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23

在生命的长河中,我已经游荡了许多年。其实很多时候我算不清许多年的确切数字,一遍遍地计算着,今年2022年,减去我的出生年份。每次算完,心会随之抽搐,一下、两下的,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光阴是如何一寸一寸地从我的身上跨过去。

我永远不知道它们跨过去时是多么轻而易举,我的个子不高,长得也不胖,我相貌平平,属于在人群中最普通的那一个。如果我站在大街的路灯下,那些灯光洒下来,不会刻意地在我身上停留。它宁愿停留在那些绚烂的花上,那堵斑驳的墙上,我,一个活物,有时候会蹦跶几下,让那些光不知所措。

似乎安静,更能营造美好,光喜欢,愿意光顾。而我更愿意光顾的时光,是过去。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我想野。褪去我一本正经的外表,我想去放浪形骸。酒吧、歌厅、或者野外。我的兄弟林说,来我宿舍吧。一个单身男人的单身公寓。我拎着一箱啤酒就上了6楼。我小小的身体都是力量。我想野。林打开门的那刹那,白色的光也突然打开了我脚下的路,我在那一刻眯上了眼睛,似乎踩上了一条康庄大道。

我兄弟的宿舍不大,白炽灯亮得晃眼,属于里面最辉煌的东西,这让茶几上的白斩鹅黯然无色。酱油本来是黑的,两碟,并排放着,像两只黑洞洞的眼睛。

我兄弟说,怎么野?我说,喝酒。一瓶一瓶吹,看谁吹得多。一箱里面几瓶酒?24瓶。喝多久?天亮。不够怎么办?白酒凑。我这没白酒。旁边的便利店有,24小时营业。我兄弟跑冰箱前,打开,关上。手里拿着一盆花生米,用保鲜膜盖着。昨天晚上炸的,本来想喝酒,一个人没劲。

我打开啤酒箱,一人一层,一层12瓶,放在左右地上。拉开白色的塑料捆绑带,一溜摆放在茶几上。我兄弟的茶几很大,24瓶全部摆在中间,像棋盘上的楚汉之界。我们坐在两端,五米左右的距离。

连续吹了两瓶,我兄弟说,不比速度,比数量。吃菜!用筷子夹了一块鹅肉,蘸了酱油放嘴里。我兄弟大口嚼,“呸”的一声,往脚边的垃圾桶吐骨头。我兄弟说,待会不用跑厕所,吐在脚下,但要有准头,不要一地都是。我兄弟说,谁先吐,谁输。我说,够野。

你可能感兴趣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