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矗立在那里,心中前后矛盾着,看着远去的822,他觉得该去阻止,但是他的步子始终挪不动,他想伸手去拦住822,却也抬不起自己的胳膊,他浑身在抖动颤栗着,冷汗慢慢渗出额头。他可以不在乎克隆人的生死,因为他们都是实验品,可是他齐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自己曾经的同学与战友,没有他自己的“元宇宙”计划早已被资本覆灭,现在却因为一些他父母的一些原因导致可能要被抹杀,他不敢去质疑也不敢反抗自己的外公,做为一个正常的人,他也并不想去杀人。
当初是马克带着齐歌进入《模拟天堂》,他抽身离开时,明明可以选择拉一把齐歌,可是他并没有。让齐歌深陷网络,自己顺利毕业全身而退。
因为他觉得齐歌是最适合的上传大脑人选,导致政治局出手陷害他成了癌症患者,让齐歌别无选择的接受实验,他已知晓,却又一次选择沉默,让齐歌消失在现实之中。而他获得了掌声与荣誉。
齐歌并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只想安安静静的呆在小镇远离网络,却因为他被资本权利裹挟成了实验品。这是他的同学,大学时亲密无间的战友。
马克越想越凌乱,严重的自我怀疑是中,是他害了齐歌的一生,现在还要抹杀掉他,因为他仅仅是个实验品,实验成功后他将变的无足轻重。马克瘫倒在了地上,他想哭却流不出眼泪,他想嘶吼反抗,却始终不敢叫出声来。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矛盾着。
这不过是马克的理性压抑着他的感性,心中想着不要,内心大喊不能这样。然而身体却很诚实的替他做出了选择。正如上次,他口口声声说不能在齐歌不知情的情况下上传大脑,身体却坚定的按下了开始的按钮。他所谓的正直内心骗不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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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歌看着自己父母口无遮拦的抱怨谩骂着,他想好言好语的劝解父母不要这样乱说话,却让父母更起劲的谩骂着马克和他背后的力量。
齐歌这个时候并不知道政治局的暗黑手段,也并不清楚“永恒花园”不能被泄露的红线。他也未曾想到父母的抱怨会引来政治局的雷霆手段。在规劝父母无果后,他只能联系马克,替父母向马克道歉,让他放心,自己会管控自己的父母,不会让他们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是那边没有回音,齐歌还想着可能是马克在忙,并不清楚马克已经看到了信息故意没有回复。他这边已经全权交由822处理这件事。
齐歌还在规劝父母,要他们别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他同学马克已经很仁至义尽了。齐歌也不能说自己父母败光钱财的事情,只能说让他来联系马克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齐歌父母这才平息下来,回到城堡各自的房间享受着城堡的娱乐科技。
看着自己的父母现在的变化,齐歌自己也头疼。经历百年沧桑的他现在有种角色互换之感,自己倒成了父母,照顾这两位不懂事的“年轻人”。只是齐歌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安,马克依旧没有回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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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2联系完覃传后,来到了关押黑客九眼的玻璃房。此时的九眼从一年前肥胖的身躯已经变成了精瘦的小伙。头发干净利落,皮肤白皙,浑身的汗毛都被智能AI清理的很干净。整个人相比于一年前死肥宅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这得益于整个玻璃房由智能AI精确的控制着每日的膳食,清理着内部的卫生,九眼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健康的”监禁着。但是监禁的生活是乏味的,一年只有语音AI能与之对话,什么事都干不了,连自杀的念头都不能有,一旦被AI监测到,他脖子上的屏蔽环就会释放电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让他跟圈养的克隆人没什么区别,两眼空洞、神情恍惚,如同行尸走肉机械般的执行着智能AI的指令。
822 正襟危坐在当初马克讯问九眼的座位上,看着玻璃房内的九眼。手轻轻一挥,智能AI如同对待克隆人一样,激烈的刺激了一下九眼,被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精神涣散的九眼恢复了一些人类该有的注意力,迷茫过后看见了眼前身穿职业套装的822正坐在自己的对面。
“九眼,可还认识我?”
看见是822,九眼突然激动起来,跪在地上不断的向822磕头,边磕边痛苦的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求你们让我去死吧,这一年只有这冰冷的机械语音,什么也做不了,每天就这样被关在这玻璃房里面,每天都要被这机器操控吃饭锻炼,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已经把我逼疯了,我想死都会被这该死的脖圈刺激警告,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也知道了你们的厉害,我肯定是活不了了,你们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九眼,我现在可以让你不死,也可以给你一定的自由。”
九眼停止了磕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822,脑袋飞速旋转着,试探性的问道:
“真的可以让我自由吗,还是有事让我去做?”
“九眼,你很聪明,我们之所以一直不杀你,是看中了你的黑客技术,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只要办成了我们可以让你不死,还给你自由。”
“我跟你们办,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义无反顾的办。”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情就这么快答应?”
“我现在这个状态哪里还有选择,只要是电脑上的事情,我都会用全力去办,只要能放我走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杀人放火我都肯干。”
822轻蔑的笑了一下,一挥手把一堆资料通过智能AI发给了九眼。玻璃房的一面玻璃瞬间出现了齐歌父母的影像,他们的个人信息,老屋的所在地,智能家居的网络防护等级以及齐歌家里的一切状况全部投射给了九眼。
“我要你让这两个人意外死亡在自己家中,你能办到吗?”
九眼看着眼前齐歌父母的资料,再看看坐着冷笑的822,他真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真的是要他去杀人。九眼只是黑客,攻击的一般都是网络目标,虽然造成了许多网络事故,但是去杀人九眼还真没做过。此刻的九眼很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822的问话。
“看来我是高估你了,以为你能办到,我还是找别人来办这件事吧。”
822看得出九眼在犹豫,于是假装要起身离开,想激一激犹豫不决的九眼。
九眼看见822起身要走,一下子有些慌了神,这是他目前唯一生的希望,怎么可能因为犹豫这么一下就被放弃,于是急忙回答道:
“我愿意,我愿意,我刚才看了一下他们的资料,他们的房屋网络防护等级很低,我很容易就能入侵,到时候随便让其中的AI失常,就能制造意外让他们死去。”
822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下了,她的计策得逞了,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九眼说道:
“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杀人,即使我放你自由,你也因为杀人的把柄在我们手中,终身都会受我们制约。”
“我愿意,愿意为你们效劳,请给我这次机会来证明。”
九眼再一次给822磕着头,他明白自己是逃不过他们的监管的,毕竟这地方呆了一年,看见了无数克隆体从他面前走过而后消失,然后又是一群一模一样的人从他面前路过。他最开始以为是和自己一样被抓来的囚犯,但是慢慢发现这些人都是一张脸,成批成批的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而且身上穿着和他自己一样带着数字编号的白色囚衣,九眼才惊醒的明白这些可能全部都是克隆人。这是世界各国禁止的项目,竟然在这里有着实验室,这让他惶恐不安,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处死,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可是他的生活就跟圈养的克隆体没有任何区别,到后来都盼着有人来处死他,可依旧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他像是被遗忘一般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822带来的生的希望,九眼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自己知道了克隆体的存在,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只要纳一个投名状,兴许还能成为他们的一员,怎么选他自己瞬间就想明白了。
822满意的笑了,抬手让玻璃房的整个玻璃变成了可触碰的屏幕,一个完整的网络操作系统出现在了九眼的眼前。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未来是怎样的生活,你自己要好好把握,别再让自己的人生一直被囚禁过着这种被AI支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