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骑车,

喜欢遇见树,

似乎每棵树都是轮回中至亲的人。

喜欢路过左茶右粮,

定要推门看看,

一看董小姐在不在,

果果总是在的。

二看董小姐的宝物。

我不能喝茶,

但果果总是用纤纤玉手斟上好茶。

今天的茶叫野茶。

我喜欢“野”这个字,

连带这带野字的茶,

问果果为什么叫野茶?

果果说,自由零星生长在山野的茶。

说白了,无人照料,天养地养。

将董小姐放在险峻之地的猫摘下来,

放在棋盘上。

看不得不稳当的东西,

是因为小时走崎岖泥泞的山路时,

每一步都需精心将脚落在妥当的地方?

离开左茶右粮,

看见一修车铺,

橱窗上有诗一般的语言:

我们维修的不是

物件本身

而是重塑您与他的

温情回忆

指代物件时不用“它”而用“他”,

是有多么尊重及爱需修理的旧物。

我需要师傅给车安一个螺丝,

他找了几个,都配不上。

门口椅子上有位姑娘,

她照料着门口地上的锅——正煮着面条。

……

又找了一家修车铺,

师傅正在埋头苦修电动车的线路板,

他已被修车的行当塑形。

我说我自行车支架需要安个螺丝,

他开脆地说,没有。

我说,谢谢。

那一瞬间计较应不应说谢谢,以致于最后一个谢发音不完整。

……

一辆电动三轮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只见一女司机,应该很年轻,

穿灰色的衣服,

短发扎一小刷刷,

车箱里是废铁。

有人拦住她,

我们小区在改造,去收收吧。

我扭头看见一些老旧的房子正在——不知怎么弄,

那些震动会不会让它们更不安全?

不但是树,房子也需温柔对待吧?

后来,那三轮车再次从我身后超过我,

呼啸而去,

我再次看见那勤劳飒爽的背影。

……

在东三街红专路口,

一辆垃圾转运车从我眼前驶过,

一男一女,好象在笑。

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穿桃红衣服的女人,已不年轻,但很白,

白与桃红相映,让人眼前一亮。

那辆车也干净得发亮,

盖子盖得很严。

也许是爱情将一件极为艰辛的工作改变了模样。

……

身后有歌声,

听不清词儿,

好好听,

我和着那调也唱,

两只小小的少年骑着车超过我,

是他们在唱,

相视而笑,

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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