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

<此文此意,十日前就欲写亦想表达了,只是苦于没弄成她的时间,而朝夕萦绕于心,不得解脱。昨夜半匆匆草就,以飨友人与读者。>

亲爱的蔡嫂在水一方不住点地搞小动作的那天黎明,群租房这边的那个一惯以光成汉自居又沾沾自喜的阿三正做着一个千娇百媚旖旎缠绵的香艳美梦,恰到关键时刻,哐咚之声大响,阿三正硬棒如铁的那个敏感部位刹那软成海绵,进而缩成蚕豆,便一蹶不振了。一蹶不振之后的阿三,精神萎靡,兴味索然,睡意全无,趿拉着一只半呱哒板儿塑胶泡沬拖鞋,庸懒地去看屋外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扰乱了自己桃花梦的正常进展。阿三抓门把手拉门,一股冷风日地一下冲到身上,侵袭得他彻体透心凉,激冷冷打了个寒颤,呱哒了三四下牙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衣,仅一件巴掌片儿大的小三角,形同啥也没穿,深感出门不妥,如此赤身裸体在室外晃荡三五分钟,也会伤风感冒…恰逢新冠疫情肆虐横行之时,若让人们误以为自己染上了疑似病例再强行隔离个十天半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自由没了,每天打个临时工收入个零花钱的机会就被无辜剥夺了。就算不死,也类似脱了层皮…隔离出来后一贫如洗吃什么喝什么?还不吃风e沬?瘦也能让人瘦死…那不是脱层皮是什么?甚或比脱层皮还残酷十倍八倍也不止,那是往死的节奏上整的啊!

阿三自由惯了,也穷惯了,生活虽朝不保夕凄苦不堪,但他还没想到过死,更没想到过人为性地去速死。…那样对他才是最荒唐的行为。他阿三才不乐意干那些没边儿没沿儿没保梢儿的事儿呢!

此刻,阿三为保护好身体不染时疫,又要满足自己打探门外出于何种原因发出声响的好奇心,他只好倚着门缝儿贴着一爿脸儿向外张望。

阿三一望不当紧,就望见了同层楼道里的邻居阿莲,阿莲也是与自己一样背井离乡出来讨生活而打工的租房户,由于彼此是属于同一个房东的缘故,月月交水电费卫生费燃气费什么的,互相传信儿无形中来个小小的关照就有了交际。以阿莲貌美如花的容颜和含苞待放的姿质,到哪儿都好挣到钱,据说她从不进厂也不做手工,专在一家五星级的金花会所吃青春饭。她刚从乡下来时,还瘦得若螳螂,没到半年光晃,变得由红似白,身上有肉了,脸也丰润了,连身段也凹凸有致亭亭玉立了,真是该细的地方细,该粗的地方粗,最惹人眼羡的是她那丰乳肥臀,被束腰儿的西式超短裙套装点化得不了不了的,总象暗藏着一座火山,随时都有岩浆恣意往外喷发的可能,鼓出来的部位,又特别晃人的眼,象装填了超量的海绵,给人一种极太的不真实的美艳之感…阿三曾假想,这世上凡目击到阿莲春光乍现而想入非非的人何止万千?自己很有可能是万千眼馋客中最穷困的一个,也就是说最没出息最没资格对阿莲蹭热度的人就是自己…咱得马往后呆待…至于垂涎三尺偶发异想满足一下幻觉,那是乞丐都能办到的事儿,阿三的处境就等同是乞丐,胡思乱想几乎成了他的专利,也是他精神世界欢娱的一大特色。

阿莲在不冷不热的季节里,总穿裙装,无时无刻不在妆点着她的美丽,可此刻,正值隆冬,阿莲卸了薄裙,披了件雪白的貂皮大衣在走廊下在不停地捣鼓着什么?

阿三就隔着门缝儿喊:"阿莲阿莲,大清早妳不睡…妳哐哐咚咚搞怼什么呀?骚扰得人家连个懒觉也睡不成…!"

那阿莲喜恰恰地向他招手,回应道:"阿三阿三儿…快过来快过来帮帮我…人家正发愁着没人帮手呢?我们公司有个特别活动,要带我到海南出一趟远差,意义重大。…大约需要两三个月才能返回来,现准备的时间己来不及了…这些东西堆放我屋里也用不着,到我回来时大约又都失效了…必须要清理掉,我得赶紧去公司报到…不然就赶不上登机了,阿三…你帮我整治一下,运往楼下垃圾场…拜托啦!阿三…白白!"语音未绝,而人己旋即没了身影儿,仿佛急得有狗在追赶着她似的,一溜烟儿散去,就找不到了阿莲的魂魄。

阿三伸了伸舌尖,又自啪喳一下拍打了一下嘴巴,算给自己犯贱而招惹了意外麻烦所作的有效惩罚。阿三缩着脖,夹剪着膀子,佝偻着腰身儿噌噌噌趋着脚步跑出门外,在走廊下,他发现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箱子和一些破脏女式衣物及饰物,花花绿绿的散扔着,外加几包生活垃圾,就撇撇嘴儿,心想:"不就这么点儿女人所用过的东西么?还用得着启朱唇动玉舌张金口央求我这个无用的杀材么!…这世上女孩子都真的是娇冰,水做的稀罕物,是下不得重体力的!…才几样儿物事?先应下她个好,尔后对打扫卫生的环卫老阿姨说一声让她们顺手带下去…不就什么都齐毕了…哈哈!这事儿也大好周整啦,还白落了那阿莲一个人情,多美的差事儿哟!"阿三一想到环卫,就想到环卫工们经常会近水楼台顺手牵羊利用其职务之便常捡些破纸箱什么的卖钱,往往所得的外框儿比他们工资还高,要不然,没一点儿捞头儿,谁肯低三下四低眉顺眼忍气吞声地干这又脏又累又遭人白眼儿的下作活?…这现成成儿的纸箱就摆在面前,自己的处境比环卫工们也强不到哪去儿…我何不也把这大纸箱收了,逮着个机会也买它三块五块钱呢?于是,就用脚踢了踢,却踢不动,掀开未封闭的纸箱盖一看,方盒圆盒及小软包包…多得眼光瞭乱…乖乖,净是成件儿的常规药品和女人专用保健饮品,板蓝根冲剂,双黄连口服液,枇杷川贝咳嗽糖浆,葡萄糖酸钙锌口服液等等…好家伙,有好多都没拆封呢!阿三心想,这要到药店去买,那得框外花多少钱呀?内心呼喊着收了收了带回带回!便一不做二不休,两臂一伸,两手一掬,口里吸溜着冷气,弓着腰把一箱东西搬进了屋,哐咚一声往地上一放,这一声音跟门外惊断自己好梦的那一响声一模一样,心里一喜,后脚一个倒反踢,连看也不看就把那门咵答一下给关上了,剌刺哈哈着一头又钻到被窝里接着睡他的大头觉去了。

阿三这回一直睡到自然醒,懒洋洋地穿衣起来,想自做些早餐填填肚子,饭还没吃到口,就连打了几个响亮的阿嚏,紧接着又开始流起清水鼻涕来了。

阿三自摸额头,一不发烧,又不头痛,就稍稍放了心。只是不停地流鼻涕,三分两分钟就得擤一次鼻涕,擤得鼻孔生痛,还是单鼻孔…烦人不?而另一个一点事儿都没有,照常顺利进出气…奇了怪不!这流清水涕的那一鼻孔最不恬欢人时直让人擤得直发昏而心里发躁…阿三正冇法儿时,忽想到阿莲遗弃的那个大纸箱和大纸箱里装着的那些种类繁多的药物。不怕它们不对症,就怕哪一款偏就歪打正着恰就能治住流鼻涕,那不大快人心?…阿三想到这儿,就开始了他的酌情实治。

阿三先用热开水冲喝了两包板兰根冲剂,又喝了少半瓶枇杷咳嗽糖浆…又喝了三只双黄莲口服液,吃了少许饭,倒头蒙棉被又入睡了。

阿三睡到傍晚醒来,发现自己睡着时出了些汗,那流鼻涕的症状早消失了,不仅欢喜异常,自忖道:难怪人们常说自己才是自己最好的医生。此言不虚,从自身经验来说,自己的医生…原来就是这么练成的呀!

从此以后,阿三呆在出租屋,有事儿冇事,都要捣鼓纸箱里的药品。他不是要转手卖掉,而是每天自觉不自觉地劝导自己默默地用热开水冲服那些药。

阿三本是个不修边幅,无拘无束,又不按常规出牌的人。他一尝到板蓝根冲剂的甜头,就开始试喝感冒颗粒冲剂…说明书上说每次按量应喝一包的,他就一次冲三包二包喝下,以充分发挥中药冲剂的药效。阿三认为,饮中药应不能死把死究墨守成规。因人的体质不同,用药的量也不尽相同。多少量是个上限,从古至今,从没一个圣医能给出个绝对的衡定的标准答案…历代中医先生所开的药方中所写用药的量,明写着几两几钱…那多半也是参考数值和相对用药的大约重量。实际也并不那么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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