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崴脚造访的生活

最近工作有些压力,同事们热火朝天的干事业,我自己却没什么成绩。虽然同事对此并无只言片语的指责或抱怨,自己倒是脸上有些挂不住,暗里有些心急。人说中年不学艺,之前我对此无感,但最近却有些感触。

迄今执业十年,我并无自己明确的执业方向,虽不能说自己执业“大杂烩”,但确实与“高精尖”无缘。自己去年转所,选择精细化执业,明确了自己细分领域的执业方向,这使得有所不为成为必然。自己执业路径越来越窄,而之前并无太多此方面的经验,以致形成今日的窘局,颇有些动辄得咎进退失据。空有力量,却只能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感。成就感就别提了,压根就没有,反而多了些挫败感。家人朋友看我工作时间较以前为多,还以为我形势一片大好,却不知自己行路艰难产出降低的窘境。有些心路历程,不足为外人道。不是不想说,而是成年人的世界里,咬着牙独自担当,也算应有之义罢。

有一天,上下午分别去不同地方开会,中间扒了几口饭算是中餐。一天下来,有些疲累,在下班时间赶回到单位处理被耽误的文件。碰巧大学同学来参加广交会,数年不见,约好另外一位同学,晚上一起吃饭。他俩到了,我却还在办公室赶文件,只好道了歉,让他们在会议室稍等片刻。

晚上七点半钟,花城汇探鱼小聚,点了烤鱼,诸样小菜,且把毫无战绩的工作放在一边,且叙别来情谊。席间接了客户催促的电话,温婉的抚慰一番,待之如初恋。继续聊起。熟悉的烤鱼已上桌,下酒小菜摆起,且享受眼前的惬意。啤酒上来后,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决定先不喝酒了,让两位同学自喝自乐,我茶水相陪。多年老友,彼此理解。觥筹交错几许,媳妇打来电话,让我尽快回家,老妈崴了脚,痛的不能走路,可能骨折,让我赶紧回来后带去医院。家里还有俩娃,媳妇搞不定,我只好告了饶,跟两位老友的叙旧尚未深入,只好戛然而止。

还好刚才没喝酒,开起车就往家里赶。其间打电话问媳妇详情。媳妇说,她回到家才发现老妈在照看谦娃的时候,因谦娃前面摔倒,老人家着急,三步并作两步去扶谦娃的时候,把脚给崴了。起初并未在意,自己坚持着回到了家。回家后发现痛的厉害,脚也肿了。家里只有老妈和谦娃在家,怕打扰我们工作,只好在家里坐在沙发上苦熬。媳妇回到家才得知,本想立即打电话给我,又知道我约了朋友小聚,就没吱声。后来实在捱不住,才催我回来。

我听后有些着急,开车有点野,在猎德大道差点跟别人撞车,吓了一身冷汗。火急火燎的回家,看到老妈右脚伤的厉害,已开始肿了,痛的完全不能挨地。决定立即去医院。作为一个大男人,我竟然背不动老妈,老妈只好从沙发爬到门前,我去一楼保安处借了带轮的旋转靠椅,将老妈推到路边,然后很艰难地把老妈从靠椅上搀扶到车上。夜间医院,只能挂急诊。还好急诊科的护士态度很好,帮找推过来担架床,两个护士一起,将老妈推到急诊室,同时吩咐我去挂号。看医生,拍片子,还好夜间人少,几乎不用排队,结果出来也快。医生对照拍片的结果,诊断说只是韧带撕裂,并未骨折,建议内外服一起,开了药。同时郑重的告诉我,老人家年龄不小了,至少三周别下地走路,卧床休息即可。我千恩万谢的感谢了医生护士。开车回家。

回到家跟媳妇有点犯愁。我们当然希望老妈卧床休息,顺利康复,但一岁九个月的谦娃需要人带。临时请个保姆,可能不一定有这么好运气请到合适人选,把老妈和谦娃送到东北姐姐家里,又显得折腾。最后,现实可行的是,把老妈和谦娃送到肇庆,让岳母帮照顾一下。岳母身体状况不佳,一个人带不了孩子,是以她在肇庆住,她生活可自理,再照顾大人小孩,很是勉为其难。

将第二天的工作推给同事,自己请了事假,将老妈和谦娃送到了肇庆。俩娃、双职工的生活,平时还算挺带感的,好多人羡慕我们。可是,老人一个崴脚,就把我们打回了原形。夫妻俩双双请假,竟然只是把病了的老妈往外送。养儿防老,老人在身边我却不能亲自照顾,想来颇有些心酸。这让我更加感激那些对我们和颜悦色的医生护士,以及邻居,看他们关切的目光,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

在肇庆待了三个小时,吃了顿饭,就赶回广州,晚上还得接大娃。离开肇庆时,对谦娃采取了哄骗的方法,让姥姥将他带到房间里,我俩悄悄开溜。回到家打电话,岳母说谦娃本来玩的很欢,在某一刻突然发现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嚎啕大哭。在肇庆的两周里,我很少打电话,因为每次打电话,玩的好好的谦娃,听到电话里传出我的声音,嘴里就会不停的叫嚷“爸爸”、“爸爸”,继之以大哭。两周后去接老妈谦娃回来,谦娃见到我后,拉住我的手,对着我嘿嘿直笑。

老妈崴脚这件事儿,很小,但却让我的心情着实起伏了一番。我们看似一片祥和按部就班的生活,其实很脆弱,很容易被打破。一缕微风,吹皱一池春水。内心里的压力,要学会自己排解,生活并不总是那么容易,但也无非一个个坎儿,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看得开,要行得稳,要不疾不徐,要坚定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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