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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显得稍许热闹。
顾清梦独自一个人居住,许久不曾与外界联系,电视里的任何内容,都能够引起她的注意力。
尤其是,时政新闻。
高楼林立,宽敞的开放式阳台,格外显眼。
从窗口望去,挨家挨户的,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炎热夏日,阳光通透,像是要把人蒸发得变得透明。
单薄的衣衫,轻轻挂在顾清梦的身上,像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修长笔直的双腿,穿过紧紧贴着臀缝的短裤,靠在阳台的落地窗玻璃上,百无聊赖地在玻璃上滑来滑去。
顾清梦解开牛皮筋,任由不经意来过的风吹起她飘逸的长发。
她趴在阳台的窗边,看窗外家家户户的窗头,又有几只鸟在拌嘴,又有几盆栽花,开谢无常,又有几家几户,和她一样正百无聊赖。
电视机里的声音,透到阳台时,已经听不大真切,隐隐约约,似乎是在报道着什么坏人劣迹。
可顾清梦不得兴趣,大约,她觉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什么是危险了。
独居,二十出头的女性,身材匀称,怎么看都是被罪犯盯上的不二目标。
然而,她又觉得相当安全。
至于为什么,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对面大楼12楼的住户,此刻正和她一起享受着阳台的凉风。
顾清梦微微仰头,露出天鹅颈,左手似有若无地把玩着贴在耳边的秀发。
对面的人,也欣赏风景似的,看向顾清梦。
三天前,顾清梦在健身房的游泳池里,遇到过对方。
顾清梦呛了好几口水,依旧浮不出水面,于是对方自告奋勇地教顾清梦游泳。
“你叫什么名字?”
“沈星河。”
“难怪你游泳那么好,原来名字里就带有河。”顾清梦从水下探出脑袋来,眯着眼睛微微笑。
水流顺着发丝,划过脸颊,抚过脖颈,游过锁骨,然后圆滚滚地滑落。
沈星河的眼睛也瞪得圆滚滚的。
顾清梦觉得,沈星河很有趣。是的,用有趣来形容一个人是最高的赞赏了。
“嗨!”顾清梦朝着沈星河的方向挥了挥手,沈星河也向顾清梦挥手致意。
柔软的沙发,凹陷了下去,恰好凹出了一个人形。
顾清梦靠在沙发上,翘起的腿,搭在茶几的边缘。
茶几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花花绿绿的瓶子。
东倒西歪。
茶几上洒落了星星点点的痕迹。
顾清梦正小心翼翼地清理指甲。
没有长长的指甲,顾清梦的指缝都修理的干干净净。
指甲油贴合着指甲的形状,鲜艳地闪着光。
指甲油干的透透的了。
顾清梦光着脚,光着那双白到发亮的脚,踩在地板上。
深咖色的木质地板,都在垂涎她洁白的身躯。
同样羡慕的,还有对面12楼的那个住户。
顾清梦笑了笑,走向她熟悉的窗。
阳台的窗,是她通向这个光明世界的大门。
可她却只能呆在这个"大门"的里面。
父母告诉她,如果想活着,就不要踏出家门。
她知道,父母总是对的。
新闻上已经开始报道恐怖的犯罪记录了。
父母的做法,虽然有些偏激,但绝对,是在保护她。
可她总是呆在家里,便见不到外面的光了。
新鲜的空气,她也只能透过阳台的窗,小小地贪婪地吸上一口。
直到她看到了对面12楼的沈星河。
那个,有趣的人。
而那个有趣的人,也在看她。
沈星河在对面向她示意,顾清梦点了点头。
已经七天了。
这七天,只要顾清梦走到窗边,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哪个变态,闲在家里,没事就偷窥别人的生活,尤其是女孩子的生活。
可顾清梦相信,沈星河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他们的交集并不多。
大约,顾清梦觉得,她是安全的。
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顾清梦从冰柜里选了根冷饮,吹着微微的凉风,享受夏天的一丝清凉。
阳台上,顾清梦坐在躺椅上轻轻晃动。
身边跟着一只摇着尾巴的金毛犬,抱着骨头咯吱咯吱地啃咬。
大约,一个人在家的乐趣,不过如此了吧。
或者,对于顾清梦来说,最大的乐趣,是她那方小小的窗。
窗内有她,窗外有他。
第九天。
阳台空空荡荡的,没有顾清梦的身影。
第十天。
阳台空空荡荡的,依旧没有顾清梦的身影。
沈星河眼角跳了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最新消息,本市近期发生三起入室劫杀案,三起案件均有高度相似地......]
电视里的新闻放了好几天,可现在,却引起了沈星河的注意。
沈星河看着电视上的内容,又看了看没有顾清梦的冷冷清清的阳台。
沈星河犹豫再三,还是下了楼,去敲顾清梦的家门。
“谁?”
“是顾清梦吗?我是沈星河,就是,那天在健身房游泳池遇见的那个。”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星河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你,你怎么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就站在外面这么和你说话吗?”
门悄悄露了一个缝,顾清梦四下里看了看,没有旁人。
“不好意思,快请进。”
“你,”沈星河顿了顿,“是一个人住吗?”
顾清梦眯起了眼睛,咬着嘴唇,“怎么了吗?”
“哦,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看着顾清梦警惕的眼神,沈星河挠了挠头,“我就是担心你。”
“平白无故的,担心我做什么?”顾清梦轻笑。
“最近不太平,新闻上还报道了......算了,没什么,不提也罢。我只是两天没看到你,以为你......”
“以为我遭遇不测了?”
“也不是,我就是正好也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沈星河像个情窦初开的男子,些微紧张地看着顾清梦。
“你在煲汤吗?”沈星河看到顾清梦在厨房里忙碌,转移话题道,“还挺香的。”
“是,一道特制的汤,”顾清梦看着沈星河,露出了微笑,“汤还没熬好,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我......”沈星河像看见蛇蝎女怪美杜莎一样,僵硬得像个石头,“为什么......动不了了?”
顾清梦走到沈星河的身后,自上而下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胸膛,大腿,一路往下,“因为接下来的事,需要你配合一点。”
“水里...你......你,要...对我...做什么?”沈星河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占有你,拥有你,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沈星河睁大了眼睛,可却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你知道吗?你长得真好看,可你长得太好看了,就会被别人惦记着,”顾清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刀,用刀背轻轻滑过沈星河的肌肤,“所以,不如让你属于。”
沈星河拼命地想要逃跑,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失去了反抗。
“你其实什么都没有错,你没有做什么,”顾清梦居高临下看着沈星河,“可惜,你不属于我。美好的东西,只要毁掉,就好了。”
“本来我以为会再需要一点时间的,父母不让我出门,我根本没办法去找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你主动来找我了。”顾清梦温柔地说道,一如他们见面时那样温柔。
“锅里熬的汤,能够破坏你的DNA。”顾清梦在沈星河的耳边轻轻说道。
阳台上,顾清梦坐在躺椅上,揉搓着金毛犬的脑袋。
对面的大楼,有人探出了脑袋,看向了顾清梦。
顾清梦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去,然后冲着对方笑了笑。
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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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同学里,有一位如今是个人民警察。和他聊天,他提到最近遇到的一件糟心的事情。有个小姑娘来报案,熟人作案。小姑娘作为受害者,得要接受一遍遍盘问,她是否系自愿,发生的过程如何,是谁先动的手,怎么动的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他虽然不想这么折磨这个小姑娘,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我从前也许会想,这个罪判的太轻,所以那些人有恃无恐,很是愤世嫉俗。妈妈后来教育我的时候跟我说,法律是这么写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判的轻一点,至少还有活着的机会。
写这篇文的时候,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了,所以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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