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戎痕（84）

八十四，两个蒙古族小兵

        六月的晨风吹拂着绿色的军营，训练场地上突然增加了一批新兵。这个季节部队接新兵，是很少见的新鲜事，难道说是冬季征兵时间改成了春夏之交？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有新兵来，年前的新兵变成老兵。多年老兵就要有复员的了，这就是部队轮换的规律。仔细观察，新兵连的新兵人数却很少，看起来新兵的年龄也不大，引起不少的猜测。不关萧剑的事，他从不多问，也就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更不想打听这方面事情。

        午饭过后，韩长果从军人服务社回来。看到萧剑在床头看报，凑过来挺神秘的对他说：“老班长，来的新兵都是少数民族。”萧剑的眼睛没离开报纸，出于礼貌地问韩长果：“你怎么知道是少数民族？”韩长果：“我去服务社买牙膏，巧遇他们好几伙人去服务社买东西。听他们说的话是少数民族语言，听不懂，不知道是哪个民族的。”萧剑笑着逗韩长果：“都是中国的，到了军营就都叫中国人民解放军。”韩长果也乐了：“老班长，你说的对，都叫人民解放军!他们要是下连队了，我就是老兵了吧？。”萧剑：“对!你就是老兵了，不过老兵得有个老兵的样子，表率的的作用可不能少。”韩长果：“老班长，你放心，保证不能给你丢脸。”说话间看到通讯员来找他：“萧参谋，指导员让你去连部。”萧剑放下手中的报纸去了连部。

        连部里连长和指导员都在。看到萧剑进门，指导员说：“有件事咱们商量商量。上午去政治部开了个会，是关于新来的少数民族小兵的事。这批兵是给内蒙古自治区定向培养的干部，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八号首长反复强调，接兵单位不能出任何差错。新兵不能有伤亡，不能出政治事故，政治上要特殊照顾，专人专责。”连长说：“咱们侦察营这次来八名新兵，分到咱们一连两名，我同指导员想同你商量一下，是去一班，还是六班。若要把两个人分开，不好带也不好交流，想听听你的想法。”

        萧剑：“二位首长，你们这是给我派任务呀!看来是想让我带新兵。具体去哪个班，连队首长考虑，我服从命令就是了。不过我可先下点毛毛雨，带兵的日子我尽全力。但是别指望我带几年，我已经打了报告，今冬争取复员。”指导员看看连长：“开什么玩笑，你就老实的帮连队带兵吧!上面什么时间回调，我们一分钟都不会耽误你。你想复员，连队管不着，你去找七号首长说去吧。”萧剑：“这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连长：“别逗了，我还想转业呢，走吧，咱俩去营里接兵去。”

      营房间的便道上，绿柳成荫，他们俩在林荫中穿行。听到有人喊他：“萧参谋!等等。”连长同萧剑转身，跑过来的是司令部通讯员小田：“萧参谋，七号首长在后面，他让你等等。”连长：“你等七号吧，我先去营部领兵。”说着先行走了。

        “萧剑！”常副参谋长叫他。萧剑举手敬礼：“到！首长好！”常副参谋长点头说：“萧剑，你可以呀!下到老连队，司令部的大门就一趟不登了。”萧剑：“报告首长，到连队就是回家了，没有事也不想去机关。偶尔去一趟，首长忙，我也看不到。”常副参谋长：“算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下连队怎么样？适应吗？”“报告首长，我本来就是连队的兵，回去也很适应。基层事少，不用动脑筋，同战士们在一起感觉特别好。”常副参谋长：“在基层多锻炼，提高部队的管理能力，积累经验是预备干部都要补的课，这个过程谁也不能少…”“首长，说点私事行吗？”“行呀，跟我还有啥客气的。”萧剑说：“七号，我想复员。”常副参谋长迟疑了一下：“怎么想的？”萧剑：“我已经超期服役了!我舅舅的案两年多了，始终定不了案。我留部队就如同“鸡肋”，再等提干年龄就过了。即辜负了你的培养和期望，我也一事无成。就不如早点复员。”

        常副参谋长：“你的事情我也一直在考虑。让你复员，实在是太可惜了!让你继续等，也不是办法。毕竟现在是运动时期，不同于战争年代。以阶级斗争为纲这根弦都在紧崩着，现实中是不太好解决。”萧剑：“所以我就同连队说了，连长指导员谁也不相信，说我开玩笑。我说我是认真的，他们却说你想走，得问七号首长…”常副参谋长：“是呀，不让你走，不单是我的意思。还有，首长也很欣赏你。这样，再等一年。一年后，如果你舅舅的问题再定不了案，又没有别的变通办法，我就放你复员，如何？”萧剑本想说今年，但想不能得寸进尺，即然首长答应了，那就等吧。于是忙说：“首长，你说话可得算数！”“算数，就一年。”萧剑敬礼：“谢谢首长。”

        萧剑告别常副参谋长，匆匆的赶往营部。还没等到进门，连长领着两个新兵出来了。个头都是一米七十左右。长脸的稍瘦，圆脸的微胖，笑眯眯的跟在连长的身后边。突出了民族特征的红润脸庞告诉萧剑，真的是蒙古族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