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趣横生的纸上“海洋世界”

作为生在海边,长在海边的“沿海土著”,各类海鲜吃过不少,但是能叫上名字的实在寥寥无几。所以,读《海错图笔记》最大的收获就是会像挖到宝藏一样连连惊叹:“哎呀!这个我吃过的东西原来叫这个名字啊!”


《海错图》是由清代画家兼生物爱好者聂璜绘制的一本颇具现代博物学风格的奇书。“海错”是我国古代对海洋生物、海产品的总称。“错”是种类繁多、错杂的意思。出自于《尚书▪禹贡》:“厥贡盐缔,海物惟错。”此书共描述了300多种海洋生物,还记载了不少海滨植物。机缘巧合,《海错图》于雍正年间被太监苏培盛(对,你没看错,就是《甄嬛传》中的那个太监苏培盛)带入宫中,得到了乾隆、嘉庆、宣统等众多皇帝的青睐。乾隆皇帝甚至感叹:“朕戎马半生,这本书满足了朕对于大海的想象。”


但是乾隆皇帝对大海的想象是否与我们现代人对大海的认识就是一样的呢?


正如作者张辰亮所说:“因为时代所限,书中也有很多不靠谱之处,比如有些动物聂璜未曾亲见,仅根据被人描述绘制的外形,就会有很大失真。关于生物习性的记载,也是真假混杂。”

而作为《博物》杂志编辑,520万粉丝心目中的“什么都知道”的博物君张辰亮本着工匠精神,精益求精,从今天的生物学角度,考证分析《海错图》中的生物,抽丝剥茧,经过层层推理鉴定找出书中生物的真身。《海错图笔记》是一本干货满满的对古代海洋生物图鉴的细致解读。

例如作者对被描述为“海鱼似鲨,无足有尾”的生物进行考证。通过翻阅各种古籍,发现咱们现在所说的鲨鱼在古时指代的是一类淡水鱼,应该是虾虎鱼。而我们现在指代鲨鱼的鲛,则是古人口中的魟鱼。今日国人所说的鲨鱼,早期则写作“沙鱼”。

三种鱼之所以会被混淆,大概是因为三者都和沙子有关。鲨鱼覆盖着细小的盾鳞有沙子的质感,虾虎鱼会吹沙,魟鱼后背粗糙似沙子。对生物名字的严谨求索,是进一步认识这些海洋生物的前提。


搞清名字的魟鱼,我在小说中读过,被称为魔鬼鱼,人谈之色变。在海洋馆中也见过,忽扇忽扇游来游去,大有遮天蔽日的气势。没曾想它竟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作者接着给我们科普了魟鱼皮的用途,可以做皮具,可以装饰刀具。魟鱼皮表面覆盖的珍珠粒状的小圆鳞,往往会被人工加工成皮包上的一个白色眼斑。看到这里我就开始翻箱倒柜,寻以前别人送我的一个符合这种描述的钱包日本人奉为国宝的“金银钿装唐大刀”,刀柄就是由魟鱼皮包裹,存到现在还跟新的一样。魟鱼皮还可以做磨山葵的工具,也就是正宗刺身配料“wasabi”。

作者对这些海洋生物的介绍已经不单单是解决了吃货心中的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三连问,还升华到了吃穿用度的“用度”高度。海洋生物与我们的关系更是达到精神和审美的层次了。

再比如“鲞鹤”,就是将鱼骨拼制成鹤。清代谜语书《师竹斋谜稿》还以此设了谜面:“本是潜鳞,无端儿变作飞禽,虽不免受人剥削,脂膏尽,只他这瘦骨嶙峋,也自具飞舞精神。”


《海错图笔记》只是《海错图》的一小部分的解读和考证,书中所用的插图因各种局限性,很多生物的样子都被“妖魔化”,令人忍俊不禁,外加上一些古人对这些生物的评价和轶闻趣事,乐趣十足。更赞的是,作者还会附上一些海鲜的吃法,无愧“海鲜食谱”的头衔。

总而言之,作者用诙谐幽默的语言让读者亲近海洋生物,唤醒环保意识,和原著的作者相隔几百年,惺惺相惜遥遥相望,共同打造了这纯粹又有趣的海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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