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由于上海市最严“垃圾分类”的话题持续升温,网上爆出了诸如北京垃圾四面围城,海底惊现巨型垃圾场这样触目惊心的照片,引发人们思考生存安全、生存空间的问题,人们正在同垃圾展开一场争夺战。
这期间碰巧我下决心搬一次家。
多年来,为了孩子上学方便,我们辗转搬家数次,租房子居住,始终让住所离孩子上学的学校保持在步行10分钟之内到达。这次搬家不同,我们决定从所租住的房子搬回自己的房子住,这个决定让我感觉结束漂泊回归安定,但问题也产生了,就是舍近求远,更挑战的是,自己的房子比现在租的房子,整整小了20个平方。
看着塞满整间屋子的物品,怎么样的“断舍离”才能保证搬回小家后,我们人类还有落脚的空间?
我想从自己开始实行“极简主义”,就从我的衣橱开始吧!
“极简主义”怎么操作?有规则才有头绪。我决定:衣橱里我的衣服只要近一年我一次没穿过,不管新旧都得扔。
规则制定出来事情好办多了,一下子整理出两大箱要丢弃的衣服。期间也有很犹豫的时候,最舍不得扔的是一套藏蓝色的职业装,生二宝之前在某品牌定制的,怀上了二宝离开了职场没机会穿,但心里想着有一天穿得上,生完二宝我的体重从105斤飙到60KG,衣服小了两个码,但我心里幻想着有一天还能瘦成闪电……就这样这套衣服跟着我搬家,从这个衣橱迁徙到那个衣橱,整整6年一次没穿过。现在看起来它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有了收拾自己衣服的经验,顺手我把小儿子的衣服也收拾了,真没想到,他的衣服小的、旧的、布料太糙的穿着不舒服他不穿的、款式太复杂穿起来麻烦他不愿穿的,也整理了两个大箱子。这么小的孩子他需要这么多衣服吗?但即使丢弃了这么多,他的衣服仍是穿不完。
折腾一上午,整出满满当当的几大纸箱衣服连推带拖弄到小区分类垃圾处。准备投放进衣物回收箱时,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些衣物对我来说已经是垃圾。
当我一件一件往回收箱里塞衣服时,两三个在小区休息的工人喊了我一声,他们像空调安装师傅,大热的天满身大汗。
其中一个说:“都有什么衣服啊?”
我以为他们想要能穿的旧衣服,心里很高兴,我从衣服堆里拿出一件冲锋衣,我家先生就穿过一两次,像新的一样。
我拿给他们,没想到他们说:“这件不要!”
他们问我:“有没有小孩的衣服?”
我一听心里又高兴起来:“哦!原来他们要小孩的衣服。”
我赶忙从箱子里抽出几件毛衣,小儿子穿过一季而已,至少有七八成新。我拿给他们,他们又说:“这种衣服也不要。”
我有点沮丧,我说:“那你们来选一选,看有没有你想要的,都是洗过的,干净的。”
其中一个工人过来选走了几件小儿子穿过的旧的棉T恤,他说:“天气太热了,这种小孩的衣服擦汗舒服。”
我目瞪口呆,为我的自以为是感到惭愧。
我丢弃的不要的东西,对于他人来说更是垃圾,丢弃超过了一个度,对他人来说就是污染。
这次搬家不仅丢弃了几大箱衣物,一箱书和几大摞儿子的作业、练习提纲、试卷……还有食品、药品、化妆品、玩具、家俱、工具、电子产品……数不清的瓶瓶罐罐、零七碎八的东西。
这些垃圾该去哪里?我想到了垃圾围城的画面。
如果不是搬家,不是房子小装不下太多物品,我断然舍不得丢弃它们,哪怕我一年甚至几年都用不上它们一次,我依然慷慨和它们分享我的居住空间。难以想象我的家也曾四面被垃圾包围。
搬家使我重新去思考“精致生活”,在一个以积累财富为荣的社会,人们生活在比较游戏中。追求得多,拥有得多是现今的文化,为此每个家庭都承受压力。
但积累的东西,有多少是必要的?有多少根本不必要。
如果精致生活的态度是:“少拥有,多生活,为真正爱的东西创造空间。”是否家庭能得到更多自由?
蒋勋先生在《生活美学》中说:我们之所以能用杯子喝水,因为杯子是空的;我们能住在房子里,也因为房子有空的部分。最重要的不是“有”,是“无”。