后才会出事。

武威山召集众人,不仅仅是要实现辕奇会团结凝聚古国全江湖侠士的责任,更是因为鬼黎王已经公开翻脸。就在数日前,鬼黎王公开声称刚刚查清其女婿立达尔(李勇)的死因,是在古国中了慢性毒药,声称这是古国朝廷为了削弱大漠各族实力所施展的阴谋。为此,鬼黎王准备率领大漠联军对古国边关展开全面打击。

当然,明眼人都很清楚,李勇之死只是借口,鬼黎王是重新完成了军事部署,在圣殿支持下迫不及待地准备发动战争,以满足他入主中原的野心。

对此,以正轩军为主的古国军队已经积极备战,但所谓“以正合 以奇胜”,辕奇会急于组建出一支高手如云的部队,配合正规军发动攻击。

如今,武林高手、江湖名侠们接二连三出事,自然让武威山的计划基本落空。如今,他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在鬼黎西边有一个强大部族,名叫“禺知”,与鬼黎为世代血仇,若能派遣使者与禺知联盟,采取两面夹击的方式,那么此战还有胜算。

然而,前往禺知的道路大部分已经被大漠联军封锁,唯有派高手从大漠中寻路穿越,途径天蜃绿洲,才有可能到达禺知。而这条路线,与当年夏树荣率领的辕奇军进军路线极其吻合,而辕奇会最后幸存者孤霄自然首当其冲。擅长查探与控制空间地域的“东景”洛烬,则是最好的辅助。

孤霄与洛烬自知此行事关重大,当即领命。本来,如意也想前往,但此行不比京师,别说敌人虎视眈眈,仅是大漠的不测风沙随时都会将行人掩埋。因此,在孤霄极力劝说下,如意勉强同意留下照顾小霍,等待孤霄的归来。

因为关外已经遍布敌人防线,孤霄与洛烬无法乘坐骆驼或马匹硬闯,二人只能悄悄从指定关卡潜出,凭借不俗身法穿越枕戈待发的大漠联军防线,顺利进入敌人辖区内的大漠之中。

要想在大漠之中辨别前进的方向,实在不容易,幸亏洛烬是辨别方向、探查地域的高手。在洛烬引路下,两人来到了昔日的沙丘小镇。那也是孤霄第一次遇见“千金一掷”豪龙的所在。

让孤霄没想到的是,“怡情客栈”的布幡还在飘扬。当然,那绝对不是十几年前的布幡,而是有人接手了这里的生意,这小镇非但没有荒废,比起十余年前反而更加繁荣。这对孤霄二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他们不仅需要休息和补充粮水,也急需购买骆驼,不然下面的旅程实在难走,别说前往禺知,就是到达天蜃绿洲都是妄想。

此刻,身处金厦关关外军营的金鳞,已经接到了孤霄出关的情报。为了让玄坤军充分发挥作用,金鳞已经将麾下骨干全部聚集在这里。听说了孤霄的动向,他当即就要率领玄坤军以及眼前直接指挥的一千铁骑出发。

白玉彤大为不解,试图阻止金鳞。金鳞屏退左右,神色凝重地问自己的得力助手:“你不觉得奇怪吗?”

白玉彤:(大惑不解)奇怪?有什么奇怪的?古国不就是因为已无法通过辕奇会召集中原武林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们,又转而打算与鬼黎世敌合作吗?其实就算禺知派兵又如何,他们能出动的兵力很有限,而且只要圣殿那边稍微施压,禺知便不敢轻举妄动。

金鳞:你把事情想简单了。这么重要的战略合作,任重道远的外交任务,为什么只是派两个辕奇会的江湖人去?你不要忘记,孤霄也好,洛烬也罢,他们在朝廷中根本没有一官半职,又凭什么代表古国去完成如此重大的外交任务?

白玉彤:(顿时清醒过来)难道说,禺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真正任务?

金鳞:没错。(指向地图)你看,根据情报,他们是要走当初辕奇军的旧路线,你觉得他们会前往哪里?

白玉彤:(细细思忖)十多年前,辕奇军是为了偷袭我们玄坤军总部,才会走上这条路线。可是,我们的总部早已迁移,就算还在原位置,孤霄加洛烬,以这二人之力,也根本什么都做不成啊!

金鳞:如果加上天乾骑呢?

白玉彤:(大惊)那他们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对了,天乾骑最近不正是在天蜃绿洲附近出没吗?

金鳞: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到达天蜃绿洲。另外,我怀疑他们与天乾骑会合,也不是为了去禺知。

白玉彤:不去禺知,那会去哪里?

金鳞:鬼黎极北。

白玉彤:难道他们要偷袭鬼黎后方。

金鳞:那怎么可能?就算孤霄可以指挥那几十人的天乾骑,又哪里是安天军的对手?

白玉彤:那他们想干什么?

金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安天军公开反对鬼黎王,对大漠联军将带来什么样的打击?

白玉彤:(恍然大悟)他们是想向长公主解释立达尔……不,李勇的真实死因?

金鳞:很有可能,在李勇即将离开古国的时候,我注意到孤霄曾经与他会面。两人之间必定有所交待,说不动李勇给了孤霄什么信物,让长公主有可能相信孤霄所说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安天军就算不攻击大漠联军,也一定会公开宣称保持中立。你想,如果大漠各族见鬼黎王的亲女儿都不支持这场战争,谁又会再听从鬼黎王的调遣?联军立即就会土崩瓦解。届时,辕奇会主力再配合正轩军发动反击,鬼黎军士气必散,就算有圣殿武器的加持,就能支持多久?

白玉彤:(顿时吓得冷汗涔涔)这正轩王好毒啊!

金鳞:哼,正轩王?我看十有八九是孤霄的主意。这孤霄不能再留了,天乾骑这心腹之患,也必须消除。所以我要率领玄坤军主力与一千骑兵一次性解决问题。

白玉彤:可是,如果我们离开期间,辕奇会主力配合正轩军提前打过来怎么办?

金鳞:放心,以现在的正面部署,只要大漠联军军心不乱,就一定能抵御正轩军。何况,咱们跟辕奇会一样,并不适合正规作战。我看这一仗的关键就在能否解决掉孤霄与天乾骑。只要孤霄死、天乾灭,我们一定稳操胜券!

白玉彤:我明白了。而且正面战场留下哈布奇和他那帮愚忠鬼黎王的大漠高手,再加上国师这圣殿骑士指挥作战,也算是固若金汤。我们玄坤军前往孤霄那条线发挥独特的作用,比待在这无法凸显优势的防线里强多了。

金鳞:正是如此,抓紧时间出发吧!捕猎的时间到了……

在小镇中的孤霄终于认识到商人们的狡诈。眼见在大漠联军与古国即将爆发战争的时刻, 突然在此处出现了两名古国人,又急需骆驼踏沙前行,商人们都认识到这是发财的大好时机,于是极有默契地同时将物价向上翻了几倍。

孤霄仔细数了数行囊中的银两。虽然他的数学不是很好,但是他确认按照商人们给出的价格,一旦买了两头骆驼,就没钱购买足够的清水与食物,而后者显然对于走出这片沙漠更加至关重要。

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孤霄最终决定买一头骆驼,将剩下的银两全部换成粮水,这才得以前进。

在洛烬的指引与其驾驭骆驼的技术下,两人乘坐骆驼顶着风沙继续前行。按照洛烬的计算,应该行进三天,就可以到达天蜃绿洲。由于小镇内的清水价格已到达天价,甚至超过了古国京师最昂贵的美酒,所以两人所准备的清水只够到达天蜃绿洲,必须在绿洲补充足够的淡水,才能继续成行。

突然,孤霄与洛烬的身后响起了一连串急促马蹄声,两人回头望去,只见数十名鬼黎骑兵正气势汹汹地向这里赶来。洛烬眼见追赶者们没有半句警告就准备拉弓射箭,知道情况不妙,当即就打算施展元魂武功,然而却被孤霄打手势制止。

孤霄如此做,自然不是为了束手待毙,而是亲自跃至骆驼身后,施展出新招。只见他元魂能量瞬间散发出来,化为一股无形力量,扑向前方。

鬼黎骑兵的数百利箭已经发出,但是在那无形力量的冲击下全部被粉碎。气劲随即将所有骑兵笼罩,仓惶勒马的骑兵们立时感觉似乎有数名隐形高手从气罩中一跃而下,旋即杀来。

骑兵们惊恐地慌忙放下雕弓、胡乱挥舞马刀,但不消片刻,便全部被击落马下,个个呻吟不止、无力再战。孤霄显然是手下留情,他这招“西除东荡”如果全力施展出来,这数十骑兵必然连人带马一个活口都没有。

收回元魂能量的孤霄不再多停留,跨上骆驼,与洛烬迅速离去。然而,骆驼速度有限,又驮着两个壮年汉子,如何快得起来?

孤霄心中清楚,骑兵必然是金鳞派来,表面看来是追杀孤霄与洛烬,实则是试探孤霄武功。因为孤霄很清楚,金鳞不会愚蠢到让一群武功低微者来阻止孤霄,他只是想看看孤霄的新招而已,孤霄便干脆让金鳞如愿。

一切确实如孤霄所料,在他们二人离开不久,沙漠中忽然钻出不少人,正是金鳞和玄坤军主力。原来他们通过遁杀门和碧曲阁挖的地道,从地下追来。这种地道如果是临时挖掘,那速度实在是匪夷所思,也根本不合逻辑,分明是早已事先准备好。

金鳞对这满地骑兵的伤势仔细查看,刚才那一幕他已经钻出地道,以西方“千里眼”尽收眼底,现在金鳞再通过分析部下伤势进一步了解孤霄的攻击过程。金鳞渐渐露出冷笑,显然已经对这招“西除东荡”了然于胸。

远处鬼黎骑兵后军已至,金鳞自然将对伤兵的救助交给了其余骑兵。他率领玄坤军主力又全部进入地道之中,继续边挖地道边追击,不过目的地似乎十分明确,仿佛对孤霄二人的行进路线了如指掌……不,应该说是早有预料,否则地道不可能准备得如此准确无误。

虽然玄坤军行进速度不慢,但是又怎能追得上骆驼飞奔?可是金鳞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丝毫催促部下们抓紧时间赶路的意思,难道他是有意放纵孤霄二人到达天蜃绿洲吗?

孤霄与洛烬不知骑着骆驼奔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座被废弃的古城。孤霄见状神情有异,因为他还依稀记得,这就是当初辕奇军因为不明原因被带错路走到的“舒乐古城”。

洛烬见状大惊,连忙道歉:“孤霄兄弟,对不起,我太着急赶路了,没有注意到路途的差异,怎么会迷路到这里?”

孤霄:没事,前往天蜃绿洲很容易迷路到这儿……我有过亲身体会。

洛烬:(惊)亲身体会?

孤霄:这个……以后再说吧!咱们先抓紧进城,我如果没猜错,金鳞就快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

听孤霄说得如此急切,洛烬慌里慌张地随孤霄进入城中,目光所及都是无人居住的破旧房屋。不过话说回来,当年这古城的建筑者无论是手艺、还是责任心都非同寻常,与孤霄十多年前见过的情景相比,城内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岁月并未对古城造成太多损害,足以见证其建筑质量。

孤霄与洛烬刚关上城门,便有部队将城围住。孤霄与洛烬爬上南门城墙向外望去,只见鬼黎骑兵已纷纷搭弓拉弦,身着夜行装的玄坤部众也纷纷持刀在手,金鳞、“四大恶人”、冥风、“生死一线”贾摧铭骑马现身阵前。

这时,只听金鳞高声呼喝:“孤霄、洛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玄坤军主力与一万大军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你们两个武功再高,毕竟也只是两个人,别硬扛了,降者免死,荣华富贵等着你们。”

孤霄:(冷笑回应)金鳞,别吹牛皮,看你身后那点骑兵,能有一万大军吗?就算你已经把部队铺开,全面包围这座古城,我猜你带来的骑兵应该在一千以内,你玄坤军的乌合之众也最多不过千人,两千兵力是你此刻的极限了吧?

金鳞:哼,不愧是我知己的对手,确实瞒不过你。不过那又怎样?你能轻松消灭数十名鬼黎骑兵,但一千名,你打得过吗?何况我玄坤高手齐聚于此,就是不给你任何翻盘的机会。孤霄,别傻了,你为古国朝廷付出了一切,他们给你的也不过是个小小策士位置,连老婆都娶不起,你还如此愚忠,值吗?

孤霄:金鳞,也许我很了解你,但你确实不了解我。我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主儿,但我认定的信仰始终是不变的,而我效忠的,也始终是我的信仰。至于古国朝廷给了我什么,我不妨告诉你,他们给了我向你复仇的机会,十多年前紫藤阁辕奇军全军覆没之仇,咱们也该好好算账了!

金鳞:(轻蔑一笑)孤霄,你是不是傻了?你都被我逼到这破城里了,两人对两千,其中还有我这一班高手部下,你凭什么报仇?

孤霄: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用自己当诱饵,把你引诱到这里,再对你进行反包围。看在你一直以我知己自居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如果再在这里磨蹭的话,你就绝对没有机会了!

金鳞:孤霄,你当我是傻子吗?这附近的所有军事动向,我都了如指掌。你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天乾骑。但天乾骑人数实在太少,也没有元魂高手,如果他们胆敢来救你,那我恰好把所有心腹大患一次性解决!再说了,现在周围还没有任何天乾骑的踪迹,就算他们现在马不停蹄地赶来,你们两个人又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孤霄:有本事你现在就发动全面围攻啊!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本来应该前往天蜃绿洲,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到这城里来?我劝你不要随意发动攻势,否则不管是鬼黎王交给你的骑兵,还是你这几年攒下啦的玄坤军班底,都会毁于一旦。我早就在城中埋伏好人马了!

听孤霄如此说,洛烬差点笑出声,两人明明是慌不择路、误打误撞,跑进这城里来,孤霄却说成早有预谋。难道说,孤霄是在施展民间传说中的空城计?但是……这能吓唬住老奸巨猾的金鳞吗?

金鳞此时脑海中也在剧烈翻腾,他与孤霄多次交手,当然知道对方诡计多端。可是,如今无论是古国正规军,还是辕奇会高手,全部在玄坤军密探们的监视之下,天乾骑也确实近几日不曾接近这古城,那孤霄又哪里来的援军?再说,让孤霄进入这古城……其实正是金鳞的计划,怎么反成为孤霄的计划?

哼,不管孤霄到底是使诈,还是真有伏兵,金鳞都不会放过这可能决定正面战场胜负的战斗。孤霄,今天如果还不投降,那么金鳞能赐予这位“老朋友”的……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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