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喜欢歌剧和音乐的朋友都听说过电影《绝代妖姬》,它讲述了历史上一位阉人歌手的传奇故事——大名鼎鼎的法里内利。法里内利原名卡洛尔·玛利亚·布罗斯基(Carlo Maria Broschi),为十八世纪意大利著名阉伶。
当年他的粉丝遍布欧洲,不亚于现在的“摇滚巨星”,甚至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天上有一个上帝,地上有一个法里内利!”
辉煌一时的阉人歌手那如天国般美妙的嗓音背后有着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巴洛克晚期,那不勒斯是意大利歌剧发展的最后一个城市,始于17世纪末,至18世纪定型为正歌剧,内容严肃,与喜歌剧相对。
这种歌剧的影响力一直延伸到了19世纪,多取材于虚构的古代神话和历史传说,其对美声的追求使得那些既具有男性的强有力肺活量又带有女性柔美明亮音色的阉人歌手盛行起来。
阉人歌手盛行于17-18世纪意大利,后几乎蔓延全欧洲,是古典歌剧里面男性特有的声音,在声乐史上被称为“美声歌唱的黄金时期”。可以说,美声唱法的始祖正是这些阉人歌手。
由于1586年罗马教皇圣保罗德的一纸禁令:“女人应该在教堂中保持安静。”,宗教里面对位的合唱作品就全部是由男性演唱的了,高音部分一开始是由男童演唱,后来又有男性假声歌手演唱。但由于假声技巧下的歌声不自然不易协调,到了1589年开始衍生出了阉人歌手。后来阉人歌手更是运用到了歌剧里。
阉人歌手实际上是男童在进入青春期之前,也就是大概十岁左右进行了阉割手术,身体里便缺失了男性生长激素,导致声带不会加长变厚,也就不再会经历变声期了。
正常情况下,男性的声带长度大概是1.5厘米,女性的声带大概是8毫米,而男童的声带只有5毫米。
也就是说一个正常男孩子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声带是会扩充3倍,不仅仅是声带,他的整个歌唱的通道、咙部肌肉都会比原来大的多。
当时大部分男童一般是被药或鸦片迷晕后被大人用加热的剪刀阉割,大多孩子手术后就会惨遭感染去世,只有一部分能够存活下来。
存活下来的孩子声带会变小的同时骨骼却不会定型,会比一般人长的高大笨重,据说有的长有两米。
经过歌唱训练后肺活量也会比正常成年男性大,因此阉人歌手的声音既如男童般纯净洪亮又有男性的强劲音量,歌声灵活而又优美悠长。
正如历史上记载,著名的阉人歌手法里内利可以连续唱一分钟的花腔,中间不换气。
阉人歌手的诞生也与当时意大利的审美相关,当时的人们不喜欢听纯碎的男高音、男中音,他们偏爱于听男性发出特别高的甚至比女性声音还要高的音。其实蒙特威尔第最早写的歌剧之一的《奥菲欧》里面就有两个角色——希望之神、优丽狄西( 奥菲欧之妻),非常有可能就是由阉人歌手饰演的。
那个年代,阉人歌手无疑是最火的巨星,饰演的角色都是主角,是具有英雄气概、高贵品质的角色,当成的歌剧也是为超级巨星量身定做的。
第一个把意大利正歌剧带向伦敦的是巴洛克晚期伟大作曲家亨德尔,17世纪时阉人歌手美妙的歌声,除了法国不为所动,渐渐几乎风靡征服了整个欧洲。
然而在鲜花和掌声背后,却隐藏着难以哭诉的悲情。在《绝代妖姬》影片开始时一个被阉割的男孩就跳楼自尽了,他高喊着:“别唱了,卡尔罗,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会因为你的嗓音而死。”
据记载,在当时意大利每年都会有3000-4000个十岁左右的男童被阉割。这些男孩的命运无疑是悲惨的,一般出身贫寒,背负着能成为名角儿的愿景和拯救全家于贫困境地的使命,不得已被送去做了阉割手术,这和泰国的人妖是差不多的性质。正如《绝代妖姬》里也是法里内利的哥哥狠心出的主意并掩饰成了马背上摔下而失去性器官,从而将弟弟童年时代天使般的嗓音一直保存了下来。。
保守估计在17世纪,大约有十来万男童被阉割,而这十万人里面现如今能青史垂名的不过二十余人,在当时如果混不出名堂的阉人歌手最终也只能放弃音乐的道路,转为最低等的奴役工作。
的确,歌声虽然美妙,但毕竟是违反现代道德观念的,18世纪后阉人歌手就消失了。
世界上最后一个阉伶歌手是Alessandro Moreschi,死于1922年,也是阉伶歌手中唯一一位有作品流传下来的。在这之后,就没有真正的阉伶歌手了。
如今的我们已经无缘亲耳听到这美妙的歌声了。电影《绝代妖姬》里的歌唱也是运用了现代先进电脑技术把几个不同声部的男声、女声和童声混合制作而出的,而那位三百多年前声名卓著的法拉内利的歌声,也已经永远尘封在了历史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