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悠悠醒转已是三日后。
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端茶递水,跑前跑后的壮硕男子,他的那柄大锤子不知道搁在哪里了!
“李玉堂,我跟你没完。”
“成之,火气不要那么大嘛!”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喂着他们药丸。
“你不是说,不用吃药,过会儿就好了吗?”
“这不是想让你们快点醒吗!”
“你也给我喂了的?”他一想到那个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人,心里就只发毛躁。四下望了望,发现那人仍在酣睡,还好没有再抽搐。
“没有!没有!”他连忙摆手。
“信你?哼!肯定又拿我做实验了。我都被你药了半年了,这次居然还被你弄晕了,想必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哼!我是谁!怎么会被自己弄晕!没有的事。”他脸不红心不跳,坦然地说着。
“嘿!那就是了!不打自招!”
“我,我,才没有!”
“说正事,我们晕了几天了?”
“三天了!”
“那肯定追不上那个老滑头了!”他顿了一会儿,“我们伤亡多少?”
“我们一行人加上你我有二十三名,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士参加,大概能到四十人左右吧!还活着的只有八人,当然不算他们。”
“他们!是该好好感谢一下他们,要不是他们可能损失会更大!倒是小瞧了这群老鼠!他们怎么样了?”
“还好,还晕着,不过看样子最迟明天就能醒过来。”他突然兴致勃勃,“他们都不是人族,额,也不对,那个瘦弱的男孩看起来像是,但又有些不像。”
“他们从西边来的,看那道法,应该是虎啸林和狼王山的人,只是我很好奇,他们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吗?”
“那是什么地方?”
“谁让你上课的时候不是炼药就是打铁!连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真不晓得,你的家人怎么放心把你放出来。”
“嘿嘿!他们说我命大,轻易死不了!”
“前段时间不是有消息说虎啸林入世了吗!他们占据了老虎山,以此为界,收纳所有想学道术的弟子!他们走的炼体的路子,一般说来都比较壮实!”
“像我这样吗?”他咧嘴一笑,“那个瘦弱的男孩先天不足,瘦成那样才是合情合理的!”
“至于狼王山嘛!想必你一定听过了!”
“恩,这是自然,你是说另一个是狼王山的?”
“那么明显!”
“这么说来,待会儿给他们配药的时候还要注意一点!”
“你也给他们喂药了的!”
“当然!不救治病人的大夫不是好的兼职大夫!”
“你也知道自己是兼职的!还不赶紧去打你的铁!”
“嘿嘿!我更喜欢熬药!”说完他便走了出去,一开门,一阵药香迎面扑来。
成之也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这里是一个据点,朝廷设立的据点,专门为道士提供,说是朝廷确是十分不准确,这里先按下不讲,以后会详细介绍。
全国各处都设有这样的据点,以便处理相应的问题。
这里并不是很宽敞,一间大的客厅,稻草铺的床,上面躺着五六个人,他们都安静的睡着,像是做着平常的梦。
守心关上了门,屋内飘荡的药香渐渐消散。
院子里摆满了瓶瓶罐罐,抬头可以望见碧蓝的天空,他们在这里应该生活过一段时间,因为光这些摆设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好的,院子里飘着的药香蹿进那放满药草的竹筐中,而后又飞往那天空。
它们也向往自由!
客厅的旁边还有一间客房,此时门窗紧闭。
“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恩,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会做好处理工作!”他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那素衣男子,他眉头紧锁,“怎么了?”
“你难道不觉得那只老鼠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他大大咧咧地说道,“不就是速度快点嘛!本来老鼠就挺快的!”
“就是速度快才有问题!你想想我们都逮了他好几次了!每次都追不上他,发现他的老巢还是事先有人觉得那个地方不对,这才寻到。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还要继续追踪?”
“恩,到时候你先回天地塔,把这边的情况先和老师们说一下,我继续追踪,有消息了我联系你!”
“那你要小心点。”
“恩!我会的!另外你最好问一下他们要去哪儿!如果要去天地塔就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吧!”
“知道了!”
“那我就走了!”
“恩,要带一点儿药吗?”他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还是不要了!”他笑着拒绝,腿上一阵哆嗦,说完就快速闪开了,一会就没了踪迹。
“嘿!跑的真快!”
他继续熬着他的药,香气愈发浓烈,像是熬着一罐罐可口的药膳!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着门。
他去开了门,门外正站着一个瘦弱的蓝色眼睛的男子。
那男子曲身见礼到,“我是狼王山的弟子,前来找我们的少主,麻烦告诉他一声。”
“哦,你是找那个长发长衣,蓝眼的清秀少年?”
“是的!”
“他还没有醒,有什么事儿吗?要不等他醒了你再过来找他?”
“少主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最迟明天!”
“那好,那我明天再来叨扰。先行告辞!”
“等一下,刚熬的补药,你们狼王山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清秀啊!来先喝碗,补补身子再走。”
“谢谢!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任务,就先告辞了。”
他掩了门,“哎,这年头,当个好的大夫不容易啊!”
他走到院子里,熄了火,水汽渐渐小了下来,罐子里的药汤却仍在咕咕地煮着。
他打开了大厅的门,人们酣睡依旧,他又推开了侧门,一片安静,三人各自躺在稻草铺上,正平稳地睡着!
“哎,真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安静工作?”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
天色湛蓝,白云悠悠,往日炙热的太阳近期也分外的和蔼,收拾了暴躁的脾气,慈祥的如同一位老人。
他起身将药倒入碗中,待稍微等却后,一个个地喂着药,等到忙完也未见有人醒来。
他索性去炼药,笼子里装了一只小白鼠,一下子被他摇醒,他拿出新炼得要去喂它,却见它远远地躲着,丝毫不敢靠近,他一把抓住老鼠,喂了它一颗药,只那老鼠拼命地弹着腿,弹着弹着,就不动了,他戳了戳,仍旧毫无动静。
“不是吧!难道近来状态不对?”
他探了探鼻息,很显然已经死了。
他把它扔到外面,他经常倒药渣的地方,那里土地肥沃,正长着各式各样的奇怪的植物。
他又继续炼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出去看了一下,那只小白鼠居然不见了。
难道真的成精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炼药。
他却不知那只小白鼠逃脱后跑到了街上,被人一阵追打之后躲在了一个墙壁的裂缝处,它看见了一只老鼠,灰色的老鼠,皮包骨头,它的胡子折断了,浑浊的睁大的眼中映出朝阳的色彩,它死了,死在黎明的新日中,也许没能看到太阳。
它猛一激灵,又回到了它被丢的地方,安静地躺下了。
他中午出来倒药渣的时候又看见了那只老鼠,他揉了揉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上前看了看,还有微弱的气息,又把它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