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柏连松和杨知薇这次还没有开始拍照就匆匆回去了,覃晨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会去问柏连松,这是人家两个人的私事,她无权过问。
她感谢多年的磨砺给她的心打造了一副坚韧的铠甲,就算现在每次给他们拍婚纱照,从专业的角度她要指导他们摆拍各种姿势,亲密的,深情的,可爱的,故事的……,尽管心里隐隐的疼,却已伤不着她的心。
有那么一瞬,她发觉拍照时需要柏连松看镜头的时候,他的眼神看着的,却是她!那个眼神,让她感觉像一个深深的漩涡,看不到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无法形容,让她心慌,甚至……有种心碎……。
覃晨有时候问自己,我现在还恨他吗?她表现出来的是不恨了,但内心深处还是恨啊!难道,我还是爱他的?只有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啊!不!我早不爱他了,我有的只是恨!
这样想的时候,她就会找理由把周征叫到照场来,在柏连松的眼前表现"甜蜜"。开始的几次,覃晨如愿看到了柏连松的痛苦眼神,但是后来,柏连松的表情就平和了,覃晨的招似乎"失效"了。也许,他也有了"铠甲",覃晨想。
后来几次的婚纱照拍摄,覃晨就不叫周征来照场了。
他们的婚纱照终于拍完了,花的时间和金钱是别人的三、四倍,当然,他们不在乎钱。
而从始至终,覃晨也没跟柏连松聊过其他,除了拍摄的沟通。
几本婚纱照成品出来后,他们很满意。接下来,就是准备他们的婚礼了,他们似乎很着急。
他们的婚礼定在十天之后。
覃晨不确定,在那个场景,她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自如,她害怕自己心里那根刺又浮出来,她决定还是让周征陪她一起,她知道他会愿意。
婚礼如期举行。她公司化妆团队已先过去了,他们拍摄团队一共去了五个人,覃晨负责拍照,另一个同事负责录制,还有俩个同事是助手,周征负责打酱油。
覃晨很奇怪,柏连松的婚礼跟她以前参与拍摄的婚礼不同,他的婚礼没有那些繁文缛节,所以他们拍摄团队只需要在中午婚礼仪式前半小时到达仪式酒店即可。
这天不知为什么,覃晨心里莫名心慌,竟有点心神不宁。
他们11:30准时到达了酒店的婚礼仪式厅。
婚礼仪式上应该有的一样不少,婚礼舞台搭建得美轮美奂,是柏连松喜欢的风格。穿过花团锦簇浪漫的花门,是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婚礼舞台,地毯的两边摆满红的白的香氛的玫瑰花篮。
然而在舞台的前面、红地毯的两侧,只摆了两张大圆桌,也就是说,他们的婚礼只有家人在场,没有亲戚朋友。
覃晨心里有越来越多的疑问,但是她没有时间想了,婚礼仪式开始了。
音乐声中主持人的声音想起,穿着洁白婚纱的杨知薇挽着她爸爸的手穿过了花门,在音乐声和主持人的主持下走到了红地毯的中段,覃晨一路跟随拍摄,她没有时间想别的。
柏连松已经从婚礼舞台走了下来,等在了红地毯的中段。覃晨已拿着相机走到了柏连松旁边花篮外侧,她看到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没空去想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杨知薇的爸爸就把杨知薇的手交到了柏连松的手里。
覃晨机械地找着角度,咔咔拍着照,她脑子有点空白,主持人说着什么她一点也没过到脑里。
杨知薇挽着柏连松的手慢慢走到了婚礼舞台的中央,他们按主持人的提示行动着、说着什么,覃晨在台下拍着照,她听不到,这时的她就像一个机械人。
但是有一句话,她却听到了!是杨知薇轻声对柏连松说的,没有别人能听到,只有在台下靠的最近的覃晨听到了。杨知薇轻轻地对柏连松说:
"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刑场上的婚礼啊?"
覃晨看到柏连松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覃晨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主持人说着什么她一点也没有留意,她就看到相机镜头里的柏连松和杨知薇脸色疲惫,似乎快要支撑不住。然后她看到他们两个慢慢地倒在了舞台上。
覃晨大吃一惊,嘴巴大张,发不出声,心中就像被重锤敲击。
就见大家乱着一团,有人打急救电话,过了一会儿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两副担架,把新郎和新娘抬了下去。
她一直怔怔的站着,此时才突然清醒过来,她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舞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