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骑自行车的女人和“医生”玛蒂娜

作者:奕畅【原创作品】


前情介绍:【一个人的朝圣】哈罗德徒步走在路上,为了一个得癌症的旧同事奎尼。他坚信只要自己用脚走着去见奎尼,她就会活着。他在路上行走时候,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和亲人们。

01

哈罗德一路向前徒步走着,他的帆船鞋带给他很多困难。每走一步痛楚更加强烈,好像在噬咬身体。他来到一家“提供住宿”的农舍前停下来。

主人告诉他还有一间空房。剩下的租给六个骑单车跨越整个英格兰的女人们。早上吃饭时,一群穿着荧光紧身服的身影伴着一阵响亮的笑声出现了。

“你知道吗”其中一个说道“我都不知道怎么爬回那辆单车的”其他几个闻言都笑了。六个里她的声音最大。

她肤色较深,脸上没有什么肉,轮廓很突出,头发短的可以看见发白的头皮。

“我不是只求日子安稳的女人”她说“我不需要男人”接着她列了一堆没有男人可以做的事情。“我就像鸟儿一样自由”

“我想和谁睡就和谁睡,上周刚和我女儿的钢琴老师睡过,有一次我参加瑜伽静修还和一个发誓禁欲的佛教徒睡了呢”几个母亲喝彩起来。

哈罗德只和莫琳一个人在一起过。即使莫琳丢掉菜谱,头发剪短,晚上睡觉把她的房门锁上,他都没有想过去找别的女人。

“一路顺风”那个女人抱了抱准备离开的哈罗德。他感到一阵寒气。他看到她手臂上爬满粉色的柔软的疤痕,有些还挂着未脱落的黒痂。他僵硬的点点头,并且祝福她们顺利。

接下来的路,他满脑子只能想到那个骑自行车的母亲。是怎样的孤独,才会促使她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道道伤疤。任红色的血液流出来?又是谁发现了她,是怎样把她救回来的?她想被救回来吗?抑或正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逃离了生命的一刻,他们又强硬地将她绑了回来?哈罗德希望自己刚才说些什么,让她永远别再考虑这条路。如果他出言劝解过,此刻就可以把她放下了。


02


玛蒂娜是在浴室透过窗子看见了外面缓缓倒在雨地的哈罗德。她扶着他过了马路,一边朝来往的汽车不断挥手“医生!医生!”

“我不想看医生,”哈罗德沙哑着说“请不要叫救护车或者医生”他怕她把他送回去。

玛蒂娜把哈罗德扶进屋里放在一张舒服的椅子上。递过一杯茶。“你他妈在这种天气跑到外面干什么?”

他讲述了自己的旅程,和不能看医生的原因。他向她保证喝完这杯茶就会继续上路。

玛蒂娜主动提出屋子还有一间房,可以给他留宿一晚。

“你的情况糟透了,鞋子都烂了,身体也差不多,还有眼镜。你怎么还以为能走到贝里克?”

“是的,我承认贝里克很远,我没有合适装备,也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但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做一件毫无逻辑可言的事,人们会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时你就会想起我,然后坚持下去。”


玛蒂娜端来一盆热水,两条毛巾,帮哈罗德处理伤口。“您是说你是护士?”哈罗德问。

“医生,现在女人也可以当医生,我在斯洛伐克一家医院实习过,就是在那里遇见我的男朋友的,”

她帮他用针头刺穿脓包将脓液挤出来,放进温水洗干净,涂上抗生素药膏。

她告诉他男朋友也喜欢徒步,两人还计划夏天到野外度假。“或许你可以借他的旧鞋子穿。”哈罗德赶紧坚持帆船鞋就好,他对它已经培养了一种忠诚感。

哈罗德跟她聊到了他妈妈,儿子戴维。

他问玛蒂娜的男朋友呢。

玛蒂娜说:“我们一起来到英国,这样更好打拼事业,才来几个月,就出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说是他的孩子。我从来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没有听说过孩子。我知道他有多爱我,但是他没有。他丢下所有东西走了。我一直等,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她用力吸一下鼻子“我哪怕有一点你那种信念就好了”

玛蒂娜给了他两双徒步袜子和一卷蓝色胶布,登山包,指南针。

天刚亮哈罗德就出发了。他在枕头下塞了一张明信片,感谢玛蒂娜的照顾;又留下一套杯垫。他轻轻关上门,不想吵醒玛蒂娜,但她其实已经站在浴室窗前望着他。她知道应该跑去说服他放弃,但她没有那么做。他记得哈罗德谈起旅行时脸上的光彩。她将脸贴着窗户,看着老人家一步步走出她的视线。



不同的女人生活态度的不同,带给自己和别人的是不一样的感觉。骑自行车的女人无论她说的有多潇洒,身体的伤疤出卖了她。玛蒂娜坚信爱情,却得到的是背离。她们就像一面镜子,照射出生活中的种种迹象。

 

【后续】哈罗德继续走在路上。这次他觉得自己的旅程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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