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救世主

世间没有救世主

“作为普通的生灵,他并没有权力去标价。”尘世社会,芸芸众生中有百分之八十者扮演爬愚昧山峰的角色,有百分之十左右者会跌入绝望的山谷,有百分之五左右者享受开悟之旅,有百分之五左右者站在智慧之巅俯瞰众生。——写在开篇

电视剧《天道》改编于小说《遥远的救世主》。“天道”,乃自然之道。何谓道?“道可道,非常道”,是一种作用于人事的不可抗力,带有冥冥之中注定之味;“救世主”,最初是基督教徒对耶稣的称呼。基督教认为耶稣是上帝之子,降生为人,是为了拯救世人。而现在说救世主多是指救星,比喻救苦救难的人或集体。从其指向意义看,救世主多为人的愿望,信则有不信则无。当原著的名字与电视剧的名字叠合在一起,其间折射出的是人类深埋于内心的一种妄念和希冀。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遥远的救世主》讲述的是社会处于交替变革的激荡期人们所处的生存状态和对未来投注的希望。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丛林法则残酷的过滤,让各行各业都面临洗牌重组的境遇,与此带来的就是从业者生存境遇受到的冲击。社会分层历朝历代都存在,而由不同身份和地位组成的社会金字塔虽然不是可视性的存在,但其隐形存在所释放的力道对处于各个阶层的人都起到威慑的作用。顶层者希望永远端居其上,中间层不遗余力地想往上攀升,底层者因难以承受生命之重也时刻没有放弃挣扎。但是,现实的残酷,精英阶层由于占据社会的优势资源而始终处于优势地位,中间层因自我位置摆正的程度不同而有了不一样的命途归属。至于最底层,从文化属性的角度审视,他们因长时间受弱势文化的浸染,导致他们只有井底之蛙的短视。这样,即使他们为了改变生存境遇不懈努力,但思想的狭隘、目光的短视决定了他们很难从底层走向中层,高层更是望尘莫及。

正是有了不同文化属性的影响,强势文化培植的是精英阶层的果敢练达,而且沉着冷静;弱势文化催生出的是底层小民的唯唯诺诺,太在意眼前利益的得失。以这样的理论去观照作品中的人物,每个阶层都能够找到典型的代表。刘晓明、冯世杰和刘冰是在北京考倒卖音像为生的小市民。社会经济和生态的转型,让他们再也无法维系生计。偶然与丁元英的相遇相识相交,让他们看到了实现咸鱼翻身的机会。格律诗公司的成立以及慢慢见效益,每个人开始在内心勾勒着生活的美好蓝图。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在顺风顺水时,都是一片和气;当遇到大风大浪时,才真正患难见人心。患得患失小农意识的作祟,当困难来临时,他们只能望而却步。勇气的缺失、思想的狭隘、目光的短视,他们真正体验了南柯一梦的味道。处于社会的底层,痛苦于自己的生存境遇,当有机会改变时,因为缺少那份抗击风浪的勇气,只能让生活又回到原点。当生活又回到原处时,他们只能相信“人的命天注定”。

既然命运如此,就坦然地接受,诚实劳动也许还有获得改变命运的机会。可怕的是,在自己没有勇气接受挑战而败下阵来时,不是客观地审视自己,反而怨天尤人。因为不是从自我找问题,而把一切归结于外在的原因,极容易导致心理的扭曲。一旦心理畸形发展,就有可能制造一些悲剧。刘冰与冯世杰和刘晓明不同的是,一则年轻,二则开了一段时间的宝马车的经历让他感受到过上人上人生活的惬意。当自己的翻身梦被现实撕碎以后,他不是坦然接受,勇敢面对,而是挖空心思寻找逆袭的机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底线意识已经不复存在。只要自己能够获得利益最大化,礼义廉耻已经失去了框定力。人一旦被贪欲俘虏,只能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刘冰最终的归属就是从高楼之巅纵身一跃的飘飞,为自己短暂的人生画上一个不光彩的休止符。

相较于他们三个,欧阳雪和肖亚文当属于务实而能够冷静地审视和对待自己的人。清醒地认识自我,脚踏实地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论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她们都能够冷静对待,竭尽所能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委屈也好,暂时的失败也罢,都没有动摇她们的信念,更没有改变她们生活的态度和经营人生的方式。正是心怀这种不负生活和人生的执念,并以积极的心态面对各种挑战和挫折,所以在残酷的行业竞争中她们才能够为自己找到安身立命的一席之地。她们能够不被淘汰,并在竞争中能够“起死回生”,不是上苍的眷顾,而在于她们的不放弃、不气馁、不抱怨。她们深知,能够改变命运的不是别人,只有依靠自己,拯救自己,改变自己的上帝之手不是在上帝手中,而是自己的双手。

与以上几个人生存状态和人生境界不同,丁元英和韩楚风属于强势文化培养出来的社会精英。他们能够处于金字塔的顶端,不是上苍的安排,更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他们凭借自己的拼搏和奋斗一步步实现的。他们深信:“相由心生,道有己出,信仰是给自己选择的相,道是对自己的认知,推己及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信不信佛和悟不悟道没有直接关系,佛可以告诉你路在那里,但路还是要自己去走,走出去了脚下便是道了。”正是有了这份对人生和命运的觉解,所以他们在面对尘世的纷纷扰扰时,始终能够站在高处俯视苍生的展演,并能够提出高屋建瓴的见解。他们的真知灼见对强势文化成就的强者来说是至理名言,但对弱势文化培植出的弱者而言只是奇谈怪论。丁元英的运筹帷幄、指点江山,韩楚风的以退为进、忍辱负重,有了这份大丈夫的气概,面对各种问题时,他们都能够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力成功化解,并且都“平安着陆”。他们坚信:“生存法则很简单,就是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忍是一条线,能是一条线,两者的间距就是生存机会。如果能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就比别人多了一些生存机会。市场的生存竞争非常残酷,胜负往往就在毫厘之间,两败俱伤你比他多一口气,你就是赢家。”

文学是对现世的影射。《天道》中几个人物的命运展演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世情社会的众生相。按照普世性的心理诉求推定,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一个成功者,都渴望自己是幸运儿。有了这样的心理期许,有的人积极而为,为了实现目标主动出击,机会一旦出现,不会轻易旁落;没有机会,会积极创造。正是如此,才涌现出一批批铁骨铮铮的硬汉。与之相反,有些人则整天做着守株待兔的美梦,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个拾到兔子的人。可是,现实的残酷很难随其所愿。当困难发生,灾难来临,只能慨叹“时运不齐,命途多舛”。除此而外,只能坐等救世主的拯救。其实,“翻开历史看看,从哪一行哪一页能找到救世主救世的记录?没有,从来就没有,从来都是救人的被救了,被救的救了人。如果一定要讲救世主的话,那么符合和代表客观规律的文化就是救世主。这话在这儿讲有点转文了,具体到当下的生存,就是认准市场,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受别人受不了的罪,做别人做不到的成本和质量。这个就是你们的救世主。”

(安徽省皖西经济技术学校 陈士同)

你可能感兴趣的:(世间没有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