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随着急急的一声喊,一身长褂的小厮在廊下飞奔而过,差点撞到了几个路过的人,他不顾别人略带嫌弃的眼神,一路狂跑,直到了县令办公的房间里。
“怎么了?”县令正坐在桌前查看公文。他略带责备的挑起眉毛,意在怪部下太过匆忙,不顾礼节。
“周大人,又,又出现了,新的失踪者。”小厮哆嗦的跪了下来。
“此为何人?”
“东北区的一名盐商,年方三十六,还是跟之前一样,这次是在密闭的房间里凭空消失不见…”
县令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凭空消失的案例了。他翻开了手边的案例记录本,上面密密匝匝的写到。
“第一名,李月华,秀女,年方二八,跟随友人出门游玩,在去如厕期间消失不见。
第二名,路费,车夫,年纪五十,响起干完活后去吃午食,便再也没回来。
第三名 元华,书生,事发前一晚独自在书房奋笔疾书,第二天家人查看已不见踪影,处于密室状态。
第四名….”
这些失踪者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消失之时,旁人似乎都听到了诡异惨烈的猫叫声,那声音拖长了尾音,如同猫发情时的呜咽,只是几声,便像烟雾般消散不见了。
县令拿起案本,将新消失的人细节逐字记下。现在官方还未将此事公布,把案件压了下去。但民间已经惶惶不安,人们传说是猫脸怪干的好事,人人都关门闭户,不敢出门。这样下去,迟早会惊动更高一层,到时候,乌纱帽也难以保全了。
“大人,对策还是跟之前一样吗..”
“嗯,传令下去,告诉他家家人,我们已经全力寻找,必定会有个交代。”
“是!”
“对了,把钱捕头叫过来。我要跟他细谈。”
小厮喳了一声,深深的行了个礼,便弯身慢慢离去了。
只剩下县令一个人在屋子里,他将厚厚的办案记录反复翻阅,神情变得越发凝重。
这些受害者都无共同点,性别,年龄,职业全都各不相同,受害者涵盖在各个广泛的领域中,他们大多是遵纪守法,温良淳朴的好公民,也没有什么死对头和仇家。查案实在是无从下手。唯一的共同点是那怪异的猫叫声,声音若隐若现,在案发处出现过。难道真如坊间所说,是猫妖犯的事吗?案件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月,城外的废水池,古井,池塘,以及乱葬岗,都派人逐一检查过,并未发现无名腐尸和新增坟头。那么犯人究竟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呢?正耐心查阅之时。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进。”县令低声说道。戴着高帽,身着黑装,腰挂腰牌的捕快走了进来。
他浅浅的行了个礼。
“报大人。”
“有线索了吗?”
“还未有,城门处已加紧防范,不放过任何一个。就连粪车的粪桶也逐一检查,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县令的眉毛凝成了麻花。“那就是没有进展吗?”
“这个,关于受害人家属所提的狸奴一事,倒是发现城郊处有一家老太太,她一人独居,无其他亲戚,极度喜爱狸奴,家里养了十几只儿。每个都膘肥体壮,身材浑圆。如果从猫叫声处看,可以从这里着手看看。”
县令点了点头,“那就先去这里。”刚要回话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侍女的声音。
“夫,夫人….大人正在审案件,不准任何人进入…”
“任何人也包括我吗?”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位面容姣好,身材适中,梳着高发髻的美人走了进来,一个侍女正急匆匆的跟在后面。在前的她倒竖眉毛,仍掩盖不住眉眼间的恬静怡人。
“大人,咱们不是说好了今日去踏青赏花,为何一再推迟?”
县官为难的抿住嘴巴,捕快也很心领神会的抱住双臂往后退了一步。
“夫人,可是现在有公务处置,今天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了,能否再过个几日..”
“是啊,尊夫人,请您体谅…”
钱捕头也适时的插了句话。
“可是都推迟几天了,前个就说昨个,昨个又说今个…再过几天,杏花都要谢了!大人你到底在忙什么,连我都不肯说。全力奉公不错,可也要关爱贤妻啊。”
夫人杏眼一瞪,差点要挤出眼泪出来,美人的眼泪让人心疼,这话说
得不错。
县令无奈的上前,轻抚夫人的肩膀,安抚到“夫人,实在是公务为重,不得不去啊,过几天一定补偿你,至于赏花,晚春的芍药牡丹都可赏啊,前一阵丈人家有从东瀛传来的樱花,有空去看看可好?”他低声絮絮叨叨一阵,只顾自己说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夫人的心里去。
钱捕头在后面咳嗽了一声,示意抓紧时间。
“那么我走了,下次一定去。”县令看向钱捕头“那我们先去新消失的盐商那里吧。他轻声的留下了这句话,两人便匆匆离去了。
说了半天终究还是离去了,夫人心里一定心有不甘吧。
留下了夫人和侍女独立在屋子里,夫人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像梨花花瓣似的散落下来,她忙用手帕去擦,侍女也忙着安慰。
“夫人,别伤心了…”
“别说了,起轿,去尚书大人府邸去!”
县令和捕头来到了新失踪的盐商家,已经有两位差役守在这里。
失踪者的家属拿着手帕,痛哭流涕着,旁边的差役高声喝着。“少哭点吧,又不是确定遇害,只是失踪而已。县令大人面前,成何体统!”
家属连忙捂住嘴,压低嗓子,仍切切抽泣着。
县令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少说几句。
“各位节哀,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找出失踪者。”他说着套话安慰着。一旁捕头趁机问话。“受害者是在什么情况失踪的。”
据家人回话,前日盐商和家人一起用完午膳,便说肚子疼,服了个中成养胃药,便在房间躺下休息了。下午去看时还在沉沉睡着,便把门闭起来,结果到了晚上,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听了大致情况,捕快点点头开始推理。盐商的寝室位于后院,身后便是一片竹林,不仅有高高的围墙,为防止小偷,墙头还装着碎瓦瓷以及刺荆。一般人难以进入。此外,大门还是紧锁着。总之,受害者消失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家里四处都寻找完毕,无论是废弃仓库,还是粪坑里,或是大缸各处能找到人的地方,没有丝毫蛛丝马迹。跟之前几个案件一样,完全无从下手。
看到捕快皱着的表情,县令在心里也猜到了十有八九。他简单的吩咐了两个差役,详细询问盐商府中所有人员当天情况,一个都不能漏过。
说完。他便嘱咐捕快,和他一起去下一个地点。
正在此时,夫人已经坐着轿子,晃悠悠地来到了尚书大人家里。说起来,两家的渊源还颇有来历。当年,尚书大人与县令交好,他看县令一直单身一人,并未安家落户,便自顾介绍了夫人家的亲戚,远在杭州的朱圆爱小姐嫁入了县令家。婚后,两人过得也算美满。只是朱小姐总有些小姐脾气,常令周县令挠头抓耳。不过,这一切总被周夫人的花容月貌所掩盖了所有。所以说,尚书府家对远嫁而来的周夫人来说就像是娘家人一样。有什么委屈了,她总是叫一声轿夫,便来到府邸倾吐憋屈事。
“姨娘”夫人嗲嗲的叫着,一步三跑着,走进了尚书大人家里,直接奔着太太房里走去。
尚书太太正好在家中安排膳食用度,她在厨房俐落的指挥着,两个厨师汗如雨下的颠着勺。
“对了,做个小鸡炖蘑菇,还有,这条鱼拿来清蒸了。”
她远远的听到夫人的声音,便出来查看。“我的外甥女啊,好久不见。”
太太身着浅紫长袍,头戴金叉,看起来雍容华贵。虽然看上去有些年纪,法令纹略深,但仍然能看出当年芳华年纪的气质。她稳稳的走着,看见亲侄女,眼神透出喜悦。
“姨娘,周震又欺负我。”夫人抱住了太太,眼角挤出了几滴泪水,侍女站在一旁,也不敢吱声。
原来事情原委是因为县令早答应与夫人,和几位友人一起去春日赏花,但因事务繁忙,一拖再拖,已经一晃过了一个月了。
“他也不肯告诉我在忙什么事,连我都守秘密着,我怀疑,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夫人撒娇着,说出了内心的担忧。
“嗯,以我对他的了解,也未必如此。”太太面色沉着。“最近,坊间流传的狸奴怪,你有听说吗?”夫人止住了泪,疑惑地说:“您说的是最近传闻的猫妖怪吗,说是什么专门抓小孩子。”
“不光孩子,连大人也是,最近不是有好几家都有人口失踪吗?”
“但那个猫妖,不是好久之前吓小孩的传闻吗,难道是真的…”夫人打了个寒颤,吓得花容失色。
“也有人说是当今圣上怒气未消,之前巡幸的时候,不是有人冲撞了圣驾,到现在还未找到真凶….圣上气的不行,说不定在四处抓人…”
说道一半,太太压低了声音,叫旁人都退下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太太又安慰了夫人一阵子,又留她下来用膳。直到她露出笑容,吃饱了肚子,才依依不舍的道别。两人约好下次再见。
“今个你姨父不在,谒见去了,下次有机会再来。”
太太送走了夫人,直到看不见她那一顶小轿的影子。她也突然想去自己的后院花园去看看,便拿了顶小扇,独自一人去赏花。正值午后,侍女们都瘫坐在地上睡着了。就连烧柴火的佣人都靠着锅炉熟睡了。她绕着蜿蜿蜒蜒的小路,看着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有如火焰般燃烧的蔷薇,粉嫩娇羞的牡丹,她独自一人,正好可以尽情欣赏。她正沉迷于花海中时,发现前方长廊亭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不高不矮的个子,身着青袍,绣着鸳鸯,那似曾相识的乌纱帽,不正是县令本人吗?细看旁边还站立着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身材苗条,白皙的脖子垂下两股青丝,从衣领处隐约现出,看起来十分动人。两人靠的极近,像在说悄悄话。
太太一看就气不打一出来,好呀,周震县令,竟然瞒着正妻在这里偷腥,看来外甥女说的没错,今天我便要规整家风。
她气势汹汹的走上前,脚步踏踏响着,此时怒气冲天,也顾不上其他了,三步两脚的来到县令身后,用手一拍他的肩膀。
“好你个周大官人…”
话音还未落,县令便回过头来,令人可怖的是,他竟然长着一副猫脸,猫的嘴巴,胡须颤抖着,那一双大大的猫眼睛,瞳孔细成一条缝,看起来十分吓人。
随着一声微弱的尖叫,太太手执的扇子啪嗒掉到了地上。这叫声,并未打破午后的寂静。片刻后,四周又恢复了平静,连白云都凝滞住。
此事发生的前一阵子,县令和捕快已经骑着大马,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城西。那儿人烟稀少,孤零零的只竖着一个茅草屋。
“就是这儿了吗?”县令下马,随着捕快来到房屋的院子处,里面正好有个颤巍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在狭小的鸡舍里拿着黄橙橙的小米喂着几只老母鸡。但县令走到门口,却不敢迈脚。
原因正是院子里的几十只狸奴,有白的,黑的,花的,狸花,三花,橘色猫,大猫,小猫,公猫母猫,有的蹦有的跳有的在爬,有的爬在篱笆上,有的在院子里晒太阳,有的跟在老太太后面,有的端坐在门口,舔着毛。各式各样,千奇百怪,形态各异,皆有不同。老太太为了不让猫抓鸡,单独围出了一圈鸡舍隔离出来。
县令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副景象,尽管他也不讨厌小动物,但是如此之多的猫咪,着实有些令人胆颤。
老太太抬头看见官差,忙佝偻着背,慢步走了过来。“大人,有何事来访啊。”
她走来的时候,有几只猫从脚边穿过。县令不禁有些看呆了。
“我们来办事,你是一个人居住于此吗?”捕快询问道。
“是的,大人。。我有一个儿子,早早去世了,老伴前两年也离开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现在就靠捡捡垃圾,卖些田里的蔬菜为生。”
“这么多的猫咪,从哪里来的。”
“我几年前捡了两只瘦弱的流浪狸奴,喂养长大,它们生仔再加上外面又有新增的猫儿们,便一并收养了,便逐渐增加到这么多。”
“一共几只猫儿。”
“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有二十多只吧。。”
县令看着脚底下的饭盆,猫吃的大多也是些剩饭剩菜,虽然吃的简朴,但饭盆和睡的地方都十分干净,碗都锃亮锃亮,看得出来老太太对猫儿们十分用心。正当他们问话时,有一只浑身黑色的玄猫走了过来,看上去还是只几个月大的小猫咪, 它喵喵叫着,走向县令,用脑袋蹭他的鞋履,看来很喜欢县令。县令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来,轻轻抚摸了它一下。
“大人,也喜欢猫吗?”
“呃,以前见到过。。”县令说完,又耐不住抱起了猫儿。
“如果大人喜欢,就送给您吧。我们这的猫咪也多,希望能找个好人家。”
“这怎么好。”
“不碍事,大人拿走吧,交付给爱猫的人,我也放心啊。”
捕快咳嗽了两声,县令才想起此来的目的。
一通例常询问结束下来,并未有特别的线索,倒多了一只小猫咪。县官为人宅心仁厚,从不滥用酷刑,也不会错抓一个人,面前的老太太连走路都费劲,很难想象她有囚禁将近十个人的能耐。倒是捕快,眉间的皱纹越发深起来。
走之前,县令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草屋后面有个男性,身材高挑,身着上好丝绸,眉宇间透露着英气,相貌十分俊美,柔若女子,既像男又似女,那眼神水汪汪的,能勾人魂魄。县令看了, 不禁红了脸,转过身,再回头,已不见人影。
“钱头,你看见刚刚那边有个人吗?”“没有啊,大人。”钱捕头勾着头,答道。县令只好放弃,但男子的容颜依然印在了脑子里。
二人一路回府,到了家中。夫人哭哭啼啼的扑了上来,将尚书府大人太太失踪的事情和盘托出,泪水浸湿了手绢。两人又匆匆带着差役来到尚书府,尚书大人一脸愁容,不断自责,不该在此时离开夫人。县令安慰了好一阵子,又一个个盘问下人,四处搜索,却仍然和之前一样,毫无线索。但可以确定猫老太太肯定是无罪的,因为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尚书夫人失踪的时候正是她们查询案件之时。
直忙到晚上夜深篱落才归家,刚拿回来的猫儿在夫人房里倒是喵喵叫个不停,夫人本就伤心,就越加心烦意乱。奇怪的是,县令一过来,它便停止鸣叫,还不断的用头蹭着县令。
接二连三的失踪事件让人头大,县令探望完夫人后,便决定独自在书房查看案件记录,看看有什么可对照之处,他顺手把猫也带了进来,他坐在书房椅子上,借着煤油灯昏暗的灯光,细细读了起来,这样持续了 好一会儿,不禁腰酸背痛起来。时间已经二更了,县令想着歇息会儿,便打开了木制窗户,让夜里的冷空气吹进来,醒醒因持续阅读而发木的脑袋。
然而,那小猫仿佛看见什么般,凝神盯着窗户的夜空,它张张嘴,挑起胡子,像在发电报一样,快速的从窗外跳了出去。县令刚想伸手抓,却扑了个空。他心急的跑出门外,只见小猫的身影从眼前窜过,便跑出了大门。
来不及换了睡衣和拖鞋,县令便急匆匆的追过去,黑猫在黑夜中本就不显眼,若不是那双墨绿色的眼珠子,真的很容易看丢。
小猫在前面跑着,若是县令追慢了,还会停一会儿,仿佛在等他,走走停停,等他快追上了,又喵喵叫着跑起来,像在引导县令去什么地方一样。
在黑夜里疾驰,十分耗费体力。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追上猫咪,县令发现自己竟已出了城,抬头一望,前面是一座废旧的山神庙。看着庙幢幢的影子,他不禁走上前去,小小的砖瓦房,山神庙这个大匾已经歪斜了,殿堂里落满了灰尘,里面供着土地公公,大概是顽皮孩子干的,神像缺胳膊少腿,四处都破碎了。
猫喵喵的叫了一声,走进了偏殿,站在地板上却站住了,旁若无人的洗起脸来。县令走上前去,发现这地板有所异样,地上有扇暗门,他费力的摸索,抓住暗扣,将门提起,厚重的暗门提起时,一股冷风吹来,随之传来的是呜咽之声,竟是苦苦搜寻,却一无所得的失踪人口。几个人五花大绑,身形消瘦,嘴里被塞了布,衣服破烂,还有股屎尿味,最前头的是刚失踪的尚书夫人,她披头散发,看到了县令,急得呜呜的喊着,看样子受了不少罪。
县令急忙给几个人松绑,几个人都磕头谢恩。“你们先快些回去吧,这里离城里不远,省的夜长梦多。”县令嘱咐过后,几个人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县令心中一阵庆幸,想着不要被犯人发现,正也打算抽身离去时,正殿传来一个声音。
“这不是县令大人吗,幸会了。”他抬头看去,门口处正站着一位秀美男子,正是今天在猫老太太那里看见的那位,深邃的眼眸并未不同。只是头发散了下来,又多了一分慵懒之美。
“你。。你是何人。”在此处见到他,与白天不同,县令感到了一丝恐惧。
“你无需知道,因为你将要离开人世。”男子用手挥了下,立刻变换了相貌,面部成了一张猫脸,猫的姿态配人的身体,阴森可怖,他略张开嘴,露出了尖牙。
“啊啊!~~~”县令吓得惨叫了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嘶声裂肺的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正当男子要动手时,那只黑色的小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乖巧的跳到县令的怀里,蹭着他的手。
男子停了一下,“你也爱猫?”
“这是,是他人相赠。。”县令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猫又喵喵叫起来,使劲用头蹭着,像在诉说什么一样。
男人像明白了什么,他细听了猫叫一会,用手又挥了一下,变回了人形。
“也罢,这次就绕过你吧,你似乎不是坏人。”
县令终于遏止住内心的恐惧,问起原委。“请问你到底是何人。。”
“我本是只千年猫妖。”男子停顿了好久,悠悠说到。“那位养猫的老太太与我有些渊源,那一日,圣上巡幸,她为了救这只黑猫,身子挡在了龙驾前,若不是我将她移动,后果不堪设想,我担心圣上追查
此事,总有一天会查到她,便。。”
“那抓起了这么多人,这又是为何?”
“。。我只是希望有别的事件能盖过此事的风声,让圣上忘却此事,或是能让老太太找到受害者,将功补过,谁知道你竟然压住,迟迟不报。”
“不是我不报,此事若是传出去,以现今的严苛酷刑,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被抓起来,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严刑拷打,到时候就是生灵涂炭了。”县令无奈的说到。
“也罢,你是个好县令,不随便抓无辜的人。我了解到了。。”男子的身形变得透明起来。
“我走了,猫儿和老太太就托付你了,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们的。”
男子像烟一样消失了,未留下任何东西。只剩下县令和猫独自留在破败不堪的山神庙。
黑猫仍然甜甜叫着,似乎在催促县令回家。
“也罢,我们回去吧。”
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天,这一天,尚书府家格外热闹,在举办宴会答谢县令之后,太太决定和夫人一家一起,坐着小舟赏荷花。她们准备了各式精美的便当,带到了船上,准备在湖心观赏时一边享用,也别有一番风味。随着失踪人员回来,坊间流传的猫妖之说也不攻自破了,有人说猫妖不慎服了老鼠药死了,也有人说是当地的土地爷爷显灵,赶走了猫妖。不管怎么样,一切又恢复到了太平。
至于那位老太太,她祖籍山东,听说那里还有她几位至亲,为了不引人耳目,县令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告老回乡了,至于十多只猫咪,在当时,狸奴还是十分惹人喜爱的,甚至要裹盐迎得,县令便四处寻访爱猫人士,将其逐个都送了出去,也算了有了个好人家。
太太坐在有蓬的船上,将黑猫放在腿上,心情愉快的观赏着被风吹皱的湖面和荷叶,随着小舟向前,荷花们自动让道,便被花海包围住了。
她高兴的理由还有一个,县令正坐在她身旁,牵着手,这是与夫君久违的约会,怎会不喜笑颜开。
尚书大人摸着胡须,静赏花儿,而尚书太太也满足的看着她俩,还一边讲解着。“你看,这种颜色的荷花便是不同品种。。。”
县令看着浮云蓝天,总算松了口气,白云变换成猫的形状,流动而去。
“真是。。。太平盛世啊。。。”
他喃喃的说到,与身旁的妻子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